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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寵冠六宮了

第二十九章 今日之罪,罪在何人

她又寵冠六宮了 一筐滾滾 2064 2023-08-16 22:32:57

  “予微,你怎么樣了?!”

  寧昭沖過去,想要抱住云予微,卻又害怕似地,猛地收回了手。

  云予微倒在地上,一手還握著匕首的刀柄。

  “寧、寧昭,”她艱難地笑了一下,“別怕……”

  張夢桂跪在角落里,深深地叩首在地:“請陛下降罪?!?p>  但沒有人在意她。

  “皇兒,你醒了!”太后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寧昭,“她……云予微她下毒謀害……”

  “母后!”寧昭怒吼一聲。

  仿佛剛才走來的一路早已耗盡了他的體力,他此刻再無支撐,雙膝一軟跪坐在云予微面前,顫抖著伸了幾次手,才終于將她緩緩地、緩緩地擁入了懷中。

  初夏的夜風(fēng)還帶了幾分涼意,穿堂而過,吹到了殿內(nèi)所有人身上。

  太后突然打了個寒噤。

  如同巖漿翻滾的腦海突然冷靜了下來,她望著云予微,終于明白了她的選擇。

  “母后,您到底,”寧昭帶著疲憊和冷意的聲音慢慢地傳來,他擁著云予微,卻一個眼神都不曾分給太后,“到底要逼朕到什么地步?”

  “陛下這是何意?”太后顫抖著聲音道。

  “母后,是否因為朕非母后親生子,所以母后到底后悔,”寧昭露出了一個悲愴的笑,“所以朕無論做什么,母后都看不到眼里?!?p>  “陛下怎么說出如此誅心之論?!”太后跌跌撞撞地站起身來,下意識地伸手向前抓了一下,卻只抓到了一團虛空。

  她今日太過大意,以為能拿捏住云予微,連玉珊和玉瑚都不曾留在殿內(nèi)。

  現(xiàn)在,她好似毫無依仗了。

  寧昭仍是低著頭,伸手細細描摹著懷中云予微的面容,聲音低沉而悲傷:“到底是朕說話誅心,還是母后行事更誅心?”

  “陛下……”所有的說辭都堵在了喉嚨口,太后張了張嘴,竟是沒說出什么來。

  若是寧昭同她氣勢洶洶對峙,她倒有無數(shù)話可說。

  可寧昭這般死氣沉沉的絕望模樣,她反倒不知從何發(fā)力。

  “朕昏迷不醒,原因未明,母后就這么迫不及待地逼死予微嗎?”寧昭像是終于找到了支點一般,他的目光掠過云予微被他昏迷中攥得青紫的左手,目光被火燙了一般,終于緩緩地、緩緩地望向了太后。

  “陛下這是何話?!”太后怒道,“云予微下毒毒害陛下,還試圖封鎖消息,不令哀家知曉;哀家身為母親,難道不該為陛下鏟除此等禍害?!”

  “禍害?”寧昭愣了一下,突然笑了起來,“母后,予微有何理由下毒害朕?”

  “若是予微不想朕活,朕難道有命活到今日?”

  “此等種種,難道母后不知?”

  寧昭步步緊逼,絲毫不愿意退縮。

  年輕的帝王與選擇扶持他的太后,他們之間始終保持著一種微妙的平衡;可今日,這種平衡被打破了。

  往日里,他們也會互相猜忌,也心知肚明彼此之間的隔閡,但皇家母子,又非親生,總能保持著些許虛情假意;但如今,那些虛假的溫情都不復(fù)存在了。

  “倒是母后,究竟有幾分真心為朕著急?”寧昭終于問了出來,他仿佛是一個沒有得到糖的孩子,無限悲涼地看著太后。

  “朕昏迷不醒,生死不明,母后就這樣迫不及待地處置予微嗎?”

  “母后為何如此心急,連等到朕醒來都不肯嗎?”

  “好,好,好?!碧蠓鲎×松砗蟮囊巫樱σ庵袔Я诵┍瘺?,“陛下今日是鐵了心地要將這一切怪罪到哀家身上了?!?p>  “不敢?!睂幷阎皇菍⒃朴栉⑼鶓牙锉У酶o了些,他低聲道,“朕今日所有,全拜母后所賜,怎敢心生怨懟,怪罪母后?”

  太后笑了起來。

  “陛下今日是存心要逼死哀家啊?!?p>  “如今,陛下大了,”太后輕笑道,“眼中自然容不得沙子?!?p>  “哀家也不是那等不識好歹的人,自然要如陛下所愿?!?p>  太后終于站起身來,斂衣肅容,她高高地望著寧昭,好似當(dāng)初她高高在上地選中了還是容王的寧昭一樣。

  “陛下龍體不安,哀家前去岳山為陛下祈福?!碧蟮?。

  到底是血雨腥風(fēng)中走出來的人,已然身處窘境,總要主動為自己尋個出路。

  寧昭不言。

  而一直跪在殿外的彭清音聞言,此時終于無法再保持沉默,她一路膝行至殿內(nèi),朝著太后、寧昭行了大禮,雙目含淚道:“太后萬萬不可!”

  “臣妾承蒙陛下錯愛,統(tǒng)攝六宮,今日之事,罪在臣妾。”她再次叩首,“是臣妾失職,既未能替貴妃分憂,亦未能寬慰太后,這才使得太后與貴妃之間種種誤會,請陛下治臣妾之罪!”

  “臣妾已無顏再掌管六宮,還請陛下收回臣妾的六宮之權(quán)?!迸砬逡糸]目,端麗的臉上淚水慢慢滑落。

  太后目露不忍:“清音這丫頭……”

  “若是太后執(zhí)意要去岳山,那就把清音也帶上吧!”彭清音再次睜開雙眸時,眸中已經(jīng)剩下了滿滿的堅定,“清音愿意常伴太后身邊,為陛下為貴妃清齋祈福!”

  “你這丫頭,何苦來著?”太后親自走下來,作勢要扶起彭清音。

  彭清音卻重新跪了下去:“求陛下治臣妾之罪!”

  寧昭終于發(fā)出了一聲悲涼的嘆息。

  他低頭望著懷中的云予微,云予微唇邊還殘留著一縷血,面容蒼白干凈,仿佛只是沉睡了。

  “予微,”他輕聲道,“朕對不起你?!?p>  “德妃掌管六宮不利,從今日起,閉宮思過吧?!睂幷验]了閉眼,良久,才終于看向太后,啞聲道,“太后擔(dān)心朕的身體,今日受了驚嚇,德妃既然孝順,就留在慈寧宮好好侍候太后吧?!?p>  “玉珊、玉瑚,”寧昭的臉上浮出厭惡,“刁奴欺主,亂棍打死吧?!?p>  “皇上!”太后幾欲吐血,寧昭此舉,是要斷她左膀右臂,“她們罪不至死!”

  寧昭冷冷地看向太后:“母后心善,她們這才恃寵而驕;若是今日再過縱容,日后不知道要縱出何等是非來!”

  太后一時噎住。

  “張貴人,”寧昭的目光落在了無人注意的角落里,面上厭惡愈加濃厚,“賜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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