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皓風(fēng)滿眼都是無法掩飾的傷心,這一次,大概真的是動情太深了吧。
“我們的婚事,已經(jīng)滿城皆知,拜堂與否,只是一個儀式。今生今世,我木皓風(fēng)認定了你是我的妻,絕對不會改變?!蹦攫╋L(fēng)深情脈脈,世間癡情恐怕也就莫過于此吧。
但,蘇宛絮不會輕易被打動,前世的傷口早已無法愈合。
“木皓風(fēng),你太自以為是了,我從來沒有說過要嫁給你,就算是今天你把我押回木家,我也絕不會委身于你?!碧K宛絮幾乎是吼出來的,她知道,現(xiàn)在的自己孤立無援,今晚,想要逃,怕是逃不掉了。
木皓風(fēng)無奈,沖著外面吼了句,“來人,先把少夫人請回將軍府?!?p> 有什么事情,回家再說。這是木皓風(fēng)的潛臺詞,他不想再讓她一個人流落在外。
說是請,木皓風(fēng)的親兵可沒有說得那么客氣,三五個人沖進來,奔著蘇宛絮就要拖走。
蘇宛絮怎么能夠束手就擒,她也練過些武功,招架一陣子還是勉強可以的。
親兵們都知道蘇宛絮是木皓風(fēng)認定的妻子,不敢傷到她,和她周旋了許久,也沒能將蘇宛絮帶走。
一旁的木皓風(fēng)看得有些心急,看來,自己不出手是帶不回蘇宛絮了,他將腰上的寶劍卸下,輕輕放在桌上,大概是害怕傷到蘇宛絮,而后伸手去抓蘇宛絮的胳膊。
蘇宛絮閃身一躲,不小心撞到了桌角,腳下不穩(wěn),摔倒在桌子上。
“帶走?!蹦攫╋L(fēng)揮了揮手,親兵們沖到狼狽不堪的蘇宛絮面前,就要將她帶走。
這下可慘了,真是自討苦吃,現(xiàn)在落入木府,怕是以后再也出不來了。蘇宛絮心頭一緊,只好聽天由命了。
“咣當(dāng)”一聲,只聽門被踢開,接著是一陣打斗,蘇宛絮也看不清來人的身影,只見眼前一群人打做了一團,木皓風(fēng)剛剛卸下了寶劍,他還沒來得及去拿寶劍,便被迫加入了打斗。
來人的目標很明確,帶走蘇宛絮,所以他并不戀戰(zhàn),三下五除二地打出一條路來,一把抓住蘇宛絮便往外沖。
蘇宛絮還沒反應(yīng)過來,只覺得迷迷糊糊地便被那個人帶到了聽君閣之外。
出了聽君閣,混入人群當(dāng)中,那人的手才撒開,松了口氣。
木皓風(fēng)帶人在后面緊追不舍,可是奈何街上人多,木皓風(fēng)只帶了四五個親兵,追著追著,便把蘇宛絮跟丟了。
跑出好遠,在一個僻靜的胡同里,那人終于停下了腳步。
蘇宛絮一路跑得連呼帶喘,累得不行。
“你是……”蘇宛絮借著微弱的月光看著眼前救自己的人,這個人黑紗遮面,看不見模樣,但是從身材上看覺得十分眼熟,只是一時之間蘇宛絮想不起來。
那人將臉上的黑紗扯去,露出本來的樣子,“蘇姑娘受驚了,是二爺讓我來救你的?!?p> 呵!怪不得看著眼熟,救蘇宛絮的人正是青竹。
“二爺聽說蘇姑娘來見秦川之后十分擔(dān)心,但又不方便出門,便派我一路保護姑娘?!鼻嘀窭^續(xù)解釋道。
“你一直都跟著我?”好嘛,青竹一直跟著自己,自己竟絲毫都沒有察覺。
青竹點點頭,“沒錯,從蘇姑娘出了王府,我就一直在后面跟著。”
“那你怎么不早點出手?!碧K宛絮沒來由地怪罪了句,早知道青竹在,剛才就不會那般擔(dān)驚受怕了。
青竹笑笑,“二爺吩咐,蘇姑娘要吃點苦頭,才能分得清好壞。”
蘇宛絮低下頭,沒有再說什么,只是默默地跟著青竹后面。這個楚翊天,分明是故意的,算了,回去再和算賬,青竹只是奉命行事,不該為難他的。
蘇宛絮跟著青竹一回到王府,只是回風(fēng)月軒換件衣服的光景,便被下人帶到了明德齋,說是楚翊天要見她。
恩,就算是楚翊天不請,蘇宛絮也要去見他的。
承王府,明德齋。這里是楚翊天的書房,楚翊天平日里大部分時間都是在這里辦公和休息,反而很少去臥房。
王府待客,都是在前廳,名為承天廳,這名字是皇上御筆親提。而今天,楚翊天約了蘇宛絮在書房見面,足見他已經(jīng)把蘇宛絮當(dāng)做了自己人,至少不是客人。
“見過二爺?!碧K宛絮福了福身,在任何時候,禮數(shù)總是不能少的。
楚翊天正伏案看書,見蘇宛絮來了,將書放在案上,“蘇姑娘不必多禮。蘇姑娘沒事吧?聽青竹說,蘇姑娘遇上了木皓風(fēng)?”
當(dāng)然沒事,有事還能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嗎。這一次可真的是多虧了青竹出手,否則,此時此刻,自己就在木府了??墒牵热皇浅鍪窒嗑?,干嘛不早點出手,什么叫要讓我吃點苦頭啊。蘇宛絮既有感激也憋著一股氣,但是臉上仍然掛著笑容,“多謝二爺派青竹相救。”
楚翊天面無表情,從他的臉上看到這樣的冷漠,蘇宛絮倒是很習(xí)慣,不覺得驚訝。
“從現(xiàn)在起,你就安安分分地在風(fēng)月軒待著,別再出去給我惹麻煩。”楚翊天低頭翻著書卷,嘴里冷冷地擠出這句話來。
安安分分地待在風(fēng)月軒,不要惹麻煩。蘇宛絮仔細咀嚼著這句話,總覺得味道有些不對。這是什么意思?軟禁嗎?我蘇宛絮雖然是在承王府避難,可他楚翊天也沒有限制我自由的權(quán)力。
“二爺,宛絮不明白二爺?shù)囊馑迹€請明示。”蘇宛絮說得十分客氣,她心里雖然有些不悅,但是她知道,在楚翊天面前,她不能發(fā)火,畢竟現(xiàn)在是寄人籬下。
“有什么不明白的。我是說,從今天開始,你不能踏出王府一步?!辈恢遣皇窍旅钕铝?xí)慣了,楚翊天的口吻好像是在命令蘇宛絮什么,而且這命令看似不可違背。
“為什么?”蘇宛絮依然壓著心里的火,她盡量不讓自己發(fā)作,畢竟楚翊天好心收留了自己,總該不會有惡意的。
楚翊天好像失去了耐性,他將書放在桌子上,這一放卻不是輕輕的,蘇宛絮分明聽見了書卷撞擊桌子的聲音,這聲音大概是楚翊天的怒氣,“不為什么,因為我不能讓你出去送死。沒有我的允許,今晚你為何私自出府去見秦川?”
“你的允許?我為什么要經(jīng)過你的允許?沒錯,整個王府的人都聽你的指揮,可偏偏我不是。我是在王府暫住,不是你的階下囚?!碧K宛絮終于壓制不住心里的怒火。她本來心情就不好,被最信任的人背叛,又遇到前世的仇人,糾纏許久終于安全回到了王府,一回來,楚翊天卻是這副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