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葵又一次從驚嚇中醒來。
此時的她正躺在醫(yī)院里,手上還吊著點滴。
而她的母親正在旁邊睡著,直到安葵的猛然起身才驚醒。
“小葵!”安媽媽看見安葵醒來后,立馬抱住了她。
可現(xiàn)在的安葵不但沒緩過神來,還被自己媽媽一抱,弄得整個身體都是疼痛的。
安葵疼的叫著,原本神志不清的她突然淚流滿面,小小的病房里傳來女生痛苦的哭聲,經(jīng)過的人們都為此感到悲憫和害怕。
醫(yī)生和護士紛紛趕過來,看著眼前情緒失控的女生,不斷的安撫,卻沒有一點用,便只能經(jīng)過家長同意注射藥物。
第二天,安葵安靜的清醒,沒有了任何疼痛。
她起身低頭,看著身邊的母親,“媽……”
安媽媽因為昨天的失誤而弄疼了自己的女兒,現(xiàn)在不敢碰她絲毫,原本想去扶安葵的手也默默放下。
“小葵,你可算醒了,讓媽媽擔(dān)心死了?!卑矉寢審娙套I水不想女兒看見后更加難過。
“媽,我這是怎么了?”安葵似乎忘記了之前發(fā)生的一切,但那種疼痛始終在她心里膈應(yīng)著。
安媽媽盡量放寬心和安葵說話,“前幾天你在學(xué)校突然暈了過去,一直暈到昨天晚上才醒過來,現(xiàn)在一直在追查你的病因,可是……”安媽媽欲言又止,“還沒有查到原因,你身體各方面都是正常的,應(yīng)該是沒有什么大事?!?p> 各方面身體正常是醫(yī)生給安媽媽說的,實際上醫(yī)生也和對于安葵現(xiàn)在的情況很棘手,大抵是轉(zhuǎn)了幾個科室又觀察了幾日才給安媽媽這個檢查結(jié)果,是關(guān)于精神方面的病情,有點嚴(yán)重。
可是安媽媽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這一點,自己的女兒居然會在精神方面得病,平時家里給的壓力不大,除了現(xiàn)階段的考公每次女兒都信心慢慢,而且自己的女兒都是每周會和家里打電話,主動傾訴自己的壓力。
但結(jié)果就是這樣,安媽媽也不能不信。
“那,我室友呢?”安葵想確認(rèn)這件事。
“你室友她們怎么了?”
安葵見著自己媽媽一臉疑惑,看起來之前的那件事情是不存在的,自己的室友還活著,沒出事,還都完好無損的在學(xué)校。
可安葵不得不懷疑,是否是自己去了另一個平行世界。
這雖然有學(xué)科談?wù)?,但并沒有科學(xué)依據(jù)來證明平行世界的真實存在。
可看見自己媽媽擔(dān)心的模樣,安葵選擇了接受現(xiàn)實,不承認(rèn)平行世界的存在,之前的一切都是自己的臆想。
原本的安葵是需要進一步檢查的,可因為這幾天的恢復(fù),醫(yī)生瞧見安葵的情況好轉(zhuǎn)很大,便也沒有強制她留在醫(yī)院。
安媽媽將安葵接回了家,給學(xué)校請了幾天假期,即使現(xiàn)在的安葵讓安媽媽很擔(dān)心,但是都大四了,不至于再休學(xué)一年給安葵更大的壓力。
安葵這幾天在家休息的很好,沒有做噩夢,更沒有再次進入那個陌生的世界,她漸漸淡忘了那件事情,當(dāng)然這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是選擇性忘記而已。
安葵重新回到學(xué)校后,三個室友都擔(dān)心著她的情況,第一件事情就是帶著安葵散心,讓安葵能夠少點壓力。
