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講完了,劉秉忠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那一眼有著深深的算計,和難言的滄桑。
錦華雖知劉秉忠心有謀劃,可她并不清楚,劉秉忠到底有沒有將她列為他謀劃中的犧牲品。
她低垂了眸子,避開了劉秉忠的目光,不再說話。按照她自己的推測,忽必烈在現(xiàn)下自是要有所表示。
果然,良久沉默后,忽必烈開口了。
“狗奴才。你到底算計了朕什么!”忽必烈的看著劉秉忠,眸中是劍,是刀,是冰冷的箭雨。
忽必烈從劉秉忠的話語中發(fā)現(xiàn)了什么?錦華心中一顫,又回顧了一下劉秉忠的論述。
其實只要她再留心些,自是能發(fā)現(xiàn)劉秉忠話語中的矛盾,劉秉忠從頭到尾都沒有提到過,東皇鐘。那么他又何來的依據(jù)說吞噬掉東皇鐘就能助忽必烈徹底融合唐明的身體呢?還有,劉秉忠對她論述的內(nèi)容里隱藏了太多,又或許可以這么說,劉秉忠隱藏了他跟忽必烈共同的秘密。
“微臣向來對陛下忠心耿耿,何來算計一說。”劉秉忠頗有浩然正氣的樣子對著忽必烈拱手。
忽必烈笑,眼若鷹目,盯著劉秉正:“方才你不是跟我喊打喊殺,現(xiàn)在怎么變得如此乖巧了?嗯?”
忽必烈尾音拖得長,身為圍觀者的錦華倒有些看不懂他們二人之間的關(guān)系了。
在她看來,忽必烈和劉秉忠都是矛盾的,忽必烈表面上對劉秉忠頗為和善,可他卻隱藏著對劉秉忠深深的忌憚,劉秉忠雖對忽必烈喊打喊殺,但他在涉及他們共同的秘密時選擇了隱瞞。
劉秉忠隱瞞了秘密到底是什么?她暗地瞧了劉秉忠和忽必烈一眼,皺緊了眉頭。
“陛下多慮了?!眲⒈颐娌桓纳?,只是他的手攥成了拳頭。
忽必烈瞧了他許久,忽然抬起他的右手,對著錦華所在的方向,做出了拉伸的動作,錦華隨著他的動作,被一股強大的吸力拉住。
賀榕想上前拉她,劉秉忠則擋在了他身前單臂揮向了他的后背,賀榕一下子,昏了過去。
她被拉到了忽必烈身邊,看著那張熟悉的臉,她忍不住抬手想要去觸摸。
還未觸及到那熟悉的面容,感受到指尖傳來的痛處,錦華清醒了下來。
在她面前的不是唐明,是忽必烈。
忽必烈看了她不大會,突然勃然大怒甩開了抓著她的手,然后弓著身子捂住了心口,看起來頗為難受。
劉秉忠見此,皺起了眉頭,然后,快步走上前,點住了忽必烈身上的一處穴位。
忽必烈這才平和了下來,喘了口氣,對著劉秉忠點了點頭。
劉秉忠的臉色隨著忽必烈的變化而沉重起來,他二人的這番互動錦華自是看在了眼里,劉秉忠此刻全然跟方才行徑判若兩人,他到底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子聰,這顆心臟看來我不能完全掌控啊!那些天外來客欺騙了你,也欺騙了我?。 焙霰亓仪浦鴦⒈?,拍了拍心口忽然道。
“我知道,只是可惜了東皇鐘,”劉秉忠瞇著眼睛,不過他沒有看忽必烈,而是望向了錦華。
“東皇鐘出世,僵尸王現(xiàn)世。這時恒久不變的天道啊。忽必烈,我們都輸了,你掌控不了這具身體,看來只能物歸原主了。”說著,劉秉忠畫符欲壓制忽必烈。
忽必烈看著劉秉忠,嘴角處的臉皮抖了抖,似乎在笑。
劉秉忠的符沒有畫完,忽必烈的手穿入了他的心口,硬生生挖出了心臟。
