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承諾
男人在床上哄人的時候通常都是鬼話連篇,越安也不例外。
樂成煙笑的花枝招展,她靠在越安的懷里,柔弱無骨。
黎婉這幾日都在陪著黎蚺,她很想知道黎蚺為什么喊她主人,還想知道更多關于黎蚺的事情。
她要逼著越安殺了樂成煙,那就得證明樂成煙能做到的她也能做到。
院子里,黎婉將飯菜放在了桌子上道:“阿蚺,來吃吧?!?p> 飯菜很豐盛,肉類居多。
碗口粗的蚺蛇繞著少年轉(zhuǎn)了一圈,吐著信子。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這蚺蛇看上去并沒有什么攻擊性,倒是有幾分神圣的感覺。
黎蚺走來,身上的那些飾品發(fā)出叮叮當當?shù)穆曇簦跏菒偠?p> 她給黎蚺準備了新的衣裳,但黎蚺就是不愿換。
“嘗嘗看,有沒有喜歡的?”
黎蚺看著她,神色有些呆滯:“都……都喜歡?!?p> 這個時候黎婉已經(jīng)看出他似乎有點不對勁了。
緊接著黎蚺就伸手去抓,吃飯狼吞虎咽,連咀嚼都是粗略幾下。
一個精美的少年卻是這樣的進食方式,說實話,還別有一種感覺。
“你是哪里人?你父母呢?”黎婉問。
黎蚺將口中的食物咽下去之后才道:“沒……沒了?!?p> 之后她又問了一些問題,黎蚺回答的都很模糊,呆呆的感覺。
這個時候黎婉幾乎已經(jīng)確定他并不能算是一個正常人,一時間還有些可憐他。
看著桌子上的食物被吃的差不多,她才緩緩的開口道:“你為什么叫我主人?”
少年歪頭看著她,似乎并不是很能理解的樣子:“主人就是主人啊?!?p> “那為什么不是別人呢?”
少年搖了搖頭,顯然沒明白她的意思。
黎婉又問了幾句,還是沒問出什么,最后只能作罷。
盤在桌邊的蚺蛇將剩下的食物吃的一干二凈,還在黎婉的臉上輕輕的舔了一下。
黎婉伸手碰了一下蛇頭,輕輕的撫過,竟覺得安心。
她在離族長大,蛇這種東西確實是見的多了,家家戶戶基本都有。
只要練蠱,幾乎都離不開蛇。
作為五毒之一,它的作用無可替代。
她對蛇沒什么感覺,沒有喜愛,但也沒有厭惡。
可如今看著這蚺蛇,心中卻多了幾分歡喜。
衛(wèi)淺來的時候就看到一人一蛇和睦相處,一時間看的有些呆了。
“阿淺?!?p> 回神,衛(wèi)淺看著正在盯著自己的自家小姐道:“小姐,有消息了?!?p> 黎婉立刻跟著衛(wèi)淺離開。
院子里的少年碰了一下蛇尾,任由那蚺蛇纏住自己。
路上,黎婉迫不及待的問:“怎么樣了?”
“查過了,我們安插在王府商鋪里的族人一共失蹤了九人?!?p> 聽到這個消息的黎婉默默的垂下了頭。
重來一世,她以為自己可以保護自己的族人。但沒想到陰差陽錯,反而讓這幾個人更早的死掉。
酸楚,自責,愧疚……
心口脹的厲害,一瞬間,頭痛欲裂。
黎婉有些受不住那種刺痛,差點跌落在地,還好衛(wèi)淺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
“阿淺,給他們的家人一些貼補吧?!?p> “是。”
是夜,微風習習。
黎婉抱著自己的膝蓋蹲坐在床上看著窗外。
月光皎潔,和前世沒什么區(qū)別。
她忍不住的想,如果自己沒有將族人調(diào)出來,那他們肯定就不會死。
如果不是她自以為是,也許可以早點謀劃好。
黎婉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中。
封元應一到就看到黎婉這幅樣子。
她好像隨時都會碎掉一般。
可憐。
這是封元應的感覺,此情此景,這個詞無比的契合。
“不怪你?!?p> 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看到是封元應之后,黎婉將自己的頭埋的更低了。
封元應走到她身邊,逼著她提起頭道:“需要我?guī)湍銡⒘怂龁幔俊?p> 黎婉搖了搖頭:“我要自己報仇。”
“手上這么好的刀,為什么不用呢?”
黎婉看著他,沒回答他的話,而是吻了上去。
封元應愣了一瞬,隨即扣著她的脖頸回吻。笑意加深。
兩人都有些情動,封元應低著她的額頭問:“你說是不是也有點喜歡我?”
“你這張臉,沒人不喜歡。”
對于這個回答,封元應一點也不生氣,甚至第一次覺得這張臉長得好是一件極大的好事。
黎婉靠在他的懷里,封元應低聲說著什么。
她聽不真切,聞著熟悉的味道,也不知在什么時候睡著了。
等她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了。
黎婉有些感激封元應,昨夜要不是他的話,自己勢必會被噩夢糾纏。
“阿淺,宮中最近有沒有傳來什么消息?”黎婉問。
她要樂成煙死,除了現(xiàn)有的這些還不夠,越安不會殺了她。
她了解越安,要想讓他動手,那肯定是樂成煙做了什么他決不能容忍的事情,比如……背叛。
而如今就有一個極好的機會。
衛(wèi)淺端著熱水放下道:“小姐怎么知道有消息?”
“嗯?”
衛(wèi)淺笑道:“是云袖山玉礦,這些時日云袖山的玉礦受上京城達官貴人們的青睞,價格也是水漲船高。這不,聽說宮中想用云袖山的玉重新制一枚玉璽?!?p> “誰負責這件事?”
“今早東宮那邊送來了請柬,說是請您過去一趟。”
黎婉點了點頭,洗漱之后換了一身素雅的衣裳才出門去東宮。
其實在這件事上她還要謝謝樂成煙。
云袖山本來是樂成煙的私產(chǎn),她在已經(jīng)被揭發(fā)的情況下都沒將私產(chǎn)交出去。最后便宜了她。
她花自己的錢買了樂成煙的私產(chǎn),那這私產(chǎn)就是她個人的,和安王府無關。
那么這云袖山的玉礦自然也和王府也就沒什么關系了。
這也是太子為什么找她,而不是找越安的原因。
東宮,越樓正在點香。
一進門她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佛香,寡淡,寧靜。
越樓一見她就立刻將手中的香放下道:“安王妃,上次春日宴一別,許久不見了?!?p> 黎婉微微彎腰行禮:“妾身見過殿下?!?p> “你我之間不必如此客氣,更何況此番大家是談生意?!?p> 越樓貴為太子,但卻是出了名的平易近人。做事手段也相當?shù)臏睾?,和他這個人一樣。
“不知談什么生意?”
越樓伸手示意她坐下,更是親手給她倒了一杯茶:“春雪牙尖,味道如何?”
黎婉輕抿了一口氣,淡淡道:“嘗不出來什么特別的滋味,和街邊賣的差不多?!?p> “哈哈哈哈哈……”
面對越樓的突然大笑,黎婉有些莫名其妙,懷疑是不是自己說錯話了。
對方畢竟是東宮之主,黎婉不假思索就道:“殿下,是妾身說錯了嗎?”
越樓搖頭:“只是有些沒想到。”
“沒想到什么?”
越樓端起桌邊上的茶杯,神色間還帶著幾分笑意:“一直以來我都很奇怪皇叔為什么會娶你為妻,但現(xiàn)在我大概是明白了?!?p> “嗯?”黎婉一副云里霧里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