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被謝無畏挖出來的那些斷手,卻在此時好似忽然活了過來,齊刷刷地從地上飛到了半空,出現(xiàn)在了謝無畏的身后。
謝無畏非但沒有察覺,還傻乎乎地對林清也問出一句:“豬……豬腦子?”
“師兄,你為什么好端端的罵我?。俊?p> 林清也都快被他這蠢師弟給氣笑了,在這些斷手動手之前,趕忙沖上前去,一把將一臉懵逼的謝無畏,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一道氣勢宏偉,如同驚雷一般的聲音,也在這時從一旁響起。
“炁神引津,鎮(zhèn)!”
歸一道長的咒聲響起,立刻將這些斷手鎮(zhèn)住,林清也則趁熱打鐵地快速掐訣起咒,接上了一道法印。
“靈寶符命,普告九天,破!”
林清也咒音落下之時,這些斷手立刻被碾成了碎肉一樣,‘啪嗒,啪嗒’地一塊塊從半空中落下。
我呆呆地看著這一切,正暗自驚奇著,他們這師徒倆的道法,好像真的有點東西的時候……
落在地上的碎肉,忽然動了……
就像黏土一樣,重新凝結在了一起,又變成了一只只雪白完好的斷手,飛在半空,朝著林清也和歸一道長抓了過來。
“還來?”
林清也挑眉,似是沒有想到,埋在土里的斷手,竟比他想象中的還要難纏不少。
在歸一道長動手之前,他已然拔出桃木劍,只身迎了上去。
“找死!”
林清也的身影快如疾風,即便被那數(shù)十只斷手包圍,已然游刃有余。
只聽“乓,乓,乓”幾聲,手起刀落的功夫,一只又一只的斷手,在他劍下被拍成了肉糜,落在地上顫栗地晃動了幾下,便再無作祟的能耐了。
站在我邊兒上的謝無畏,看著林清也這行云流水般的動作,羨慕得口水都快流成了一地。
“帥,太帥了!”
“真不愧是我的師兄,劍法如龍,縱橫捭闔!”
“什么時候我也能把劍耍成這樣就好了。”謝無畏星星眼地感慨道。
我用余光白了謝無畏,心道一句:你這一身蠻力沒處使,耍什么劍啊,拿兩把大砍刀更合適一點。
下一秒,謝無畏卻忽然轉過頭問我:“師姐,你好好的捏我屁股干嘛?。俊?p> “我什么時候捏你屁股了?”我一臉懵逼地轉過頭看他。
“還說沒有?你明明還在掐著呢……我……”謝無畏一臉委屈地轉過身,卻見一只白花花的斷手,正死死地抓住他的屁股蛋子不放。
另一只斷手,則正好飛到了他的面前,在他驚恐的抬起頭時,直接一巴掌呼到了他的臉上……
“啪——”
一個敞亮的耳光聲響起,謝無畏被打了一巴掌不說,這只斷手還像抱臉蟲似的,狠狠地抓住他的臉頰不放,嚇得謝無畏連忙后退幾步,驚恐地嚎叫出聲。
“啊啊啊啊啊——”
“救命!”
“救命啊,怎么纏上我來了,師父,師兄救我??!”
我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斷手給嚇了一跳,趕忙后退幾步,與謝無畏拉開了距離。
謝無畏的聲音,立刻吸引了歸一道長的注意,歸一道長迅速打出一道法印。
“斗轉星移,破!”
歸一道長將謝無畏臉上和屁股上的斷手拍落,而后恨鐵不成鋼地對謝無畏罵出一句。
“平日里要你多多精練道法,你成天干點有的沒的,就是不肯下苦功夫,如今關鍵時刻法咒都打不出來,只會大喊救命!”
“若是我和你師兄都不在身邊,下次誰能救得了你?”
謝無畏獲救后,趕忙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一臉諂媚地看向我,說:“不是還有師姐嗎?下次讓師姐救我就好了?!?p> “……”
我能救你個屁!
“不對!”謝無畏的臉色忽然一變,暗道不好地說:“我和師兄剛剛挖出來的都是左手,師兄這會兒降的也是左手,可是剛剛捏我屁股和打我臉的,怎么好像是……右手……?”
“右手?”歸一道長也很是一愣,就在他抬起頭時,旁邊的幾處田野里,忽然響起“砰,砰,砰”三聲驚天巨響!
泥土被炸開的瞬間,數(shù)十只大小不一,白花花的斷手斷腳,從泥地里面飛了出來。
左右腳加右手一出現(xiàn),也算是將人的四肢都給整齊活了。
我頭回見到這么恐怖的一幕,驚得躲到了大家的身后,蒼白著臉問:“這得五馬分尸多少人,才能湊出這么多四肢啊……”
“村里人應該都被殺絕了。”歸一道長淡淡道。
我的頭皮瞬間僵住,根本不敢細想,昨夜還對我喊打喊殺村民們,如今竟然變成了這副鬼樣子……
也不知道我爸媽和弟弟,究竟是也死在了這里,還是已經(jīng)逃出生天?
這么狠毒,又不當人的手法,到底會是誰干的?
是離云道長?
還是白蛇?
總不可能是另有其人吧?
