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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嘛?”彪形大漢微微一愣,腳不由自主的向后挪了挪。一層細密的汗珠,不知不覺的從額頭滲了出來。
剛才出來的急,沒看清。如今定睛一看,口中不僅倒吸一口冷氣,心突的一下就涼了。
“喂,你也太不專業(yè)了。要么趕緊打劫,要么看著不好趕緊跑,怎么站在那里發(fā)愣???”伊斯利爾翻身跳下雪兔,輕輕的拍了拍手,然后雙手抱胸,抬了抬下巴。
姨娘的這個動作,她想學(xué),已經(jīng)很久了。牛氣哄哄的,用起來,感覺果然不一樣。
許是伊斯利爾的提醒,讓大漢終于清醒了過來。他打了個激靈,轉(zhuǎn)身撒腿就跑。不過手里仍然拿著那個蓋雪的木板,跑起來磕磕絆絆的,滑稽極了。
“喂……,大叔,把那木板扔掉,跑的快?!币了估麪栃呛堑暮傲艘宦?,小手向旁邊的阿魯勾了勾手指頭。
阿魯沒有吭聲,抬手將大勺子丟了過來。伊斯利爾抬手接住,一邊顛著,一邊笑盈盈的轉(zhuǎn)過了頭。
那大漢仍是拿著木板跑著,而且看起來頗為吃力,過了十幾息了,只是跑出去不到五刃。
看著他那笨拙的樣子,伊斯利爾突然沒有了興趣。不過來打劫她,沒點懲罰,總是不好的。
“記住,下次不許出來做壞事……,”伊斯利爾兩手在小嘴前做了個喇叭,大喊了一聲,然后輕輕的將手中的勺子扔了出去。
锃明刷亮的勺子劃過空中,落到那大漢的頭上,大漢晃了晃,吭也沒吭“噗通”一聲趴在了地上。
“呃……,我是不是用力太大了?”伊斯利爾突然有些后怕。
這漢子雖然看著彪悍,但明顯是山村鄉(xiāng)民,而且身上沒有那種殺過人的氣息。打劫不是錯,誰被逼的沒有活路了,都會做。但要是真被她不小心打死了,那可就……。
還在楞神,旁邊的阿魯已經(jīng)跑了上去,查看了一番后,撿起旁邊地上的勺子,不緊不慢的走了回來。
“哥……,”
“暈了,”阿魯搖了搖頭。
“這就好,嘻嘻?!币了估麪栴D時樂了起來,蹦蹦跳跳的來到旁邊的雪地上,就要彎腰找出那兩個同伙。
但是阿魯比她更快一步,身形一閃,抬手插入雪中,摸索了一下,回手一拉,將雪地掀起了一個口子。
阿魯?shù)膭幼鞣浅??,掀開雪地后,身形急退。擋雪的木板被他隨手扔掉,一片雪花飛舞中,手中一橫大勺子,護住了伊斯利爾。
雪地上多出一個雪坑,但并沒有想象中的驚險。伊斯利爾站在阿魯?shù)纳砗螅筋^看了看,不僅一陣哭笑不得。
雪坑里,蹲著一個瘦骨嶙峋的中年人,兩手緊緊的抱著膀子,蜷成一團,正在不斷的哆嗦著。
他的全身已經(jīng)凍僵了,臉上和手上露在外面的皮膚青一塊紫一塊的。
“大叔……,你穿這么少,還出來打劫啊,真是辛苦?!币了估麪栕叩窖┛舆叄紫聛?,兩手拄著膝蓋,托著臉,歪了歪小腦袋。
“丫,丫頭……,賞件衣服穿吧,太冷了,麻了……,”那漢子說著說著,竟然抖了起來。
旁邊的阿魯搖了搖頭,走到一邊將最后一個“劫匪”找了出來。他對位置把握的非常到位,沒有走一點彎路。
旁邊的伊斯利爾略顯驚訝,這才想起來,巖石族可以從石頭那里獲得信息,不僅拍了拍自己的小腦袋。
“丫頭……,”雪坑里的大漢,有氣無力的喚了一聲,可憐巴巴的伸出了雙手。
這時阿魯走了回來,將大勺子插到雪地上,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他的意思很明顯,死了,明眼人一看就懂。
雪坑里的大漢突然僵在了那里,眼淚“唰”的一下就滾了下來,“啪嗒啪嗒”的砸在破舊的麻布短襖上,也砸在了伊斯利爾的心里。
“我的小木頭啊……,爹對不起你呀,嗚……,”
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嚎在大漢的嘴中沖出,伊斯利爾不僅心中一陣酸楚,向旁邊的阿魯使了個眼色。
不用多說,阿魯伸手慢慢的將大漢拉了出來,然后扶到了旁邊的雪地上。
大漢仍然哭著,淚水如雨落,但是卻硬生生的把哭聲憋在了心里。
