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姑娘家家，沒羞沒臊
屋里的沈引菂聽著腳步聲，下意識扭頭往門口門，神色漸漸垮了下來。
但很快收斂情緒，繼續(xù)挽唇笑對前方，回復(fù)評論區(qū)的話：
[這是什么劇本故事？]
“沒有劇本，就是些日常生活......”
[主播是在橫店嗎？]
“呃...不在吧！”
“那個...你們能不能幫我把人氣值點起來，呃...如果可以的話，可以給我打賞禮物嗎？”
話一出，在線觀看人數(shù)立馬少了好幾個。
評論區(qū)也開始反感：
[不是吧，現(xiàn)在賺錢這么容易了嗎？]
[姐姐你什么才藝都沒有，嘮嗑都嘮得磕磕絆絆，直接伸手要禮物，這多少有點過分了吧。]
[還以為是什么古代李子七，原來是互聯(lián)網(wǎng)乞丐啊，爬了爬了...]
[......]
沈引菂急的臉瓜子發(fā)燙，一時不知該說什么才好。
這時，外頭突然響起一聲叫喚：“沈引菂！”
沈引菂立馬收了心思，起身往外走去——
剛走到前院，就見母親和劉婆子跟三五壯漢似有爭嘴，兩人攔著，說什么也不讓他們往里去——
“娘。”
沈引菂叫了一聲。上前問道：“怎么了？”
沈張氏連忙搭手扶住沈引菂，邊說邊給她使眼色：“沒事，你趕緊回屋躺著......”
話還沒說完，一男子上前打斷：
“你就是沈引菂吧！我是濟(jì)福錢莊的?！?p> 沈引菂目及打量了一下男子及他同伙，有些警惕不善：“有什么事？”
男子拿出沈引菂與錢莊簽的抵押，直言表明來意：“莊家派我來問你要那五百兩銀錢?！?p> 沈引菂眉頭一皺：“不是三月期限嗎？”
現(xiàn)在才過了兩月不到。
男子：“誰跟你說三月的？”
沈引菂反駁，“我與莊家說好的，三月為期......”
只做抵押保管，三個月到期后，她除了歸還贖金五百兩，還需要支付這三個月的保管費，共計五百三十兩。
男子臉上有些不耐了：“你不認(rèn)字嗎？字據(jù)上寫著呢，什么時候收回，由莊家說了算！”
沈引菂：“......”
她認(rèn)字不多。
可她明明與莊家都說好了，莊家也是滿口應(yīng)承下來的，怎么落在白紙黑字上，又變了呢？
“我...家中出了些事故，暫無力拿出五百銀錢來，可否麻煩這個大哥回去與莊家說說，再給我一個月時間，下月到期，我定將五百兩錢和保管費都補(bǔ)齊?！?p> 男子呵嗤一笑：“五百兩白銀，今兒拿不出，下個月就能拿出了?你覺得我這么好哄嗎？”
明日明日又明日，這話他聽得耳朵都要起繭了。
男子最后發(fā)話：“我給你們?nèi)鞎r間籌集，三天后拿不出五百兩銀，那就收拾收拾搬家吧!”
按照白紙黑字上的規(guī)矩，家宅和田地，就都是錢莊的了。
沈引菂氣不過，與之爭執(zhí)：“你們欺負(fù)人，濟(jì)福錢莊那么大的鋪面，竟然玩這種無恥伎倆，要是傳出去，我看你家生意還怎么做?。 ?p> 居然嘴上一套，背地里又是一套。
她算是看清了，打一開始估摸就沒打算奔那三十兩的保管費，而是想用五百兩低價購入她家宅院和那些田地！
偏偏還尋她最難的時候上門發(fā)難......
男子才不屑沈引菂那套說辭控訴：
“你盡管傳去，白紙黑字有你簽字畫押的，你當(dāng)初借錢的時候可是千恩萬謝的，這會子沒錢還了，張口就說欺負(fù)，要不行我?guī)湍闳ス俑畣枂?，看是欺?fù)不？！”
沈引菂：“......”
