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君子動口不動手
蘇玉樓和魂奴什么時候離開的,怎么離開的?原地轉(zhuǎn)了一圈,也沒看到他們的影子。
“你在找什么?”黎夜問。
“找——昨夜這里明明有兩只老鼠的,怎么不見了?”
桃淺淺又轉(zhuǎn)了一圈,當(dāng)看到草叢后一個隱秘的狗洞子時,什么都明了了,蘇玉樓還口口聲聲說和她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明明能鉆狗洞子出去,為何不叫上她?
果然情人都是用來秀的,關(guān)鍵時刻,卵用沒有。
“老鼠?”黎夜皺眉。
“跑了,嘿嘿。”
桃淺淺抖了抖身上的沙土,沖黎夜抿嘴一笑,問人證都死光了,尸體也埋了,她是不是可以回府了。
黎夜沉了臉,冷冷道:“本閣主說讓你走了嗎?”
桃淺淺忍了忍,腳釘在了地上,沒敢亂動,黎夜對她置之不理,轉(zhuǎn)過身和白祁談亂細(xì)節(jié)。
她被涼了小半個時辰后,終于忍不住了。
“黎夜,你把我一個人扔在宅子里一個晚上,已經(jīng)很過分了,還想再扔一個晚上不成?”
“有何不可?”
黎夜輕描淡寫地回了一句,繼續(xù)和白祁說話,完全沒把她的焦躁放在眼里。
為什么她要聽他的?腳是自己的,還不是想走就走。
篤定了主意,她抬腳就走。
可走了不出十米,一股無形的力量將她拉了回去,她不服氣,繼續(xù)朝外走,那股力量又擋住了她,把她拖了幾個趔趄,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黎夜!”
她用力一拍地面,跳了起來。
“人證沒了,我說不是我干的,你還能——無憑無證把我困在這里不成?我快餓死了!”
“不是還沒死?”黎夜輕哼。
“喂,黎夜,你一個大男人,沒有其他正經(jīng)事可干了嗎?干嘛非和我過不去?人又不是我殺的,你既然本事滔天大,怎么不下地獄?說不定還能趕上末班船,和她一起重新做人?!?p> 桃淺淺氣得牙根都疼。
委屈,無辜。
這么大一個鍋,她可背不動。
黎夜怒目,一步步向她走來。
桃淺淺尷尬后退,雙拳防御地?fù)踉谏砬啊?p> “干干干什么——君子動口不動手,動手是無賴、無能?!?p> 黎夜無奈站住了,渾身的力氣完全使不出來,他的身后傳來了白祁憋不住的笑聲,他冷然回頭,白祁的笑僵在了臉上。
“我,我去看看里面的情況?!?p> 找了個借口,白祁去了劉宅正堂。
見黎夜沒動手,桃淺淺長長出了口氣。
“你我這樣耗著也不是辦法,再關(guān)一個晚上,也改變不了什么,不如我先回去,若你有了證據(jù),再派人抓我也不遲?。俊?p> 試探地說了一句,黎夜沒有反駁,桃淺淺才放膽補(bǔ)充道:“不過走之前,我稍稍提醒那么一下,土坑里的尸體,從今天起往后數(shù)七天,不能挖出來,門口讓人守著,十歲以下的孩童不得從這宅院的門口經(jīng)過?!?p> “你想以此為由讓本閣主不敢動這些尸體?”黎夜嗤之以鼻。
桃淺淺不急不慌,沖土坑努了努嘴。
“土坑里的襁褓嬰孩,怨氣極重,到底能出什么問題,我也預(yù)料不到,但有一件事,我十分肯定,劉宅門口若真有十歲以下孩童經(jīng)過,他會附身離開?!?p> “敢在本閣主面前一本正經(jīng)胡說八道的!你是第一人?!?p> “敢不聽本小姐勸告的,你也是第一人。”
“桃淺淺!”
黎夜心底怒火飆升,臉青了七八分,掌心凝聚了力量。
桃淺淺嚇得脖子一縮,捂住了腦袋,怯怯道:“男人不打女人,打女人的男人,是懦夫!”
“……”
黎夜的眉頭皺起。
無奈。
又是什么力氣都使不出來了。
不過桃淺淺說的沒錯,沒有證據(jù),就不能定罪,多留她一時,也不過是志氣罷了。
等了幾分鐘,沒見黎夜沒什么動作,桃淺淺放下了手臂,嘗試向前走了一步。
“我走了——”
又邁了一步,她見黎夜仍沒回應(yīng),立刻撒丫子跑了。
一口氣跑出了劉宅,呼吸著外面新鮮的空氣,桃淺淺整個人都精神了,活著出來的感覺實(shí)在太好了。
開心之余,她想到黎夜手中的密令,心情又一落千丈。
想活著,必須擺平這個瘟神。
抬頭看了一眼天空,碧藍(lán)中隱現(xiàn)了幾條黑色的云絲,祥瑞已無法壓制邪祟,冥王覺醒的預(yù)兆越來越明顯了。
他到底在哪里?
——
云香和家奴們見四小姐出來了,均原地呆了一下,隨即滿臉堆笑地迎了過來。
“小姐,您的衣裳。”
“小姐,遮陽的傘?!?p> “小姐,我把您最喜歡的香薰拿來了,一會兒放車?yán)镅??!?p> ……
“讓開,不要,都不要!”
桃淺淺把她們都巴拉開了,她現(xiàn)在哪兒有心情換衣服,遮什么陽,聞什么香?趕緊保命回家才是至關(guān)重要的。
拉開車門,正準(zhǔn)備上車時,桃淺淺隱隱聽到老宅門口傳來黎夜的吩咐聲。
“調(diào)兩隊(duì)人來,把老宅護(hù)住,七天之內(nèi)不準(zhǔn)劉家任何親屬移動墳?zāi)怪腥?,不得讓十歲以下孩童經(jīng)過宅門?!?p> “是,閣主!”
黎夜雖然嘴硬,但做事還算謹(jǐn)慎。
為了確保那些尸體好好地躺在土里七天,別爬出來找她的麻煩,桃淺淺讓跟來的家奴也留下來,一同守衛(wèi)老宅,又吩咐云香去鳳凰城的濟(jì)壇寺,求一些護(hù)身符回來給這些守衛(wèi),防患于未然。
她把啰里啰嗦的家奴和丫頭都打發(fā)了,只留下來一個馬夫,回去的路上也能情景些。
“快快,趕緊走!”
桃淺淺催促馬夫快點(diǎn)兒趕車。
馬夫應(yīng)了一聲,才揚(yáng)馬鞭,馬鞭便被奔上來的白祁搶了過去。
“下車!”
“好的,白大人?!?p> 馬夫慌忙下了車,把位置讓給了白祁。
桃淺淺發(fā)現(xiàn)不對時,黎夜已經(jīng)上車坐在了她的身邊,一系黑袍加重了車廂的幽閉感。
他們主仆準(zhǔn)備中途動手了嗎?
桃淺淺欠了一下身,沖黎夜硬擠出了一個微笑。
“我還是換輛馬車吧?!?p> 推開車門,準(zhǔn)備下車時,黎夜清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只有一輛馬車,若你堅(jiān)持,只能徒步回去,不過——本閣主要提醒你,這里距鳳凰城有一小天的車程,途徑青幽嶺和奇靈坡,常有野獸出沒,若你不怕死,本閣主也不攔你,或者,你可以選擇返回劉宅,再待一個晚上?!?p> 桃淺淺的屁股在座位上蹭了一下,又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