“真有意思,以天為被,以地為席,直接將這偌大的村子封閉起來,當成了天然的養(yǎng)豬場?!?p> “只可惜,這里面養(yǎng)的豬,是被肢解了的四肢,軀干和腦袋。”
“是準備分開養(yǎng)了之后,再縫在一起,變成刀槍不入的痋尸,還是有更大的陰謀?”林清也一邊說著,一邊提著那剛剛處理完數(shù)十只左手,還站著碎肉的桃木劍,不緊不慢地朝著我們走來。
他望著半空中那密密麻麻,還沒行動的斷手斷腳,眉間輕輕一挑,忽然對著空氣,囂張地又道一句:“可惜了,左手全都被我斬了,你的痋尸拼不齊了?!?p> 令人沒有想到的是,林清也囂張的話語剛落,地上竟在這時,忽然出現(xiàn)了一行水字:“你們到底是什么人?”
林清也將手中的桃木劍凌空一指,繼而冷冽地回道:“自然是——攪亂你布局之人!”
“我給你一個機會,交出落鳳村里,那個戊寅年,癸申月,己巳日,癸亥日出生的女人,我可以當作你今日屠害良民一事沒有看見,否則——”
“我殺光你這些還沒成氣候的痋尸,讓你再也聚不齊這尸陣!”
我忽然被林清也再次點名,嚇得渾身發(fā)抖,趕忙將腦袋低下,生怕在村中養(yǎng)痋尸的那個人是我的熟人,還將我給認了出來。
豈料,下一秒,地上竟然再次出現(xiàn)一行水字:“什么女人?村里人都死絕了,尸體你自己去找吧!”
林清也的劍鋒一鳴,顯然是起了殺念。
那些斷手斷腳們,似乎也是感知到了這一切,如瘋了一般,朝著林清也撲了過來。
這些斷手斷腳的數(shù)量實在太多,林清也只身一人,對付的有些吃力。
歸一道長將手中的拂塵一甩,正要過去幫他,遠方的田里,竟又在此響起兩聲巨大的爆破音。
“砰,砰——砰,砰——”
歸一道長趕忙朝著前方看去,也不知到底看出了什么,手中迅速拈指起卦,對著林清也喊出一句:“不好!”
“這些痋尸,雖然未成氣候,但這里是他們的身死之地,怨氣極深,養(yǎng)尸之人打算借此強行縫尸,與我們魚死網(wǎng)破!”
林清也的劍鋒打出一道氣浪,將不少斷手斷腳,全都碾碎,一臉無謂地嗤道:“那就破唄!”
“左手都沒了,就算把腦袋和軀干放出來,也縫不出全尸了!”
“誰說左手沒了?”地上卻在這時,再次出現(xiàn)一行水字。
沒等大家反應過來。
先前被林清也碾碎的那些左手,竟在這時,再次奇跡般的合攏成型……
饒是前一刻還不屑一顧的林清也見了,都輕挑了下眉毛,高看了對方一眼,“居然還會移形換影術,算你有些本事!”
“我也懶得在你的地盤上逞一時之快了,那個純陰命的女人,不是你能碰的東西,否則你就算藏到天涯海角,我也會要你狗命!”
林清也的話說到這,忽然臉色一變,小聲地對著謝無畏道出一句。
“豬腦子,把她背好,好漢不吃眼前虧,咱們先離開這里!”
謝無畏立刻將我背起,麻溜地跟在了林清也身后,逃的那叫一個迅速。
在村里養(yǎng)痋尸的人,估計也沒想真的兩敗俱傷,瞧見我們要走,只是象征性地讓他的小玩具們追了兩下,便停止了追逐。
被謝無畏背在背上的我,見到他們愿意離開這里,可算是狠狠地松了口氣……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感覺在離開的時候,好像有一道從暗處投來的目光,正死死的盯著我看……
驚得我冷不丁地打了個冷顫,謝無畏還傻乎乎地問我:“師姐,你怎么了?這種時候也能尿急?”
我這是哪門子尿急啊?
我蒼白著臉,小聲地對他回道:“這種時候誰能尿的出來?我這純粹是被嚇的!”
“……”
林清也聞聲,冷冰冰地回過頭看了我一眼,雖是一言不發(fā),眼中卻又閃過一絲異樣的神情。
直至我們徹底離村之后,一個渾身是傷,鼻青臉腫,還少了顆眼球,血流滿面的男人,帶著一臉的狠勁兒從暗處緩緩走了出來。
他收回投在我身上的目光,冷冷地朝著他的腳邊看去,對著他腳邊躺著的那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咬牙切齒地道出一句:“沈銀鈴,本道真沒想到,在這世上竟然還有一個和你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
被他五花大綁,嘴里還塞了塊破布,被折磨得生不如死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歸一道長的好徒弟,謝無畏要找的好師姐——許辭悠!
此時此刻的她,全然一副失了憶的模樣,瞪著那雙滿是驚恐的眼眸,望著離云道長渾身顫抖,落下了滿臉的淚花。
離云道長將他那滿身的怨氣,全都發(fā)泄在了許辭悠的身上,他朝著女人狠狠地踹了一腳,而后“呸”了一聲,說道:
“你瞪什么瞪?你還敢瞪本道?你是不是以為,那條白蛇還能出現(xiàn)將你救走?”
“本道告訴你!那條白蛇本就身受重傷,就算他傷敵八百自損一千,挖了本道一只眼睛,他也要活不成了!”
“哈哈哈哈哈——!”
許辭悠顯然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些什么,嚇得拼了命的搖頭,想要掙扎著爬離這里,卻被離云道長的臟手一把摁在了懷中,還用那惡臭的舌頭,往她臉上狠狠舔了一口。
“沈銀鈴,你這人盡可夫的婊子,在本道面前裝什么純情?”
“老子今天晚上就要辦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