但這件事安葵自己知道,從來不是自己壓力過大的問題,自己的心態(tài)并沒有那么差,可是一次次精神崩潰有點讓她有些許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精神病。
一個月過去后,安葵著重復(fù)習(xí)著考試。
兩個月后,安葵被一家國企選中,筆試和面試都順利通過,安葵進入了試用期,可考公的路也沒有放棄。
三個月后,安葵去參加了國考,筆試一切順利,這是安葵確認(rèn)的。
第二年的二月,安葵進入了國考的面試,基本上面試的題目都押的八九不離十,安葵順利應(yīng)對。
面試結(jié)果,安葵通過,和國企解約,選擇了公務(wù)員的道路。
安葵畢業(yè),也順利進入了自己的單位,開始了為人民服務(wù)的生活。
這一切的一切,對于安葵來說,順利的不自然,而且她也意識到一個嚴(yán)肅的事情,自從去年那一次可怕的經(jīng)歷后,安葵晚上睡覺的時候就再也沒有做過夢了。
她不想仔細去想其中的問題,這是她現(xiàn)階段唯一逃避的問題。
大城市夜晚的燈光很璀璨,安葵走在回家的路上,欣賞著這一幕幕景色。
經(jīng)過一家奶茶店時,安葵猶豫了下,可最終還是抵不住誘惑,去了奶茶店買了一杯烤奶,然后滿足的離開。
安葵正走著,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鞋帶不知道什么時候散開了,于是連忙蹲下準(zhǔn)備去系,正因為她突然的動作,朝她走來的女生沒有止住腳步,一下子便撞到了安葵。
安葵被撞的坐在了地上,正想和撞她的人道歉,可是那個女生毫無表情的繞過了她。
安葵心中一驚,也不知道這個行為突然讓她想起了早之前的恐懼。
二話不說,安葵立馬起身,提起烤奶便往家的方向快步走去。
這個巧合,這個感覺,太像當(dāng)年了。
漸漸的,原本人來人往的大街變得空蕩蕩的,安葵一顆心本就懸著,現(xiàn)在幾乎是跑著回去的。
她走進一條小巷,這是離家最近的一條路。
可沒有等她反應(yīng)過來,一個模糊的黑影便跑進了小巷。
安葵瞬間腿軟,可現(xiàn)在并不是害怕的時候,她得原路返回,離開這個地方。
可那個黑影見到她后,似乎是發(fā)現(xiàn)了目標(biāo)一樣,沒幾下功夫便追上了安葵,直接上手抱住了她,另一只手捂住了安葵的嘴巴。
“噓,別出聲,不然會被發(fā)現(xiàn)?!?p> 安葵耳邊傳來男生低沉的聲音,鼻息間也聞到了男生身上的血腥味。
她現(xiàn)在想掙脫也掙脫不掉,而且這個男生的話倒讓她覺得是安全的。
兩個人就這樣緊挨著躲在小巷里,男生沒有放開安葵,有時還會將安葵束縛的緊緊的,生怕安葵一個不小心便暴露了似的。
幾乎僵持了十分鐘,男生才放開了安葵。
安葵大喘著粗氣,現(xiàn)在的情況不知如何是好,即使男生放開了她,她也不確定自己走出去后是否是更危險的情況,現(xiàn)在這個地方,或許是更安全的。
小巷里的燈光幾乎是無,安葵看不清男生的樣子,但是她大致知道男生比他高一個頭,而且聲音聽著很年輕的感覺,手有體溫,不像是未知人。
“現(xiàn)在安全了?!蹦猩f道。
安葵聽見后也沒有走,她現(xiàn)在清楚的知道了,自己應(yīng)該是又待在了另一個世界了。
“這是個什么世界?我為什么會在這里?”安葵急切想確認(rèn)這些事情,“為什么會被追殺,我要怎么才能逃離這個世界。”安葵再三向男生提問。
男生被她問的不知所措,似乎自己也不清楚這是個什么世界,又因為自己身上剛被砍了幾刀的緣故,現(xiàn)如今是支撐不下去了,整個人直接朝安葵那邊昏倒過去。
安葵被他壓倒在地。
