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經紀人就來了。
“喝酒了嗎?”經紀人兩手抱胸,假裝生氣的問道。
經紀人名叫上官薇,從晏恩剛入圈的時候就跟著她了,也算是兩個人一起做大做強、互相成就。
晏恩撇著個嘴,慢悠悠的走到上官薇面前,抱住她,把頭埋進她的肩膀,“薇薇,我失戀了嗚嗚嗚?!?p> “失戀了?”上官薇頓時有點手足無措,她向來不怎么會安慰人的。
“是你高中時候的那個白月光嗎?”上官薇放下手,輕輕搭在她的背上。
“嗯!”
晏恩緩緩抬起頭,語氣里透露著撒嬌,“那你別生我氣了唄~”
上官薇突然反應過來了,嘆了口氣,“那等會就去機場趕最早一班機,或許今天中午還能到回寧?!?p> “好!薇薇最好了!”晏恩一下打起精神了。
很久之前晏恩就簽了一部電影,因為場景全部都要現(xiàn)搭,所以拖到了現(xiàn)在才籌備完,而明天晚上,就是通告上的開機儀式。
可偏偏也是這幾天,徐航告訴她,或許林驚和這幾天可以來參加聚會。
晏恩和上官薇談論了好久,才勉強換得了一個下午的時間。
在坐車前往機場的路上,或許是那個興奮勁兒都在剛剛用完了,晏恩的頭剛剛沾到靠椅就犯困。
等車子開平穩(wěn),她也睡著了。
這次短暫的重逢,她盼了好久好久,她喜歡的少年也還是像當初那樣意氣風發(fā)。
初中畢業(yè)的那個暑假,晏恩搬到了爸爸和后媽的家里,一個陌生的城市——江逢市。
因為中考的失利,晏恩托親戚的關系才勉強進了江逢中學,或許是因此給她帶來了自卑,她這兩個多月的暑假,過得并不愉快。
只是隱約記得,她哭了好久好久。
高一開學那陣,新的校服還沒有發(fā)下來,新生們都穿著自己的衣服,可恰恰因為她的自卑,不好意思主動向大人提起買衣服的事,她就靠著一條牛仔褲和兩件短袖過完了兩個星期。
長達兩個月的獨處,讓晏恩幾乎喪失了交朋友的能力,從外人的角度看來,她或許有點自閉,但其實是慢熱多一點。
在一個陌生的班級里,晏恩看見了一副不太陌生的面孔,初一初二的同班同學——向妍緒。
因為初二下期向妍緒就轉走的緣故,兩個人的重逢還是有些許尷尬,誰也不主動找誰。
晏恩和這個新班級的第一次破冰應該是在第一周周三的晚自習,老師叫了一個經常上課講話的男同學來管理紀律。
“桑齊茵講話一次,十個下蹲?!?p> “徐航徐航,二十走起!”
“晏恩?!?p> 晏恩聽到自己名字才緩緩抬起頭。
“十個,做。”
晏恩稍皺眉頭,腦袋往右歪了一歪,表示不解,她并沒有違反紀律。
她也不甘愿去做懲罰。
男同學也沒有在她這里停留,而且又去管其他人的紀律了。
晏恩也低下頭繼續(xù)在本子上涂涂畫畫,一言不發(fā)。
直到……
“晏恩,二十?!?p> “晏恩你不要講話了,五十個,快做!”
比為自己辯解先來的,是委屈,是眼眶底蓄起的淚水。
“是人家講的話嗎?你就罰,晏恩和徐宴思分清楚了嗎?嗯?”
干凈懶散的少年音一出,晏恩頓了一下,霎時緩過神來,眼睛一眨,豆大的淚珠就落了下來,滴到了本子上。
“嗯?”晏恩疑了一聲,轉頭找尋著剛剛的發(fā)聲源。
目光對上了斜前方的一個撐著腦袋的少年。
他的眼睛好亮,睫毛好長……
少年挑了挑眉,隨即彎著嘴角笑了,他笑起來露出了虎牙,臉頰兩邊還有酒窩。
晏恩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慌亂的躲開視線,胡亂的眨著眼睛。
一張餐巾紙出現(xiàn)在她的眼前。
晏恩順勢看上去,少年做了個哭的手勢,然后又做了個擦眼淚的手勢。
哭了,就擦擦。
少年擺手。
沒關系的。
晏恩遲鈍的接過餐巾紙,點了點頭。
謝謝。
因為他開了個好頭,之后晏恩也慢慢的開始接受社交,和桑齊茵也成為了比較要好的朋友。
對了,這個少年,是林驚和。
大約在期中之后,學校要開展校內各班級籃球比賽,高一組十個班每個班都要派出一支隊伍,而高一五班林驚和也在內。
每周就兩節(jié)體育課,自由活動時間,籃球隊隊員都在練習。
某個周二的體育課,在老師的組織下,高一五班和高一九班來了場友誼賽。
晏恩和桑齊茵就在花壇邊上站著,也正對著高一五班的籃球框。
她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時不時還夸兩句籃球場上的基礎操作。
晏恩的眼神始終追隨著林驚和,他穿著黑色衛(wèi)衣,身材很勻稱,舉手投足都很帥氣。
在他們往高一五班球框運球的過程中,林驚和慢跑過來,邊跑邊拉住衣尾,往上一脫,只留一件白色短袖。
林驚和跑著一副跑了兩步,往花壇的方向一扔,直直的扔到了晏恩懷里。
“撲通,撲通……”
心臟不整齊,內臟有偏離。
“我靠,什么情況!”桑齊茵用手肘頂了一下晏恩。
晏恩也跟著晃了一下,她現(xiàn)在整個人都是神識恍惚的。
晏恩本身就有點近視,但她又沒有配鏡,所以她看不清林驚和的表情,只看見他面向自己,倒著跑了幾步,然后一個轉身,追球去了。
幾個女同學從前面走過去,推推嚷嚷,“哦喲,他們倆是不是在一起了?!?p> 這幾個起哄的女生當中,就有漆莰。
“喂,祖宗,起來了,到了?!鄙瞎俎币贿吪拇蛑潭鞯氖直?,一邊說。
晏恩睜開了眼,迷迷糊糊的下了車。
上官薇看見晏恩座椅上落下的手機,不語,只是幫她拿了下來,然后關上了車門。
“眼眶怎么紅了?”
上官薇推著行李,佯裝不經意的問了一句。
“夢到之前的事情了?!?p> “之前,他把衣服扔給我那次?!?p> “我始終想不明白,他究竟是有意還是無意,畢竟我站的位置是在太巧了?!?p> 上官薇核對著航班信息,搭話道,“那之后別人問他,他不是也沒有說什么嗎?”
晏恩低頭,“對啊,所以我想不通,為什么是以我說的為準?!?p> 為什么呢?林驚和。
為什么知道那里有人還扔衣服?
為什么不辟謠,為什么直接讓她們來問我,說以我說的為準?
或許是懶的解釋吧。
可能不重要吧。
“那你呢?她們來問你,你解釋了嗎?”上官薇問道。
晏恩搖了搖頭,“我解釋什么?說我也不知道嗎?”
“況且,我有私心。”
因為先嘗到了他的好,所以不想讓別人也知道。
那個時候的林驚和,太好太好了。
溫柔又上進。
我想把他占為己有。
我不想和他撇的太干凈。
我們就不清不楚,好不好?
“呵,往事不可追?!鄙瞎俎陛p輕的點了一下晏恩的額頭,讓她抬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