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五器之首

　　...

　　二日。

　　沈引菂沒精打采地跟在都恩和林延身后。

　　兩人從珠寶鋪打聽出來后，都恩先是跟門口等著的沈引菂說道：

　　“問了好幾家鋪子，都說這是琉璃。”

　　不過琉璃大多是呈綠色，從沒見有藍(lán)色的，而且里面還帶有花紋......

　　林延滿是興奮：“管它是琉璃還是玻璃，店家說值這個數(shù)——”

　　林延說著，手指比劃了一個八字。

　　沈引菂：“八兩？”

　　“什么八兩，是八十！八十兩白銀?。　?p>　　林延眼睛亮著，激動壞了。

　　這么小一顆珠子，竟然值八十兩白銀！

　　沈引菂也是吃驚，沒想到她在系統(tǒng)商鋪里兩塊六毛三買了五十顆的玻璃彈珠，拿到一千多年前的現(xiàn)在，竟然能賣八十兩白銀??！

　　那五十個八十兩，是多少錢？

　　沈引菂呆在原地，正默默計算，珠寶鋪的店家出來：

　　“小伙子，看你們應(yīng)該是遇到了什么難事才會急于找賣家吧，這樣吧，我再加五兩，權(quán)當(dāng)大家交個朋友，后面你們要是周轉(zhuǎn)開了，想再要回去，我一分不會加，還以八十五兩賣還給你們......”

　　林延一聽這話，瞬間不淡定了。

　　他扯著身邊沈引菂的衣袖，口齒不清地小聲：“跟他講價，九十兩銀就賣給他！”

　　八十五兩可以了，反正他也說了，以后還能按原價買回來......

　　都恩倒是不藏著掖著，直接說：“再逛兩家看看吧！”

　　兩人這么一說，店家也看出了沈引菂才是這琉璃珠的擁有者。

　　“小兄弟，這幾條街你隨便轉(zhuǎn)，換別的店家，看你們年紀(jì)輕，肯定少不了糊弄...我鏡花堂這鋪子十多年了，出入來往的都是貴家小姐，做的也都是大家生意......”

　　店家說了一大堆，沈引菂有些招架不住了。

　　她訕笑婉拒：“我們也是為主家出手，自然是要多跑些腿，若是合適，我們就回頭來成嗎？”

　　店家還想再留，但東西在人家手里，總不好強買強賣了。

　　沈引菂帶著兩人一走，林延還在勸說：

　　“八十五兩可以了，別的店比鏡花堂還要小，應(yīng)該出不到這個價錢了......”

　　沈引菂搖頭，“他張口就是五兩的加價，就說明這顆珠子的價值，可能比八十五兩還要多很多。”

　　都恩也出聲：“別家店是小，但還有最大的一家還沒給價！”

　　聚元樓的開價肯定會比八十五兩還要高的。

　　沈引菂歪仰著頭看向都恩：“在去聚元樓之前，我想拐四方樓一趟?！?p>　　都恩剛張嘴，還沒問出聲，另一邊的林延搶話問道：

　　“去四方樓做什么？”

　　“去了就知道了。”

　　“......”

　　-

　　四方樓是茶樓戲館。

　　喝茶聽曲，說書唱戲。

　　沈引菂拉著林延跟都恩，直往說書的曹半知邊上去——

　　曹半知年過古稀，聽說早年經(jīng)商，曾多次游走各國，閱歷加上學(xué)識，也就成了天下事知一半多的蓸半知。

　　三人乖巧等蓸半知把話本故事講完，才上前湊近了。

　　沈引菂直接問：“曹先生，你知不知道琉璃??？”

　　蓸半知飲茶潤喉間隙，抬眸看了一眼湊跟前的沈引菂，只當(dāng)他們只是些小毛孩。

　　“長空萬里琉璃滑，冰輪碾上黃金闕。琉璃、其寶青色，瑩徹有光，乃五器之首，西寒皇室將其當(dāng)做國寶，只皇室獨有；

　　琉璃更是佛家七寶之一，本愿功德經(jīng)有說，如來佛祖周身散發(fā)的光芒，就是琉璃光.......”

　　話說到這，蓸半知頓住，不再往下言語了。

　　沈引菂全然聽進(jìn)去了，見蓸半知不說，她著急：“還有呢？”

　　蓸半知：“小娃娃，打聽這些做什么！”

　　沈引菂：“就是偶然聽到這詞，所以來問問。你再說多些唄！”

　　蓸半知笑：“娃娃，向我打聽，可是要錢的！”

　　沈引菂：“......”

