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再別
就尷尬,特別的尷尬。
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裝聽不見呢,還是裝聽不見呢?
可惜,小家伙們并不給他選擇的機會,一看他來就齊刷刷高喊:“姑父,姑父你來啦!你自己說,這都年二十八了你還不回家過年,是不是想當(dāng)咱們家上門女婿?”
啊這……
溫紹民愣住,繼而破罐子破摔式的緩緩笑開:“如果你們姑姑答應(yīng),我是沒有問題的?!?p> 蘇玉清直接臉紅:“你胡言亂語什么?小心教壞了孩子們!”
溫紹民挑眉:“這些個小靈精,哪里還用教壞?他們該懂的懂,不該懂的我看也懂著呢?!?p> 的確。
是時候來一頓竹筍炒肉,給小子們緊緊皮子,讓他們長長教訓(xùn)了。
三小只:?。?!
明明屋里燒著爐子,他們也穿著棉襖,怎么突然間還有點冷呢?
當(dāng)晚,他們就知道了什么叫父愛如山,也體驗到了來自老媽的揪耳朵大法。痛到眼淚汪汪間,孩子們就很委屈。
都說自己本來也不想叫姑父的,但姑父,哦不,溫叔給的實在太多了。每次他們口誤,都會被溫柔矯正,然后得一大把大白兔奶糖甚至巧克力。
誘得他們眼淚從嘴角流下來,自覺不自覺的就偷偷把這聲姑父喊得又響又情真意切。
氣得蘇愛軍跟蘇愛家哥倆同款怒斥,放下的雞毛撣子重又被抄了起來:“因為幾塊糖就賣親姑,你們可真行??!”
三小只嗷嗷叫,抻長耳朵聽了許久的李鳳琴再也忍不住。
開門搶過雞毛撣子就把倆糟心兒子挨個抽了一遍:“你們小時候那么皮,老娘都沒說動你們一個手指頭?,F(xiàn)在你們到能耐了,沒完到了的打我乖孫孫??!”
“不是啊媽,我們……”
“不是?”李鳳琴冷笑:“你們的不是還是我的不是?大年根底下,當(dāng)著我和你爹面前打孩子,你們這是打孩子呢,還是誠心不讓我們老兩口過個消停年?”
大帽子說來就來,哥倆齊齊啞火。
只能在嗓子眼咕噥著:“明明您說小樹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艮啾啾,棍棒底下出孝子。雖然不親自動手,但給我爸裝槍的技術(shù)可熟練。怎么輪到孫輩了,又說啥好孩子不是打出來的呢?”
土生土長的四零五零后們不知道雙標的含義,但卻真真實實感受到了自家老娘的雙標。
以及被孩子們問完也沒有回去意思的某人,臉皮厚度也著實可觀。
溫紹民眨眼:“那不是大哥你說的嗎?臉皮厚吃個夠,臉皮薄吃不著。在吃喝與對象這種人生大事面前,最忌諱的就是臉皮薄?!?p> 嗯,當(dāng)年未來大舅哥被他準大舅子拎掃把追出幾條街,依然癡心不改時,就用這話來自我調(diào)侃與勉勵來著。
最終順利抱得美人歸。
蘇愛國語塞,與某人切磋的想法愈發(fā)強烈。
當(dāng)然說歸說,沒名沒分之前就算李鳳琴再怎么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歡喜,也不會真把人留下過年的。
于是,臘月二十九日一早,溫紹民就帶了一整條豬腿,兩只殺好的白羽雞。還有剛出鍋的許多炸貨,依依不舍地坐上了駐地的列車。
臨行前還跟蘇玉清保證快則初二,慢則初六就來家里拜年。
務(wù)必讓那些碎嘴婆子們好好看看,他啊,稀罕著蘇玉清同志。不但不介意她處過對象,還等著盼著成為她新對象。
戀愛報告和結(jié)婚報告早都寫好,都被他摩挲到起毛邊了。
只要蘇玉清同志點頭,他連夜都得遞交上去。
又來了,又來了,這家伙又開始見縫插針了!蘇玉清特?zé)o奈地指了指天邊剛剛升起的朝陽:“喏,剛出來,離黑天遠著呢,你啊,還是少做夢吧?!?p> 至少現(xiàn)階段,她心里只有事業(yè),不愿意為任何人而忽略它。
日常表白,日常被拒絕的溫紹民同志眉眼含笑,熟練安慰自己:“沒關(guān)系,我排不上號,別人也同樣排不上。玉清不必有負擔(dān),只要你以后想談戀愛,想成家了,第一個想起我、考慮我就好?!?p> “唔,我不敢說自己到底多好,勝過旁人無數(shù)。但至少經(jīng)歷過組織上的選拔、培養(yǎng),品行有保證,保證不出軌。否則的話,不用你出頭,組織上都不給我好果子吃?!?p> 何止?
你還能扛住白眼狼誘惑,是她一輩子求而不得的白月光呢!
蘇玉清思維發(fā)散,不知怎么就想到了這一茬上。不禁眉眼含笑,到了嘴邊的拒絕詞都被默默咽了回去。破天荒地微微點頭,說了個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