他的眼睛緊緊的盯著旁邊的雪坑,雙手緊緊的握著,一絲絲血珠,慢慢的掉了下來。
“哥……,”伊斯利爾看不下去了,大男人哭,她還是頭一回見,但卻是聞著見淚,聽者心酸,整個心都跟著顫抖。
阿魯點了點,走向了那個雪坑,把里面的人抱了出來。
竟是個半大的孩子,看起來也就八九歲的模樣。
世上的人如果沒有病災(zāi),活個一百五六不在話下,而八九歲,連花骨朵也還不到,還是一個小嫩芽兒。
現(xiàn)在,小嫩芽兒就在阿魯?shù)膽牙铩?p> 阿魯走到漢子身前,將孩子慢慢的遞了過去,然后伸手將背后的盆盆罐罐放在一邊,將束縛用的藤網(wǎng)解開,取出了一張皮子。
皮,是上好的皮,屬于一頭瘋熊,是半個月前遇到的,當(dāng)時它正在吃自己的熊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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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漢接過孩子后,便緊緊的抱著,雙眼無神的看著身前的雪地,嘴里哼著不知名的歌。
阿魯拿著皮子,慢慢的蹲在漢子的身前,遞了過去,“給孩子?!?p> 大漢一愣,轉(zhuǎn)動僵硬的脖子,看向了阿魯,然后順著伸出的胳膊看到了皮子。緊接著他的眼睛一亮,爬起來,“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大靈者大人啊……,您可得給小的主持公道啊,嗚嗚……”
一邊說著,大漢一邊哭了起來,不斷的向阿魯磕著頭。他的頭發(fā)本就臟亂,一磕頭,頓時沾上了一片血紅。
旁邊的伊斯利爾一直沒有出手,默默的觀察著,當(dāng)冰晶雪地上,多出一片血澤時,她的雙瞳瞬間一縮,玉手一指,吐出了三個字,“你還裝……”
一聲嬌喝,如晴空霹靂,響徹四方。
甜甜的聲音里滿是無邊的怒氣,伊斯利爾抹掉眼角的淚珠,小手一握,銀杖出現(xiàn)在手中,狠狠的點向了正抱著孩子的大漢。
“萌萌噠……,”
說時遲那時快,大漢愣了一下之后,隨手將孩子向阿魯一扔,轉(zhuǎn)身撒腿就跑。
他的反應(yīng)奇快無比,但是剛邁出兩步,突然腳下一個踉蹌,“噗通”一聲載到在了地上。
緊接著,他的整個身體劇烈的一抖,蜷縮起來,兩手抱著右腿便是一聲慘嚎,“啊……”
他的右腳已經(jīng)消失了,一團小的藍色火焰正在斷口上慢慢消失。
許是看到了火焰,許是疼的厲害,只喊了兩聲,便眼睛一番暈了過去。
“哼……,戲演的真是不錯,竟然將我也騙了,害得我還掉了眼淚?!币了估麪栃∽爨僦?,秀目瞇起,眼睛在四周看了一圈。
“還趴著干嘛?你孩子不要了?!?p> 她向先前敲暈的那個彪形大漢喊了一聲,手中銀杖一抖,化成了一片藍色冰霧,然后慢慢的散開不見了。
阿魯摸不著頭腦的抓了抓頭,看了看已經(jīng)暈死過去少了只腳的大漢,又看了看懷里的孩子。
孩子已經(jīng)冰冷了,胖乎乎的小臉兒上,帶著淡淡的微笑。他的笑,如同他的身體一般,被凍結(jié)在了時間的長河。
而那一雙小臉,和被敲暈的大漢,就好像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分毫不差。
“俺,被騙了?!毕ё秩缃鸬陌Ⅳ敚昧苏膫€字,詮釋了這次教訓(xùn)。
……
“多謝兩位恩人相救,這個……,恩人那,我那娃,你能不能還給俺?!北磺脮灥拇鬂h,從地上爬了起來,身上的雪也顧不得打掃,向阿魯和伊斯利爾鞠了個躬,然后看向了孩子。
他的眼中有悲傷,有嘆息,有不舍,還有些慶幸。阿魯點了點,上前將孩子遞了過去。
“打劫的不是劫匪,劫匪藏起來??薇翘榈牟皇怯H爹,親爹不喜孩子。我今天,也算是見了景致了?!币了估麪柗籽郏榱艘谎鄞鬂h,走到了阿魯身旁。
她看了一眼大漢懷里的孩子,好奇的問道,“大叔……,就不打算給我們兩個娃娃解解惑嗎?”
