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你不準(zhǔn)再去找陸修
“算了?!?p> 郁晚晚余光瞥了擋在車前的裴霆淵一眼,老老實實地坐回車?yán)?,輕聲嘟囔道:“也不是非得今天拿到畫,以后再想辦法就是?!?p> 裴霆淵眉頭微蹙,緊繃著臉:“那三幅畫就這么重要嗎?為什么非要不可?!?p> “它們……值錢啊?!庇敉硗硌劬Χ紱]眨一下地說。
裴霆淵輕嗤了聲:“值錢?”
郁晚晚煞有其事地說:“對啊,你可能不了解,林風(fēng)眠大師離奇去世后,她的作品一度被炒到天價。”
“光一副《春日宴》就能拍出三千萬的高價,陸修手中的那三幅少說也得值一個億吧,這么多錢誰能拒絕?!?p> 裴霆淵一言不發(fā)地看著她,對這番言論沒有發(fā)表任何見解。
他根本一個字都不相信。
郁晚晚看起來一副貪財?shù)臉幼?,事實就?dāng)真如此嗎?
她也在玫瑰莊園住了快一個月了,家里許多擺件和家具都是價值連城的古董,他書房里也有不少絕跡字畫,隨便一幅都比林風(fēng)眠的那些作品值錢。
可郁晚晚從沒對這些表現(xiàn)出絲毫感興趣的樣子。
她若真的貪財,就不會舍近求遠(yuǎn),而是應(yīng)該多在他身上下功夫。
而且答應(yīng)協(xié)議結(jié)婚的時候,郁晚晚明知道他別無他法,她如果趁機加價,他不會不給。
結(jié)果她最后卻只要了一幅林風(fēng)眠的畫,沒有提其他任何條件。
結(jié)婚后,裴眠一直以為郁晚晚是圖他的錢,他身邊不少人都是這么認(rèn)為的。
但郁晚晚從沒對他要過錢,唯一的要求就是想得到那三幅畫。
所以,她想要畫,根本就不是為了所謂的賣了換錢。
如果不是為了換錢,那三幅畫對她而言還有什么特別的意義呢?
還是那種不能說出口的特殊意義。
果不是沖著畫本身的價值去的,那就只能是沖著畫師本身了。
林風(fēng)眠跟郁晚晚……
這兩人會是什么關(guān)系呢?
裴霆淵意識到,他開始對郁晚晚的事感到好奇了。
好奇是深入了解的開始。
這對裴霆淵來說,并不是一件好事。
因為一旦陷入好奇里,深入了解后,他的情緒就會被另一個人影響甚至掌控。
他討厭那種失控的感覺。
所以雖然好奇郁晚晚跟畫師的關(guān)系,裴霆淵也沒想過派人調(diào)查。
他平靜地上了車,只淡淡地說了一句:“畫我會幫你拿到,你不準(zhǔn)再去找陸修?!?p> “多久?”郁晚晚有些不耐地問。
“你很急?”
“怕你又忽悠我而已。”
裴霆淵沉著臉說:“就這兩天?!?p> 聞言,郁晚晚才放心了些許。
裴霆淵這次如果再敢忽悠她,她就真要鬧了。
回到玫瑰莊園時,已經(jīng)快十二點了。
回來的路上,郁晚晚就覺得有些餓。
不過這會兒太晚,傭人們早已下班,她只能自己去廚房準(zhǔn)備下一碗面條。
看在裴霆淵去接她的份上,好心問了一句:“我去煮面,你要吃嗎?”
“不。”男人果斷搖頭。
他從沒有吃宵夜的習(xí)慣。
郁晚晚一個人煮了面,正準(zhǔn)備吃時,裴眠像個幽靈一樣捂著肚子從樓上下來了。
她顫顫巍巍地喘著氣,像是十分難受,本以為廚房里是裴霆淵,想去求助,結(jié)果一推開門就看見了郁晚晚。
裴眠臉色實在過于蒼白,扶著門都像是要站不穩(wěn)了。
郁晚晚吃了口面條,隨口問了一句:“你怎么了?”
裴眠咬了咬牙,似是不想在郁晚晚面前示弱,顫聲問:“我……我哥哥呢?”
“回房間了啊。”
裴眠抿了抿唇,又雙手捂著肚子往回走。
看她那別扭的樣子,郁晚晚搖了搖頭,也沒多問。
等郁晚晚吃完面,裴眠卻依舊沒有下來。
她房間的燈還亮著,也沒聽見裴霆淵的聲音。
郁晚晚嘆了口氣,又進了廚房忙活了起來。
裴眠躺在床上攣縮成了一只蝦米,裹著厚厚的被子,還覺得冷似的,身上一層黏糊糊的汗。
她上樓本來是想找哥哥的,卻聽見了他房間的水聲。
意識到他在洗澡,裴眠只好又回來躺著。
肚子太難受了,她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要被抽干了。
往常也沒這么痛,一定是因為今天吃了冷飲……
要知道就不貪嘴了。
裴眠只祈禱自己早點睡過去,就沒那么難受了。
迷迷糊糊之間,她聽見有人敲門。
她實在沒什么力氣,干脆不管。
片刻后,房門被人推開。
郁晚晚端著熱騰騰的紅糖雞蛋走到床邊:“喂,起來,吃了東西吃藥?!?p> 裴眠已經(jīng)聞到了一股香甜的味道,睜眼看見郁晚晚時,眼底滿是意外。
郁晚晚將碗放下,扶著她的肩膀讓她坐了起來,又將勺子遞到她手邊:“趁熱吃?!?p> 裴眠:“……”
她望著碗里冒著熱氣的紅糖雞蛋,眼底滿是茫然。
她們什么時候關(guān)系這么好了?
郁晚晚催促道:“愣著干什么?要我喂你嗎?”
裴眠咬了咬牙,又覺得這人討厭了。
不過她現(xiàn)在實在難受,也難得跟郁晚晚計較,端著雞蛋小口小口吃了起來。
吃完后,郁晚晚又遞給她兩粒止疼藥,還有一杯溫水。
“吃藥。”
裴眠皺了皺眉,有些抗拒地說:“我不吃?!?p> 郁晚晚冷笑了一聲:“行啊,待會兒痛得滿地打滾的時候別哭?!?p> 裴眠這會兒又有點精神了,強撐著說:“誰滿地打滾了?誰哭了!”
“反正不是我。”
郁晚晚才不想慣著她,故意說:“這么大的人了,該不會還怕吃藥吧?”
肚子還是一抽一抽的難受,裴眠也不想被郁晚晚瞧不起,干脆抓過藥囫圇一口咽了下去。
吃完,她憤憤不平地瞪了郁晚晚一眼,拽過被子蓋過頭頂,儼然一副趕人的姿態(tài)。
郁晚晚搖了搖頭,準(zhǔn)備離開。
“謝謝……”
走到門口時,她聽見裴眠狀若蚊吟的嘟囔。
郁晚晚詫異了一瞬,卻沒說什么,輕輕將門關(guān)上了。
她去廚房放碗筷,順便洗個手,剛出來就迎面看見穿著浴袍的裴霆淵。
夜色中,男人嗓音充滿了磁性,無比溫柔:“去哪兒了?”
郁晚晚平靜地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說:“沒去哪兒,大叔,你怎么還不睡?”
“等你?!?p> 啊哈?
郁晚晚詫異地看向某個一本正經(jīng)的男人,滿目詫異。
她什么時候說要跟他一起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