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以后
江國。
一棟大廈在江國最繁榮的商業(yè)街僅用三天時間拔地而起。
大廈上印著的幾個燙金字體。
龍氏集團。
它,招搖放肆。
向眾生宣布它的回歸。
路過的每一個人都不由得抬頭一望,眼里出現(xiàn)不約而同地艷羨與驚愕。
幾個月前龍氏一夜成為過街老鼠,沒想到幾個月后,又會騰空而出。
微博的熱搜上,對龍氏的新任女總裁充滿討論。
沒有一家媒體敢放出她的照片。
38樓,COO辦公室
一個穿著黑色西裝褲,打扮干練的年輕女子輕敲白泬辦公室的門。
“白總,外面有人找您?!?p> “誰?”
白泬有氣無力的問了一句。
龍氏才正在重整階段,哪怕她是克里斯大學的金融博士,龍寒也不該這么折磨她??!
成天扎堆在這像山一樣的文件里,白泬的陽氣都快被這些給東西吸干了!
“不重要就推了?!?p> 她本來就累了,還讓她與那群龍氏老人去談人情世故!白泬滿是怨氣地問道。
“是那群老人?”
真的是!還不如讓龍寒把她調(diào)回龍衛(wèi)砍人來得痛快。
“是一個外國人,他說他叫哈利。”
聞言,白泬的筆尖微頓,緊皺的眉頭終于有了些舒展。
“請他進來?!?p> 她沒有抬眸,原本疲憊的眼睛里泛著精光,眼底甚至隱藏著一絲興奮。
聽見越來越近的腳步聲,白泬這才抬頭望過去。
唇角難掩笑意,果真是哈利。
她盡量把語調(diào)放得平靜,吩咐助理,“先下去吧,沒有我的吩咐不要讓任何人上來?!?p> 看見助理把門帶上以后,她就像一個死尸一樣毫無形象地在老板椅上躺著,吊著最后一口夸張喊道:“我的媽?。 ?p> “找到龍姐了嗎?”
自從她們分開以后,龍寒就像憑空消失一樣沒了消息。
白泬也猜到,龍寒要是不想被人找到,有一萬種方法。
又話題一轉(zhuǎn),扯回面前的資料上
“我快被這些項目給吸干了陽氣?!?p> 哈利笑了笑,不語。
嘴角邊的梨渦淺淺。
一時間,白泬晃眼被定住了目光。
她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哈利的下嘴唇那里有一顆很小的黑痣。
陽光剛好灑在他的身上。
深邃的五官加上白皙的膚色,如雪如脂,就像畫中人走了出來。
這顏值,有些妖艷。
白泬看呆了,以至于她沒有聽見哈利究竟在說什么
“白泬!白泬!”
哈利說完了問白泬意見,結(jié)果等半天沒聽見白泬開口。
反應過來自己失態(tài),慌張開口?;艁y之中手碰到桌上的咖啡杯。
“啊?我聽著的。你繼續(xù)?!?p> 白泬尷尬地順勢端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目光不自在地移向別處。
果然藍顏禍水!
罪過罪過。
哈利臉上笑意不減,他盯著白泬莫名其妙地舉動
“我已經(jīng)講完了。”
目光落在白泬紅了的耳根上,他問道
“你熱嗎?!”
“咳咳咳——”
白泬差點被咖啡嗆到,她把頭倔強地轉(zhuǎn)向窗外,聲音低低的
“那個,那你方便再講一遍?”
說完白泬放下手里溫柔的咖啡。
重新將頭轉(zhuǎn)回來,她理了理自己臉上的兩溜龍須,笑著說出這個不合理的請求。
窗外,不知道是哪個小孩的氣球飛了,慢悠悠飄上了天空。
哈利看著白泬的臉上只剩無語,俊臉暗沉。
他卻只能言簡意賅
“我們的人發(fā)現(xiàn)冷曦這些年一直在暗地里調(diào)查自己的身世?!?p> “而且冷云辰和冷曦的關(guān)系很僵?!?p> “所以呢?”
白泬打了個哈切。
這幾天她連著熬了好幾個夜,絲毫不在意哈利的眼光,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
哈利只覺得面前這個人越發(fā)不靠譜。
要不是龍寒欽點讓白泬和他對接,他絕對不會找白泬這個搭檔。
“內(nèi)部不睦我們就可以利用。”
“利用啥?”
