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刀兩斷
“格格,這人已經(jīng)抓到了?,F(xiàn)在要如何處置呢?”
管家請示著杜若溪,雖然他內(nèi)心無比的不舍,他也不想讓奚容澈受委屈,可是眼下為了救他,他卻不得不狠下心來。
因為這是唯一能救他的辦法了,否則以他不撞南墻不回頭的脾氣,恐怕早已連自己將會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杜若溪表面看似云淡風(fēng)輕,看著沉默不語,一臉的鎮(zhèn)靜??伤膬?nèi)心其實早已無比的焦灼難受。仿佛有千萬只螞蟻在侵蝕著她的心,喝她的血,食她的肉,令她心煩意亂不已。
而此時此刻在一旁哭得震耳欲聾,傷心欲絕的小可卻還在不休不眠,不依不撓地執(zhí)著的嚷嚷著:“格格,您決不能心慈手軟,饒過了他。如果就這樣不了了事,放過了他,那王府里的規(guī)矩不就亂了套了嗎?以后大家都像他一樣無視家規(guī)條例,那可怎么辦?無規(guī)不成方圓,請您一定要為我做主啊。”
“嗚嗚嗚啊……”
“小可,你請放心!本格格肯定會秉公處理,自然會還你一個公道的?!?p> 顯得有些左右為難的杜若溪,在沉默了一番之后,下定決心自己必須要有所作為,便神情開始嚴肅了起來,義正言辭的開口說話,隨后又緊接著說:
“來人!把這卑鄙下作之人,給我驅(qū)逐出王府,從此不得讓他再踏入我王府一步!半步也不行!以后杜絕王府再有類似情況發(fā)生,否則格殺勿論!都聽懂了嗎?”
眾人聽聞臉色凝重,格格這是要整頓清理王府惡疾了。
杜若溪這是下了死命令,她這是要趕盡殺絕,殺雞儆猴了,格格的威嚴尚在。
而如今,當(dāng)奚容澈親耳聽到杜若溪竟然會說出這么狠心的話,一點情面都不留給他,一點都沒有顧及昔日里他對她的那份感情,瞬間便被激怒了。
到底是誰卑鄙?是誰下作?
他開始掙扎著想擺脫束縛,痛苦不堪,仰天長嘯,大聲喊道:
“啊!杜若溪,你真的要趕盡殺絕?我恨你!這輩子我都恨你!這本就是你下得圈套,對不對!我是被冤枉的,這一生,我絕不會原諒你的,絕不!我將與你此生誓不兩立,你給我記住了!好好記住我現(xiàn)在的這一張臉,有朝一日,我必將會回來找你報仇雪恨的!”
管家實在是聽不下去了,讓他再這么瘋狂下去,說不定還有什么更難聽的話語。這樣無緣的兩個人,到底是上輩子還有什么解不開的前緣要續(xù),這輩子才會這般的糾纏不清,互相傷害,讓人惋惜的同時卻無可奈何。
要怪,就只能怪他們不該出現(xiàn)在這個時代,這個人有三六九等,尊貴卑微的充滿世俗眼光的時代,他們身份地位都不合適。
這時候,管家被逼迫著必須有所行動,如果他再不及時出手制止控制住奚容澈一點,恐怕后果即將變得不堪設(shè)想。于是他無奈地對著身邊的侍衛(wèi)說道:“趕緊把他帶走!”
以防奚容澈再口出狂言,胡言亂語,再做出點什么癲狂之事激怒了格格,再惹上些不必要的麻煩。
就在侍衛(wèi)剛想把奚容澈押走驅(qū)逐出府的時候,眾人卻又聽到了一個制止的聲音。
“且慢!”
杜若溪聽了奚容澈的話后,果然有所反應(yīng),這是惹惱了她了?還是讓她回心轉(zhuǎn)意,想改變主意了?大家都有些猜不透,懷著一顆看戲的心理,就想看看格格接下來到底想做什么?
她讓侍衛(wèi)停止了手中的動作,隨后意味深長地看了管家一眼,轉(zhuǎn)身對著侍衛(wèi)說道:“匕首!”
幾個簡單的動作和字眼,不僅讓人心驚膽寒,還更是捏了一把冷汗。
匕首?
格格突然間要這匕首有何用意呢?是想對這個口出狂言的逆賊,一刀解決了他?想斬草除根,以絕后患?
這恐怕也太血腥了,一個柔弱女子,能下得去這狠手?
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待侍衛(wèi)把匕首遞給了杜若溪,只見杜若溪高高舉起了匕首,便直接刺向了奚容澈的方向。
“啊……”
眾人瞬間都懵住了,有些膽小的甚至還閉上了雙眼,不敢直視。
不一會兒,卻沒有人倒在血泊之中,有的是奚容澈光溜溜的額頭上,頓時一股濃烈的刺鼻的血腥味彌漫了四周,鮮血從奚容澈的額頭上直流而下,蜿蜒在他那不算白皙的臉龐上,顯得觸目驚心,頓時他的額角上多了一個帶血的交叉記號。
這便是她最后留給他的,一個恥辱的記號!
在場的所有的人瞬間目瞪口呆,面面相覷,啞口無言的一整個震驚住了,這場面霎那間變得血腥而恐怖。
沒想到,平日里斯斯文文,不善言辭的女子,如今卻變得這般殘忍。
匕首與皮膚接觸,落下去的同時,一聲苦不堪言的慘叫聲便劃破了天際,在這漆黑的夜里回蕩著整個后廂房。
即使是在第一刀落下去的時候,奚容澈便痛苦得大聲呼叫了起來,但杜若溪始終還是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而是又一刀落下,殘忍而決絕。
“這便是以下犯上的結(jié)果!”
杜若溪說完,扔下了手中的匕首,望著痛不欲生的奚容澈,她內(nèi)心深處也無比的難受。但是,她卻只能故作鎮(zhèn)定的,接著把這場戲演完。
她不能讓人看出什么破綻來,更不能讓人察覺到她內(nèi)心的脆弱。她一直在心里告訴著自己,麻醉著自己,這一切都是為了救他,救他……
即使她的心早已在滴血,千穿百孔。
奚容澈在被拖走前,決絕地死盯著杜若溪,用著最后一絲力氣說道:“從此,你我一刀兩斷,恩斷義絕!只剩仇恨!”
匕首在他的額頭上,一刀又一刀刻下一個交叉的時候,恨便早已生成。
那個記號,將成為了他永生的記號。
這不僅僅只是記號,更是不可磨滅的恥辱。
任憑誰被無情驅(qū)逐出王府,都會心懷怨恨,何況他是被冤枉的,還不能沉冤得雪,要他不恨,那是假的。
而他與杜若溪,這輩子,從此便恩斷義絕,一刀兩斷。
此刻在奚容澈心底里埋下了仇恨的種子,他發(fā)誓一定會回來報仇雪恨,因為他確實是被冤枉的,卻沒有人選擇相信他,此時的他,忍辱負重。
他也從此深深記住了杜若溪這三個字,永生難忘。她就像一根釘子,釘牢固在了他的內(nèi)心深處,扎根了。
他曾經(jīng)放心里有多狠狠愛過的人,如今對她就有多恨她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