晚上,鄭武安和鄭溫平躺在今天新搬回來的木板上,蓋著打補丁的被子,只覺得無比的幸福。
鄭武安戳鄭溫平一下,“兄長,你睡了嗎?”
“沒有,怎么了?”
鄭武安看向鄭秋云那邊,中間用屏風擋住了,他看不到。他收回視線,小聲地說,“這幾天像做夢一樣。”
鄭溫平枕著胳膊,“我也是?!?p> “兄長,你掐我一下,看看是不是在做夢?!?p> 鄭溫平下手不重,但是鄭武安還是疼的叫了一聲。又怕吵醒鄭秋云,他急忙捂住自己的嘴。
他躺在床上傻笑,“不是做夢,真好。”
“兄長,我看門口還有木板,明天我想借刻刀,給阿姊做個簪子?!?p> “好,我給你畫圖?!?p> 鄭秋云早就被他們吵醒了,她把被子裹緊翻個身。天漸冷,被子恐怕?lián)尾坏竭^冬。
一連過了幾天,鄭秋云又陸續(xù)給家里添置了一些物件。這個屋子從外面看平平無奇,但是里面處處透著巧思。
當兩個小孩把刻好的簪子給鄭秋云時,他們也攢夠了買衣服的錢。姐弟三人搭著牛車,去縣城里的成衣店。
鄭秋云問成衣店的掌柜,“有沒有適合我們?nèi)齻€人穿的衣服?”
掌柜正在扒拉算盤,聽到聲音高興地抬頭。一看這三個人的穿著,他又隨意地指了指擺在門口的一堆衣服。
“那邊,自己挑?!?p> 鄭秋云覺得那些衣服太舊了,掌柜見他們遲遲沒有動作,不耐煩地催促,“你們趕緊挑,這雖說是別人穿過的,但是暖和,便宜。”
“這上面掛著的倒是新衣,但是每件都不低于一百文?!?p> “掌柜的,我們誠心來買衣服,你要是還這個態(tài)度,我們就去別家了。”
“我的態(tài)……”掌柜一眼看到她鼓鼓囊囊的錢袋子,立馬改口,“確實有問題,您看這上面掛著的,有沒有您喜歡的。只要您看中的,我給您拿下來試?!?p> “這件白色的拿下來給我弟弟試試,那個黑色的也要。”
白色的給鄭溫平試,黑色的給鄭武安。
她自己看中了一件紅色的對襟小棉襖,穿起來特別有過年的喜慶。還買了一件日常穿的素雅薄棉衣,正適合現(xiàn)在穿。
兩個弟弟換了衣服之后,簡直大變樣。尤其是鄭溫平,儼然是個俊俏小郎君了,鄭武安也冷峻勁酷。
他們買好衣服往外面走,鄭武安卻突然撞到一個人。
“對不住?!?p> 鄭秋云聽到鄭武安出聲,才回頭看。被撞到的男人低著頭往前走,一言不發(fā),也看不清臉。
“是你啊?!闭乒裼珠_始陰陽怪氣。
“你湊夠買棉衣的錢了嗎?”
那個男人走到柜臺,費力的拿出一些銅板,鄭秋云注意到,他的衣物單薄,裸露在外的腳踝有一片淤青。
腳踝白皙,微凸的骨頭明顯,那片淤腫像綻放在白雪上的梅花。
掌柜斜眼看那些錢,“倒是夠了?!?p> 聽到這句話后,他也沒什么反應(yīng),自己走到那一堆衣服旁。
這天雖冷,還不是穿棉衣的時候,他卻挑一個最厚的棉衣穿上了。
他穿上棉衣,身形卻不顯得臃腫,反而是他身高腿長,顯得這個棉衣也有了幾分不同尋常。
他抬手系棉衣的帶子,袖子寬大,露出雪白的胳膊和手指,手指骨節(jié)分明,手背上的青筋平添幾分嬌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