她猜想著這個男生估計也和自己一樣,不清不楚的進入了這個世界,剛剛才脫離追殺,現(xiàn)在還被自己追問,明明自己也不知所措。
安葵正想著拿出手機報警叫救護車,可是看到?jīng)]信號的符號她也醒悟了,這個世界,根本沒有信號這種東西。
無奈,她只能艱難的起身,想著如何將死氣沉沉的男生先送去治療。
“現(xiàn)在是安全的……先回到家,不然他,還會過來?!蹦猩鷼庀⑽⑷?,說的這幾句話像是交代遺言一樣。
安葵掐了下他的人中,也不知道這有沒有用,可她必須讓她保持一點清醒,不然她無論如何也扶不起他將他先帶去安全的家里。
“醒醒,你先別暈,保持下清醒,不然很容易一命嗚呼的?!卑部帽M全力扶著他。
男生自然很配合她,盡量不把自己所有的重量壓在她一個人身上。
安葵將男生放在了自己家的沙發(fā)上,再從房間里拿出了醫(yī)藥盒,用著不多的外用藥給男生手臂和胸前的傷口消毒,然后小心翼翼的包扎。
可這也只是簡單的傷口處理,男生身上這么大的傷疤,不是這么簡簡單單的就能治好。
不過還好,男生的臉上倒是沒有什么傷口,不然糟蹋了這張好看的臉。
這是安葵想著等男生醒后安慰他的話。
苦中找樂,這是安葵支持自己接受這個世界的最后精神支撐。
安葵就這樣待在家里兩天,也不敢出門,自己的家人也聯(lián)系不上,不過她也不擔(dān)心自己家人,畢竟這個地方只有她闖入。
男生在第三天醒來,而他睜開的第一眼,看見的便是安葵。
此時的安葵正給他換著紗布,只不過現(xiàn)在的紗布變成了干凈的衣物,畢竟傷口多,安葵家里也沒有那么多紗布提供,自己也絲毫不敢出門。
“這個世界似乎很容易讓傷口恢復(fù)。”安葵嘴里含著糖果,補充著糖類,因此說話也含含糊糊的。
男生看著被安葵握住的手臂,有些在意的移開。
安葵也注意到了這點,便也松開了握住他的手,將布料和消毒酒精遞給了他自己,“你自己處理一下吧,我去給你準(zhǔn)備吃的?!?p> 說完,安葵便走去了廚房,拿出了所剩無幾的面條。
男生也沒有給自己繼續(xù)包扎,反而緩慢起身,看著正在廚房煮面的安葵。
一碗清湯面端到了男生的面前,安葵瞧著他樣子呆呆的,像是被那天晚上嚇傻了一樣。
“你先吃點東西補充能量吧,已經(jīng)兩天沒進食了,這樣下去容易死的?!卑部f著,看著男生光注視著她,也沒有要吃東西的行動,“你好不容易從死手下逃生,快吃點東西吧。”
男生這才開始吃起了東西。
等他吃完后,安葵便收拾東西,順便將桌子擦拭干凈。
此時,正式談話開始。
“我叫安葵,安靜的安,向日葵的葵,你叫什么名字?”安葵先從簡單的問題溝通,不能一瞬間全部傾瀉而讓他接受不了。
男生木然,“我,我不知道。”
不會是失憶了吧,安葵有些許擔(dān)心,“你是忘記了什么嗎?”
見到安葵小心翼翼的詢問,男生也誠然,“不是,我沒有名字,但是我知道你口中所謂的這個世界的事情?!?p> “那這樣,先幫你想個名字,以后咱們好稱呼。”
男生點頭。
也不知道為什么,這個男生顯然沒有那天晚上的強勢,弱弱的像個小狗狗。
安葵找來了一本漢語字典,翻閱了半天,最后決定讓男生自己找個名字。
“你自己看看?!卑部麑⒆值溥f給了他。
可男生手臂有傷,面對這么大本字典,安葵還是于心不忍,還是自己抱著讓他翻閱。
男生隨便翻了一處,簡單看了一下,然后指著其中一個字,對安葵說,“熠……”
安葵看著這個字,不好做姓氏,就做名吧,不過他可能在另一個世界是有自己名字的,只是出于意外忘記了,所以就先用這個名稱呼他吧,“那就叫你阿熠好嗎?”
男生頜首,示意可以。
“那阿熠,你能告訴我你是從哪里來的嗎?是不是和我一樣,也是從別的世界來的呢?”
