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巧,好巧啊,你也來遛彎嗎?”陳芝蘭迅速后退幾步躲在北燃身后小聲詢問。
“嗯,你呢?誰讓你們來的?”白鏡沒給兩人好臉色。
“沒!沒人讓我們來!”陳芝蘭連忙解釋,生怕她誤會,又把來時遇見的情況告訴她。
她聽后沒說什么,自顧自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陳芝蘭跟在她后邊,喋喋不休問道:“她們都說是你把撒爾給弄死了,你還真……”
白鏡突然剎住腳步,“你說什么?”
陳芝蘭:“我說你真……吊?!?p> “噗,咳咳?!北比加檬盅谧∽燧p咳幾聲,“嗯,沒事?!?p> 她看了眼兩人,似乎也就他們倆跟局外人似得。
白鏡也懶得理他們,徑直走向廢棄工廠的大樓,三樓位置最好,里邊還剩不少物資,足夠她在這里躲一陣子了。
兩人也沒有離開的意思,尤其是陳芝蘭,不是踢動易拉罐就是搜集路上碰見的稀奇玩意兒。
“你們走吧,去哪兒都行,別來煩我了?!卑诅R拿出提前準備好的毯子蓋在身上,蜷縮在角落中準備入睡。
陳芝蘭卻把收集來的破爛點燃,“晚上睡覺得有火才行,你怎么一點野外知識都沒有?”
“……大姐,我是在逃命,不是荒野求生?!卑诅R懟她一句。
“呃,有區(qū)別嗎?”陳芝蘭懶得跟她理論,沖她擺擺手,“行了你睡吧,我跟北燃輪替守夜?!?p> “不用?!彼]著眼回應。
陳芝蘭站起身還想數(shù)落她,只看見白鏡抬起手,對準旁邊樓梯做了個握拳姿勢,那片空間立馬扭曲,再松開手時,通往四樓的樓梯“轟”一聲坍塌。
“你……果然變吊了?!标愔ヌm暗自感嘆,蹲在火邊不再說話。
這是她在逃來的路上發(fā)現(xiàn)的異能,空間扭曲。
目前來看,是那只右眼起的作用,只要毀滅范圍只有一掌之內。并利用視覺效用前提下,哪怕是整個主城區(qū)都能被輕松毀滅。
白鏡往身上又裹了裹毯子,逐漸睡去。
也沒多久的功夫,她聽到耳邊傳來打鼾聲響,不耐煩的睜開眼,才發(fā)現(xiàn)陳芝蘭不知道什么時候靠在自己肩膀睡著,睡得那叫一個踏實。
她嘆口氣,把毯子全部搶走。
女人哼唧兩聲,似是感覺冷了,又纏到她身邊來。
“她很擔心你?!北比紡膲蟪鰜?,手中竟然多了兩床被子,蓋在她倆身上后解釋:“我從樓上找到的?!?p> 那被子潮濕還散發(fā)股霉味,實在讓人受不了。
白鏡只好都推給陳芝蘭,“說吧,寧瀧,奉褚,還是其他人,你們收到誰的指令來找我?”
“都沒有?!北比寂e起雙手,“我沒有戴手環(huán)?!?p> 這話就跟表忠心一樣。
白鏡再低頭看酣睡中的陳芝蘭,無力靠在墻壁,“又能躲多久呢?”
“躲多久都可以。”陳芝蘭突然開口說話,再仔細看去,仿佛剛才的話就是夢中囈語。
北燃對此也不置可否,“她出城時便懷疑你在撒爾死后經歷了什么事,所以她說你不管做出什么決定,她都支持。還威脅我,如果我不答應,估計荒野得多一具無名男尸?!?p> 白鏡側眼看著她,“為什么?”
“或許,是友誼?”北燃道。
她聽到后先一愣,猛地大笑。
虧他能說出這種話來,還為了友誼?木訥的北燃也學會開玩笑嗎?
最后她看著躍動火苗,“明天再說吧?!?p> 白鏡意外感覺有點輕松,比起剛才入睡都簡單了。
大約十幾分鐘后,靠在她身上的陳芝蘭突然開口:“你還醒著嗎?”
“嗯,你說?!卑诅R道。
“我研究過以前使用的地圖和新世界重新繪制的版本,我們所在的不過千分之一,世界很大,或許不止主城區(qū)?!标愔ヌm淺聲說道。
她睜開眼,正好能看見窗外廣袤夜空。
陳芝蘭見她沒拒絕,便繼續(xù)說下去:“我一開始就知道你是與眾不同的,這是好事也是壞事。作為……朋友吧,我希望你能活的輕松點?!?p> 作為朋友?
白鏡莫名對這個詞匯有些新鮮,庶民、感染者、那些上民還有靈覺者,以及自稱神明的家伙,從來沒有這一概念。
她有些好奇問道:“你難道就不想知道你們被困期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不想?!标愔ヌm怕說的太果斷,又補上一句:“你要是想告訴我們早說了,也不用我特意去問?!?p> 她從口袋里掏出一沓紙錢和地圖,借著火光開始給她描述:“你看,要是以主城區(qū)為出發(fā)點,東南西北都可以出發(fā),說不定會有比這里更好的地方。至于路費嘛……咱北哥有錢?!?p> 依靠在窗下的男人冷哼一聲:“有事北哥,無事小北?!?p> “哈哈!”陳芝蘭被她逗樂了,“咱北哥都學會開玩笑了呢?!?p> 白鏡看著地圖上被標記出來的幾個點,顯然能看出她是認真做過功課的,心底也忍不住向往。
“那你……我記得你還有個姐姐。”
陳芝蘭毫不在意擺手:“逗你的,我怕你隨時把我當棄子,看能不能喚回點你的人性,對了,那你妹妹怎么辦?”
小靈……
一想到這兒,白鏡垂下眼眸,“我沒……沒必要再去見她了?!?p> 是沒臉再見。
她怕小靈質問自己,憑什么一出生就要被剝奪視線。
憑什么就是為了成全自己。
明明小靈無數(shù)次捧著她的臉說過:“要是我能看到姐姐就好了?!?p> 許是察覺出白鏡的情緒變化,陳芝蘭拍拍她肩膀:“好了好了,要是沒問題,咱仨明早就啟程!”
氣氛烘托到這里了,白鏡盯著紙上的方位,還有那些未知地域,第一次產生了新的希望。
陳芝蘭站起身,自信的來到窗邊,高舉起手:“咳咳!以后咱們就是旅者,不對不對,三個人好像能干什么來著?”
白鏡看著她激動模樣擠出一絲笑容。
或許等明天之后,一切都會變好。
去他的天喻,她從不信。
陳芝蘭這時也杵著下巴,“對了!咱們可以結拜為……”
“砰!”
她話沒說完,眉心被一抹紅浸染,摔在地面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