“哎……,說來都是造、孽啊,”大漢說著,眼中泛起了水光,但是卻忍著沒哭。
“不瞞兩位恩人,小的是東面熊村的刀戶(屠夫)。早年取了房好媳婦,過的也是一個好日子。但是沒成想,前幾日這個巴拉(**)找上門,說來領(lǐng)兒子?!贝鬂h說著嘆了口氣,一邊抱著孩子,一邊走向了雪坑。
“我那婆娘一見來人,說了句對不起,便一頭撞了墻。而那該死的巴拉,見我那娃和我一模一樣,竟然趁我扶婆娘的時候,給弄死了……,”
大漢的聲音越說越哽咽,到最后淚水忍不住流了下來,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了。
來到雪坑前,他將孩子放在坑里,不住的抹著眼淚。旁邊的阿魯身形一閃跑了出去,再回來時,手上多了一張皮子,將孩子抱起來,用皮子包好,這才又放了回去。
“那這孩子……,你們是怎么到這兒的?!币了估麪柋鞠雴柡⒆拥臍w屬,但是話到一半還是岔開了話題。
這種事,雖然第一次遇到,可是她心里卻覺得,好像并不是什么好事。
“不怕你們笑話,我從小有病,命中無子。這娃娃也是命苦,死在他親爹的書里。那巴拉殺了人,但是卻覺得殺我太簡單了,所以逼著我將孩子到這里埋了,又讓我挖了兩個坑,一個打算活埋我,一個打算將我婆娘葬了。”
“后來呢?!?p> 伊斯利爾聽得心酸,這漢子被老婆騙了七八年也就夠可憐了,還要被活埋。而那孩子更是可憐,小小年紀就去了。怎么會有人,對一個孩子下得去手呢。
心里不解,不僅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已經(jīng)暈死過去的人。
“后來,他見你們來了,就讓我打劫你們,自己藏了起來。再往后,你們都知道了。”大漢小心的看了看兩人,聲音飄忽,透著心虛。
“哦?他竟然能看到我們,而不讓我們發(fā)現(xiàn)?”伊斯利爾頓時好奇了起來。
“他身上有個東西,長長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贝鬂h趕緊指了指遠處那人。
不用伊斯利爾多說,阿魯跑了過去,一陣翻找。回來時,手上多了個皮袋子,還有一個金屬圓筒。
圓筒中空,一端封水晶。水晶兩三片,筒壁可旋轉(zhuǎn),能將遠景拉近。
伊斯利爾拿起來試了試,頗為喜歡,笑著抓在手,便不放開了。打算沒人的時候,藏到妖精戒里面。
……
一折騰下來,轉(zhuǎn)眼頭頂?shù)慕鹛栕兂闪穗p環(huán)日,眼看就是中午了。伊斯利爾對大漢笑了笑,“大叔……,”
“呃……,恩人放心,小的今天從來沒有見過你們,從來沒有?!贝鬂h的臉“唰”的一下,變得一片青白。額頭眨眼間多出了層汗珠。
……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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