“不是?!卑㈧谥苯臃穸ǎ拔沂沁@個世界創(chuàng)造出來的。”
安葵有點不明白他的回答,印象里,這個世界除了那群高帽子的假人,就是殘殺同族的非人類,“那……”
“我們所在的這個世界是真實存在的?!卑㈧诖驍嗔税部膯栐挘爸徊贿^越是真實的東西越假,既然我們與那群真實的東西格格不入,那么他們就會展開清除計劃,將我們從這個世界上殺害?!?p> 所以,這才是那群非人類將我們趕盡殺絕的原因嗎?可是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會突然闖入這個世界,明明自己是怎么都不想來的,安葵想著,有些痛苦。
“那我們該怎么出去呢?”
阿熠被她這么一問,眼神有些許冷意,“其實不必想著出去,這個世界也可以生活?!?p> “我并不想生活在這個危險的世界。”安葵冷淡的拒絕這個提議,突然又想起了先前闖入時的情景,“我想起來了,之前我闖過兩次,一次是受到驚嚇便醒了,可是第二次卻是死了……才回到原來的世界?!?p> 聽到安葵說自己死了的時候,阿熠眼中有著明顯的恐懼,可這一切被正在思索的安葵忽略了。
“你難道不想離開這里嗎?”安葵試探性地問他。
“我出生在這里,離不開的?!?p> “可是我也不是這個世界出生的,我卻出現(xiàn)在了這里。”安葵反駁她,她現(xiàn)在明白自己一個人是危險而且生機渺茫,但是眼前的這個男生并不和自己的處境相悖,“說不定,你本來也不屬于這里?!?p> 阿熠似乎被她勸動了不少,也沒有繼續(xù)反駁什么。
緊接著,阿熠和安葵簡單的說明了這里的情況。
除了安葵所知道的一些情況,阿熠還知道,這里的環(huán)境和安葵那邊的相差無二,但是固定在一個圈中就不容易出去,也就是說,這個世界的場景,是劃分開來的,這也解釋的通當(dāng)初安葵為什么繞了那么久,都無法繞到寢室門前。
再者,追殺他們的人,是同一批,阿熠稱他們?yōu)楹诿保沁@個世界的消滅者,如果一有不同類的存在,便會直接趕盡殺絕。
至于什么是不同類,便是有自己的思想,他們?nèi)绾螀^(qū)分不得而知,但是能有自己思想的人少之又少,這里很多人的思想行為都是從出生就賦予了的,固定不變。
相當(dāng)于游戲里的NPC,被開發(fā)者固定了行為一樣。
“所以你知道有關(guān)于出口的東西嗎?”安葵問道。
阿熠搖頭,“從來沒有經(jīng)歷過,不過,你很意外,有自己的思想,而且是外來人?!?p> 出口可以找,但是在這個世界還是需要生存的口糧。
“我們需要做出點行動,不能總是待在這里,阿熠,你知道那些黑帽的行蹤嗎?”
“他們只會在太陽出現(xiàn)的時候躲在暗處?!?p> 所以即使是陰天,灰蒙蒙的下雨天,他們也會出現(xiàn),然后追殺著自己。
阿熠見到安葵有些許的惆悵,心情也漸漸低落了下來,“其實還有一件事情沒和你說,這個世界,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太陽,只有太陽光經(jīng)過厚厚的云層給這個世界帶來光明?!?p> 安葵聽見這話有些不解,“可是,你沒醒的這兩天,太陽都出來了?!?p> 而且太陽出現(xiàn)后,電視和手機里有了天氣預(yù)報,手機也有了信號和網(wǎng)絡(luò),但是撥打自己世界的家人電話是打不通的,服務(wù)型電話倒是能通,但是僅在這個世界。
阿熠有些不敢相信,在他的世界里,從來沒有見到過太陽的真面貌,只在書籍上了解過太陽的虛構(gòu)面貌。
見他不相信,安葵走到客廳的窗前,因為阿熠兩天沒有睜開眼睛,害怕強烈的陽光損傷阿熠的眼睛,又怕那群黑帽找到他們的蹤跡,于是客廳的窗簾每天都拉的死死的,白天太陽出來的時候,安葵只敢打開一個小縫,看著外面的情況。
打開窗簾的那一刻,阿熠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此強烈的陽光,從來沒有見過。
他起身緩慢的走到窗前,看著天空上的太陽,如此的耀眼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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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梅麗
不想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