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謝謝你愿意來救我
郁晚晚被男人抱著,只能狠狠地盯著他的下巴,瞪著他說:“大叔,你這人講不講道理啊,明明說過不管我現(xiàn)在又來找我,還話都不讓我說了,你要不要這么霸……咳咳咳!咳咳……”
話還沒說完,她就痛苦到劇烈咳嗽了起來。
裴霆淵停下腳步,將她放了下來,寬厚的手掌輕輕拍了拍她的后背。
他應該很少或是從沒做過這種事,有些不太熟練,動作一下輕一下重的,拍得咳嗽不止的郁晚晚更難受了。
裴霆淵眉頭緊蹙,薄唇輕啟:“你剛剛嗆了水,嗓子正難受,讓你少說話是為你好?!?p> 郁晚晚咳了半天才緩過神來,一只手還無意識地緊緊攥住裴霆淵的胳膊。
距離近了,裴霆淵的眼神凝在她紅腫不堪的臉頰上,眼底戾氣橫生。
“對不起,我來晚了。”
聽到男人滿含愧疚的嗓音,郁晚晚心里突然悶悶的,有些喘不上氣來的感覺。
她抿了抿唇,松開握著裴霆淵的手,有些冷漠地說:“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其實就算你不來,也沒關系,我能自救,可別因為我打擾了你跟林小姐的好事?!?p> 這些話,明顯有些賭氣的成分。
郁晚晚心里也清楚,憑她跟裴霆淵契約的關系,她根本沒資格用這種埋怨語氣說這些。
可她就是覺得心里堵得慌,不吐不快。
裴霆淵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片刻后,攬著她的肩膀將她抱進了懷里。
溫暖的擁抱讓郁晚晚微微一怔,錯過了掙扎的時機。
她聽見男人略微沙啞的嗓音響起。
“我在電話里說的那些話,你是不是聽見了?”
郁晚晚抿了抿唇,默認了。
裴霆淵摟著她腰的力道似在加重,低沉的嗓音貼著她的耳廓傳開:“抱歉,我說那些話是為了讓他們覺得你不重要,從而拖延時間趕來救你,不是真心的?!?p> 郁晚晚滿腔的火氣,居然就這么平復了下來。
其實事后想想,她也覺得裴霆淵說那些話是沒毛病的。
他若是表現(xiàn)得很在意她,反而還會被那些綁匪拿捏住,趁機提更過分的要求,如果裴霆淵不答應,他們就會砍斷她的手腳來威脅。
理智能明白是一回事,接受卻是另一回事。
郁晚晚覺得自己好像變得矯情了。
她有些不自然地從裴霆淵懷里退了出來,低著頭悻悻地說:“不過還是謝謝你愿意來救我?!?p> 不可否認,在水底看見裴霆淵的那一刻,她是心安的。
縱然她再強再能打,孤軍奮戰(zhàn)了這么久,也早就有些扛不住了。
還好……還好裴霆淵來了。
被自己連累得慘兮兮的小丫頭還轉過頭謝謝他。
裴霆淵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攥住了,難受得緊。
“少主,少夫人……”
鄭鈞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還隱隱約約能聽見由遠及近的警笛聲。
“少主,少夫人,你們沒事吧?”
鄭鈞已經跑了過來,目光在兩根身上掃了一圈,明顯有些疑惑這兩人怎么渾身都濕透了。
“阿嚏!”
郁晚晚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狠狠打了個噴嚏。
海水一吹,她單薄的身體不受控制地輕輕哆嗦了起來。
裴霆淵本想吩咐鄭鈞些什么,見狀又把她抱了起來,徑直往不遠處的車旁走。
郁晚晚都被抱習慣了,這會兒實在難受,也省了掙扎。
鄭鈞在后面看得目瞪口呆,怔了一會兒才聽見裴霆淵的聲音。
“去附近最近的酒店,鄭鈞,你來開車。”
“好的?!编嶁x飛快應了一聲,馬上追了過去。
雖然那些綁匪還有兩個沒抓到,不過警察馬上就要來了,而且還有其他手下在這邊盯著,也不用裴霆淵在親自守著結果了。
上車后,裴霆淵不知道從哪兒翻出來一塊毛巾,裹在郁晚晚頭上給她擦頭發(fā)。
“我自己可以……”
突然被人這么伺候,郁晚晚十分不適應,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別鬧?!?p> 男人語氣淡淡,擦頭發(fā)的手沒有絲毫停頓。
開著車的鄭鈞偶爾往后視鏡里看一眼,眼底的震驚越來越濃。
跟了裴霆淵這么多年,可真沒見他這也伺候人過。
而且……
鄭鈞還始終記得,從接到郁晚晚被綁架后的電話開時,裴霆淵的臉色就始終緊繃著,看見郁晚晚被虐待的那些照片后,更是當著林聞歌的面砸了辦公室。
把林聞歌都嚇哭了。
明明從接到電話到找到郁晚晚,只用了不到一個小時,裴霆淵的那份在意和擔憂卻像是沒有盡頭一般。
直到此刻,在安靜的車廂里替她擦著頭發(fā),裴霆淵的心才像是安定了下來。
哐當!
路面不太平穩(wěn),車身突然晃了一下。
郁晚晚身體控制不住朝前撲去,撞進裴霆淵懷里,紅潤的嘴唇堪堪擦過男人的鼻尖。
剎那之間,兩人呼吸驟緊。
車窗外大雨瓢潑,冷風肆虐。
車廂內曖昧氣氛橫生,彼此心跳如雷。
鼻尖傳來轉瞬即逝的溫熱觸碰,裴霆淵瞳孔一縮,喉結微微滾動,表情有些不太自然得紅。
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意外,郁晚晚也是渾身緊繃,尷尬的腳趾扣地。
她有些別扭地眨了眨眼:“大叔,我不是故意占你便宜的……”
說著,她想坐直些,卻又被再一次的顛簸推向男人懷里,古龍水的香味充斥著整個鼻腔。
郁晚晚臉色煞紅,正想起身,卻碰到男人滾燙的手臂肌肉,驟然渾身一僵。
“大叔,你身上好燙,是不是剛剛下水生病了?”郁晚晚的語氣里難掩擔憂。
如果裴霆淵真是因為跳水生病的,那也是為了救她。
她也要為此負一定的責任。
“沒事,管好你自己。”
男人的語氣十分淡漠,目光落在她紅腫的臉頰上時,才多了幾分在意:“臉上的傷還疼不疼?”
明明也是想關心人的,語氣卻有些淡漠。
郁晚晚也不在意,只是搖了搖頭:“我沒事。”
其實是疼的,還有腳踝上的傷也很難受,不過郁晚晚覺得沒什么說的必要。
她并不想在男人面前示弱。
車內一下陷入了寂靜。
明明不久前剛剛落入冰冷刺骨的海水當中,這會兒裴霆淵卻覺渾身燥熱。
身體就像是要燒起來那般,只淡淡看了身邊的小女人一眼,體內的熱流就開始流竄。
他不可能不知道這種感覺是什么。
他被人下藥了……
什么時候中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