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維軒眼睛赤紅,憤怒使他的臉扭曲變形。他將房門打開,大叫一聲:“來人!”一眾太監(jiān)和禁軍蜂擁而至。他平靜自己的呼吸,大聲宣布:“皇后里通南疆,與敵將私下來往,證據(jù)確鑿!為以儆效尤,著即押入大牢,聽候?qū)彶?!?p> 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半天無人上前。宇維軒陰沉地:“怎么?還需要朕親自動手么?”身后的禁軍猶豫地上前,恭敬地對著若翩:“娘娘,屬下得罪了!”
宛兒撲通一聲跪地:“皇上,您是不是弄錯了?娘娘怎么會里通南疆?您御駕親征時,宮里可都是娘娘在坐鎮(zhèn),運籌帷幄啊。她對元宇的江山如此看重,都是為了皇上啊,怎么可能與敵將私下來往?”
若翩清冷地:“宛兒,不必多言!”抬腳便往外走。如夢大急,大聲道:“皇上,娘娘走了,小皇子怎么辦啊?”
若翩的腳步停頓了一下,謝道,是她的痛處。孩子是娘的心頭肉,這話一點兒都沒有錯。她寧愿自己受再大的折磨,也不愿意謝道受苦。宇維軒的眼色黯淡了一下,隨即陰鷙地指著宛兒:“來人,將這個多嘴的宮女一并拉下去,與皇后一處關(guān)押!”
皇后被押入大牢的消息不脛而走,滿朝皆驚。而皇上嚴(yán)令任何人不得前來說情,否則以同罪并處,讓朝中所有人都噤若寒蟬,不敢多言。
年邁的云鴻遠(yuǎn)聽聞消息,先是一驚,但立刻便冷靜下來,并囑咐府中管家,不得讓云夫人得到消息,以免加重病情。他細(xì)細(xì)剖析,覺得此事不會像表面上看起來那么簡單。雖不知詳情究竟如何,但是以皇上對若翩的感情,再加上謝道的份量,還不至于會下狠手,今日如此這般,定有其深意。如此想來,便安然端坐府中等待,并未四處奔走。
若蕾剛失去了二妹,心內(nèi)痛楚尚未緩解,得知三妹貴為皇后且誕下皇子,卻也在一夕之間被關(guān)入大牢,一向冷靜理性的她也不由激憤起來。對著夫君喻東涵,她雙眸盈淚:“皇家真是沾染不得,生殺大權(quán)在一人之手。三妹睿智,于社稷皇嗣均有功,尚且如此,何況他人?”
喻東涵長嘆一口氣:“伴君如伴虎啊,自古以來皆是如此。”隨即搖搖頭,“但今日之事并不像皇上的行事風(fēng)格。無論如何,皇上對皇后娘娘情深意重,對嫡子寵愛非常,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挑剔娘娘,治罪于她……我總覺得,這里面有文章……”
秋日的寒風(fēng)增添了若有若無的蕭煞氣氛,看似平靜的朝野,似乎張開了一張巨大的蛛網(wǎng),等待著獵物自投羅網(wǎng)。若翩雖被押入大牢,可是卻被照顧得很周到,不僅吃得不比瑤華宮差,就是睡,也仍是錦衾絲被,與瑤華宮的錦被沒什么區(qū)別。
看守的牢頭對她恭敬有加,不敢有絲毫慢待之處,每日仍是娘娘長娘娘短地稱呼,殷勤備至?;噬先杖斩寂扇嗽儐柲锬锴闆r如何,關(guān)切之情盡在其中,稍稍有點頭腦之人都明白,皇后娘娘在皇上心中份量不輕,況且還有唯一的皇嗣為后盾,今日皇上將娘娘關(guān)著,指不定明日就接出去了,他不敢有絲毫差池。
宛兒與若翩關(guān)押在一處,正好照顧侍候她。望著若翩憂傷的神情,宛兒心中深感悲涼,卻無可奈何。但是她轉(zhuǎn)而一想,皇上會為一封來信如此吃醋動怒,可見心中是極在乎皇后娘娘的。
“娘娘,”宛兒每日都為若翩把一下脈,“您的情緒抑郁,肝氣郁結(jié),氣血不夠調(diào)和,得注意休息和調(diào)養(yǎng)?!比趑婷銖姷匦α诵?,點點頭。
“娘娘,”宛兒試探地勸說,“您向皇上解釋清楚吧?皇上之所以動怒,正是因為喜愛娘娘所致。您將事情跟皇上說清楚不就沒事了么?謝道沒有您在身邊,還不知道哭成什么樣子呢……”
若翩新一同,苦笑了笑:“宛兒,不要再勸本宮了?;噬系男乃?,你不懂……”
將自己打入大牢,卻又如此厚待,這倒不像宇維軒行事的風(fēng)格了。他若真心怪罪她,便不會日日讓人送精心準(zhǔn)備的餐點過來,也不會將大牢布置的舒適柔軟。如今,她只是沒有自由而已,并未有其他不妥之處。
因此,宇維軒是有所圖謀的,若翩清晰地看到了這一點。他如此對待自己,并口口聲聲對外聲稱皇后與南疆有關(guān)聯(lián),因此才被打入大牢,聽候?qū)彶?,目的只有一個。如果有人擔(dān)心皇后,又覺得是因自己而牽連皇后,必會按捺不住,自己跳出來。這個人,目前看來,只能是宇經(jīng)逸。
經(jīng)逸沒有回南疆,那么,他必是蟄伏在元宇了。除了給自己送來這封絲綢信件,他沒有任何動靜。元宇在明,他在暗,宇維軒擔(dān)心是有道理的。如今,只不過是利用自己的境況,引蛇出洞,讓宇經(jīng)逸有所動作,好順藤摸瓜,一網(wǎng)打盡罷了。
終究,他還是信不過自己,若翩閉上眼睛,嘆了口氣。如果他完全相信自己的感情,是可以與自己商量的,她也可以配合他演這場戲??墒?,維軒仍然在防備自己,以為自己與經(jīng)逸藕斷絲連,寧愿自己恨他埋怨他,也不告訴她如此做的真實用意。帝皇的心,深似海,不可測。
勤政殿中,宇維軒正與喻東涵、宇覺非討論邊關(guān)布防事宜。秦生走進來,稟道:“皇上,宇經(jīng)逸已經(jīng)有所動作,屬下派人牢牢地盯住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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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維軒眼睛一亮:“好!”看著宇覺非和喻東涵不解的表情,哈哈一笑:“各位愛卿,朕的皇弟,不逼他不會出來的!”
宇覺非腦中靈光一閃:“皇上,那皇后娘娘……不要緊吧?”宇維軒眼中銳光一閃,盯著宇覺非,他什么時候開始關(guān)心皇后了?
宇覺非心中一凜,知道自己提到皇后娘娘,觸犯皇上的忌諱了。忙低頭揖禮,解釋道:“皇上恕罪,末將的拙荊跟隨娘娘多年,感情深篤,日日詢問末將娘娘境況如何,末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