這時候,劉秉忠從斷臂少年的身體上飄了出來,他整體看起來很虛渺,似乎風(fēng)一吹就能散。他盯著忽必烈臉上有詭異的笑。
忽必烈站了起來,探手去抓劉秉忠的靈魂體,但劉秉忠躲了過去,這時劉秉忠朝著賀榕的方向沖了過去,但不幸的是他并沒有如愿,忽必烈在賀榕身前截住了他,但劉秉忠似乎并不在意,他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斜眼瞧著忽必烈,錦華看著劉秉忠的表情,有種他陰謀得逞的錯覺。
“老伙計,你真該永遠的沉睡下去,畢竟這世界是屬于年輕人的?!眲⒈覈霰亓肄D(zhuǎn)了個圈,最后沒入了賀榕的身體中。
忽必烈抓起了賀榕不斷搖擺,更甚他舉著賀榕向巖石砸去,但賀榕依然沒有反應(yīng),奇怪的是,他身上連傷都沒有。
忽必烈怒不可遏,一拳打入了巨巖之上,巨巖粉塵四泄,一下子坍塌了下來,賀榕被他抓在手上,忽然全身泛起強烈的白光,之后那白光順著他抓著賀榕的那只手涌進了他的身體中。
“狗奴才,那些天外來客到底給了你什么!”忽必烈失聲尖叫,之后他突然直挺挺的倒在了賀榕身上,許久毫無動靜。
錦華在一旁靜靜瞧著,等了半晌,見他依然毫無動靜,便躡手躡腳的走上前,戳了戳他的胳膊,等了許久,他身體突然動了動,錦華心里大驚,向后退去,這時看見賀榕從他身下爬了出來。
賀榕看起來很狼狽,整個人灰撲撲的,他爬起來的時同她四目相對。
錦華瞧著賀榕這副樣子,向后退了半步,雙手擋在身前,做出了戒備的姿態(tài),她清清楚楚的記得劉秉忠的靈魂沒入了他的身體。
“榮錦華?!辟R榕瞧著她,秋水瞳間是盛放的花海。
他在她的驚愕中一把抱住了她。他低頭仿若攻城略地一般狠狠的咬住了她的唇瓣。
正是賀榕。
錦華瞪大了眼,看著他貼過來的臉,心里一顫,推開了他。
而先前同錦華在一起的大青蛇,這時候,見沒了危險不知何時又竄了出來,纏住了賀榕。
賀榕方才在錦華跟前兒受了氣,朝著大青蛇,猛地捏住了它的蛇頭,大青蛇不甘,翹起蛇尾巴,誰料賀榕又?jǐn)刈×怂钠叽纭?p> 大青蛇一雙三角眼滿是可憐的望向了錦華,它可憐兮兮的模樣瞧得錦華不由撇了撇嘴,她見識過大青蛇的百變,不大想理它,大青蛇這次栽了跟頭,表演的更為賣力,竟然淚眼汪汪蹭賀榕的手指。
錦華受不了的搖了搖頭,從賀榕手里接過了大青蛇,這一次大青蛇變成了一條小小的細(xì)青蛇,乖乖巧巧的纏在了錦華的手腕上,看上去像個玉鐲子。
由于忽必烈的倒下,那些被鐵鏈拴著的僵尸也跟著倒了下去,他們大概能看見這地方的全景,他們四處瞧了瞧,沒有發(fā)現(xiàn)出口。
想起賀榕的突然出現(xiàn),錦華想問他是如何進入這片地方的。
賀榕自是猜出了她的想法,他回憶著跟她解釋。
原來自劉秉忠攔住他之后,他們幾人在那山崖上站了許久,突然之間,劉秉忠一把抓住了他,帶著他飛過了那深澗,而后他跟著劉秉忠,找到了她。
這劉秉忠到底是什么打算,錦華嘆了口氣,她揉了揉眉心,實在是有些看不懂。
這場局,當(dāng)局者迷啊。
他們怎么出去這陵墓,現(xiàn)在才是最大的問題。
這里的一切種種是迷,無論從哪一點提起,都蒙著迷霧,她現(xiàn)在有些分不清現(xiàn)實和虛假,走到這一步,真真感覺鏡花水月一場夢。
只不過,是場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