　　她沒錢。

　　沈引菂看向林延，林延也是有些局促。

　　兩人又把視線放在都恩身上。

　　都恩：“......”

　　沒法子，都恩把自己的錢袋拿出來，從半兜子銅板里頭，找出一個拇指甲蓋大小的碎銀，遞給了沈引菂。

　　沈引菂咧嘴討好：“算借的，算借的?！?p>　　她把碎銀放到蓸半知的說書臺上，眉眼乖巧：

　　“曹先生，你再給我說說這琉璃唄！”

　　“好，你且找地坐來，聽老朽一說?！?p>　　“這琉璃，自古就非凡品，相傳這三世明王將軍，因在給天帝賀壽的宴會上，一不小心打碎了斟酒的琉璃盞，故而被貶下凡.......”

　　-

　　好大一會，三人從四方樓出來，遠(yuǎn)邊天色已近黃昏了。

　　林延長吸了一口，隨即說道：“你耽誤這么些功夫，就是為了來聽書喝茶？”

　　這茶什么時候喝不是喝?。?p>　　要按他說，等把那琉璃珠子賣了，手里有銀錢了，再好好吃喝一頓，不是更好嗎？

　　沈引菂：“你以為我只是來消遣嗎？”

　　“那不然呢？”

　　沈引菂笑。

　　她拿出裝琉璃珠子的小錢袋，“蓸半知不是說了嘛，琉璃自古只有皇室能燒，是排在金銀玉翠前頭的五器之手，更是被西寒奉為國寶......”

　　“它可不是普通的珠子，它是壓在西寒王舌下的琉璃圣珠！”

　　林延懵頓：“所以呢？”

　　都恩淡淡解釋：“這珠子本就稀奇，又是西寒王的陪葬，有了來歷，這顆珠子的價值，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超過八十五兩白銀了！”

　　林延恍然明白，興奮的抓著沈引菂的肩膀，眼里放著光：

　　“菂菂，厲害啊！你腦袋磕成那樣什了都沒癡沒傻，反倒比以前更靈光了??！”

　　沈引菂的臉色一下垮了下來。

　　會說話嗎？

　　哪壺不開提哪壺是吧！

　　林延見沈引菂臉上的不開心，他嘴角的弧度也跟著蕩了下來，臉色有些尷尬。

　　都恩出聲引道：“趁著天色還早，我們趕緊去聚元樓吧！”

　　-

　　從聚元樓出來時，天色已經(jīng)暗下來了。

　　沈引菂三人筆直著腰桿拐去另一條街道，林延再也按捺不住，興奮地手腳都是無措慌亂的。

　　“我勒個親舅娘耶，一百金，一百兩黃金啊菂菂，這聚元樓真不愧是傳說中的消金窟啊，開口就是黃金......”

　　“一百兩黃金，那就是一千兩白銀??！”

　　“把宅地和田地贖回來，還剩下五百兩，到時候把院子重建一下，應(yīng)該還剩下不少......”

　　林延興奮地嘟囔個不停。

　　他還從來沒見過黃金長什么樣呢！

　　沈引菂咧著嘴，她也開心。

　　不過——

　　“我不打算賣給聚元樓，我想走拍賣?！?p>　　聚元樓提出了兩種銷物方式，一是直接以一百金的價格賣給聚元樓。

　　二是通過九天后三月一次的拍賣，以價高者得的方式。

　　不過第二種，聚元樓要從成交價里，抽取兩成的服務(wù)費。

　　無論哪種，聚元樓肯定是賺的。

　　林延：“都行，這京城達(dá)官顯貴那么多，到時候出價肯定比一百金要多，抽兩成也沒事，咱們也賺！”

　　一百兩黃金已經(jīng)頂?shù)竭@了，林延對聚元樓抽的那兩成已經(jīng)看得很是灑脫了。

　　沈引菂笑著挽起林延跟都恩的手臂：“到時候拿到錢了，我再各分你們一成！”

　　都恩向來嚴(yán)肅板正的臉色，也難得放松下來。

　　他看著身邊咧嘴露齒，笑得眼尾彎彎的沈引菂，莫名的，心口涌出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暖流......

　　林延也沉浸在來錢的喜悅當(dāng)中：“你這人小毛病雖然多，但是有一點不能不說，那就是仗義??！”

　　沈引菂：“那可不，這些年我可沒少給你好吃的，帶你玩好玩的...你對我好，我當(dāng)然也會想著你??！”

　　“嘿嘿，我就知道我沒看錯人，你心比別的女人都好......”

　　“我多善良呀，哈哈——”

　　兩人喜色于形，一路高高興興地往太子府方向去。

　　都恩卻突然臉色凝重地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