“冷云辰對母親的死一直耿耿于懷?!?p> “他是我們打開冷家這扇門的入口?!?p> 白泬輕輕將脖子微扭,骨骼清脆的聲音在室內(nèi)響起,幽幽開口
“沒錯,冷曦是個很有原則的人,但冷云辰這個人看似是一只羊,實則,野心勃勃。”
她回頭看向哈利。
眼里就像有一種蠱惑人心的魔力,淺笑道:“人啊,野心可以有?!?p> “但野心太大,容易走偏了路?!?p> 哈利雅致的眉眼松了松,道:“這兩人都在卜丘島,估計是一場好戲?!?p> “米國?那不是你的地盤嗎?”
她毫不掩飾內(nèi)心的想法,就像只狐貍一樣盯著哈利。
挑眉笑道:“那你的責任重大喲?!?p> 黎國的二月。
仍帶著冬日的冷意。
梨花,在風中瑟瑟的微晃。
“你最感興趣的東西來了,確定不回來親手解決?”
花瓣逐漸凋落,空氣中傳來男子磁性的嗓音
“當年那場交易,是冷臨深泄露,所以才讓你的那名愛將慘死。”
宮琛坐在長椅上,愜意地曬著日光。
眉宇間摻著一絲不宜讓人覺察的憂郁,語調(diào)平淡。
“歐蘇,就這樣離開,你甘心?”
電話另一側(cè)陷入了久久沉默。
因為龍家的事情,歐蘇就回了江國不再插手暗夜的事情。
而宮琛在暗夜就只剩下葉墨一個右臂。
他身邊的人很多,可讓他真正放下防備的人卻很少。
落地的花瓣被風輕輕卷起,四零八落地被風吹向草地的各處。
“我答應你?!?p> 他答應宮琛只是為了給當年枉死的一百多個人一個交待。
為了減輕心里對龍寒的愧疚。
“龍家的事在我這里一直不會過去?!?p> “事情結(jié)束,我不會再回來?!?p> 宮琛捏著手機的手更緊了些,他壓低這聲音,道:“在江國,龍氏已經(jīng)重建了?!?p> 一語落,那邊是宮琛意料之中的平靜。
他早就應該猜到。
良久,聲音傳來,摻雜失望,撥過宮琛的心臟。
“但愿你是真的在幫她。”
歐蘇掛斷了電話。
翁——
宮琛的手機里就收到一份來自歐蘇的文件傳遞。
他點開一看,是一段修復的錄像。
而錄像上的人他再熟悉不過。
這份錄像也印證了他的猜想。
他,最不愿相信的事實。
“爺,可以走了。”
宮琛沒有動,臉上就像凝上了一層薄霜。
許久,他才抬頭。
聲音揉著霜,散著涼意,問道:“卜丘島的事調(diào)查得怎么樣了?”
“我們的人已經(jīng)順利潛入,過段時間就可以把圖送出來?!?p> “到時候你去接應。”
瞳色如淵,眉眼深沉。
宮琛收回視線,扶著椅子慢慢站起來。
他身體素質(zhì)不錯,恢復的速度比常人快一些。
只要不做大動作,日常行動是沒問題的。
宮琛看向遠處搖曳的樹葉,釋然道
“葉墨?”
“你來暗夜多久了?!?p> 葉墨伸手準備扶宮琛。
宮琛低頭看向伸過來的手,眼底滑過冷意。
手,還是很自然地搭在他深處的手臂上。
“爺,我12歲就進暗夜了?!?p> “那是挺久的。”
眸中難掩諷刺。
時間或許真的是個很神奇的東西,它可以讓從無交集的陌生人從遙遙四方相聚暢談,也能讓彼此熟悉的人蹉跎一方。
終是人敵不過歲月!心擋不了利益。
宮琛落寞一笑,自己又何嘗不是?
葉墨覺得今天的宮琛有些奇怪。
他忍不住問了一句
“爺,你問這個做什么?”
“沒什么,突然覺得今日冷了些?!?p> “卜丘島的事繼續(xù)盯著,這段時間我要待在老爺子那邊去。”
宮琛從葉墨手上將手抽走,獨自離開。
落空的手還僵在原處,葉墨眼中一時間浮現(xiàn)一絲愁意。
身后,突然多出一個人。
他將手收回,聲音變得有些遲鈍。
“把消息遞給那邊吧?!?p> “是。”
就像一抹墨色,夜訣頃刻消失在花園。
遠處的梨花樹下,一雙冷冽的鳳眼默默注視著一切。
花瓣落在男人的衣肩短暫停下幾秒。
最后的歸宿還是埋入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