這時，身邊的劉婆子冷不丁上前，伸手將男子手里的字據(jù)搶過，一把揉成團(tuán)張嘴往嘴里塞吃——
男子幾人立馬抓住去搶。
“啊，狗娘養(yǎng)的！”
男子搶劉婆子嘴里的紙張被咬了一口，一下泄了氣性，一腳踹了上去！
另幾人也跟著對劉婆子拳腳相向。
沈引菂下意識想護(hù)，卻被母親沈張氏先一步抱緊，帶著她往后退了幾步，生怕再傷著她了。
“別打了，別打了，我還，三天后我一定把錢還給你們，別打了......”
聽著沈引菂這么一說，那些人才停止行舉，最后再放一句狠話，轉(zhuǎn)身離開了。
幾人一走，沈引菂跟沈張氏連忙上前把蜷縮在地上的劉婆子扶起來。
劉婆子喘著粗氣，卻對沈引菂咧嘴一笑，“菂菂別怕，我都吃掉了，別管他們......”
沈引菂牽強(qiáng)陪笑：“嗯，謝謝婆婆，下次可千萬別這樣做了......”
她不好說，她簽了三份，錢莊有兩份，只是吃掉這一張，不濟(jì)事的。
而且房契和地契都在錢莊......
...
日跌。
飯后，沈引菂端了碗藥湯進(jìn)來。
“爹爹，身子可還疼？”
趴在床榻上的沈立農(nóng)聽聲扭過頭來，“好多了?！?p> 沈引菂把藥湯先放在一邊，等熱氣散些了再喂給沈立農(nóng)喝下——
沈立農(nóng)問起：“下午錢莊的人來找麻煩了？”
沈引菂低頭，小小應(yīng)了一聲。
宅院和田地抵押借錢一事，是她偷偷瞞著，要不是她醒來后，說要上公堂問陳元新要那筆銀錢，爹爹和娘親還被蒙在鼓里，一無所知——
沈立農(nóng)重重呼了一口氣，“過兩天我去問族親朋友湊湊，若是湊不齊，便把這宅院讓了，把田地拿回來也行......”
“對不起爹爹......”沈引菂鼻頭一酸，聲音也跟著哽咽了。
沈立農(nóng)安撫道：“沒事，爹爹在心里念了一百遍，求菩薩保佑，愿散盡家財，一命抵一命也求你好好的，現(xiàn)下菩薩顯靈了，爹爹高興還來不及呢！”
沈引菂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保證：
“爹你放心，往后我好好聽你的話，我要好好賺錢，讓你跟娘都過好日子，再招個比陳元新好一百倍的男子入贅，生個大胖孫子給你跟娘親玩......”
沈立農(nóng)被這番話給逗笑了，卻又忍下，免不了指點：“姑娘家家，真是沒羞沒臊的?！?p> 父女倆又說了些體己話，沈立農(nóng)突然想起一事，表情又嚴(yán)肅了起來：
“今日在大理寺，你怎么能把安國將軍說進(jìn)來呢！”
沈引菂抿了抿唇，“那時也是情急為了堵陳元新，怕他借題發(fā)揮，再深挖就論下去......”
沈立農(nóng)是撈了不少油水。
但沈引菂卻覺得，父親這不算貪。
父親掌管牢獄刑罰，收的都是犯人家屬的打點，這是人之常情，與那些剝削的貪官，算不得一塊。
要不是把安國將軍搬出來，陳元新肯定會反咬，到時候追究起來，反倒還得害得爹爹官職不保......
沈立農(nóng)：“那要是陳元新或者鐘少卿派人去問將軍求證呢？”
沈引菂：“將軍仗義好施，你又是將軍部下，還曾相救于將軍，對他有恩，他要是知道，定會幫我們圓謊，說不準(zhǔn)還會幫我們出頭，好好懲治陳元新這個無恥小人?。?！”
沈引菂說到最后，說起陳元新，她的氣憤怨恨之情就上來了。
“閉嘴！”沈立農(nóng)喝止：“以后不許再提將軍，更不許再借將軍的名義名聲來遮謊做事！”
他行的本就是違背將軍行風(fēng)性格之事。
別說這五百銀錢要不回來，他就是死，也不會讓將軍知道他這幾年收受賄賂之舉！
沈引菂知道安國將軍在沈立農(nóng)心中的分量，只能應(yīng)下，并斷了剛才升起的想找將軍幫忙出頭的想法......
...
深夜。
睡夢中的沈引菂被一陣濃煙和紅色的火光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