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悄無聲息的過去,陽光無精打采的照在臺階上,讓原本灰敗的街道,多了一絲暖意。
街道旁的垂柳,感受到春天的氣息,已率先掛上了一抹綠色。
今天沒有風,爺爺坐在椅子上,有些坐立不安,不時的起身,沿著窗戶走動。
見媽媽出來,爺爺連忙喚住媽媽,讓媽媽扶他下階梯,媽媽聞言忙放下手上的抹布,將爺爺扶下了階梯。
“爸!你站穩(wěn)!我松手了!”媽媽扶著爺爺?shù)氖直墼囂降馈?p> “行!行!你松吧!”爺爺擺好姿勢,終于站穩(wěn)。
“你這是要到哪去呀?還是等媽回來吧!”媽媽不放心的看著爺爺?shù)谋秤啊?p> “不等她了!”爺爺緩慢的挪動身體。
“那要不我陪你一塊去?你這是要去哪?”媽媽說著動手解開圍裙。
“沒事…不用…你忙!”爺爺轉過身來,阻止媽媽下來。
“真的不用?”媽媽仍是不放心。
“放心吧!我來!”兩人正說著,老鬼不知從哪冒了出來,將手上的水杯放進口袋,伸手扶住爺爺?shù)氖直郏瑳_媽媽抬了抬眉頭:“你不知道他要去干嘛!哎!我知道!我來!”
“那謝謝你了!桂叔!”媽媽放心一笑。
“沒事!回去吧!我陪他去!”老鬼扶著爺爺走到馬路旁:“咱們打車吧?”
“打!打!”爺爺連連點頭,說著話兩人果然招來一輛空車,離開了街區(qū)。
“這老頭!神神秘秘的!”不知何時姥姥站到了媽媽身后:“你公公總這樣出去嗎?”
“每幾個月出去一次!也不知道見誰!”媽媽笑著搖了搖頭。
“你婆婆不知道?知道了該生氣了!”姥姥說著走到椅子跟前坐下,抬手捶起雙腿。
“每次都生氣!經(jīng)常關在房間里吵架!”媽媽說著放下袖子,也跟著坐到姥姥身邊:“腿又疼了?沒事你就別下來了!上面冷嗎?”
“冷倒是不冷!只是兩個孩子一走,你哥整天不在家,我一個人在樓上干什么?”姥姥說著直了直腰:“老毛病了!就是腰上壓的!也不怎么著!”
“你呀!就是閑不??!好好的種什么菜!這會好了,你種個菜,哥還搬來住樓上了!人家房東該高興了!”媽媽說著白了眼姥姥。
“住哪不是?。磕愀缭瓉碜∧堑胤?,光線也不好!冬天也冷!”姥姥說著一仰頭,見有人推門進來,抬眼看向媽媽,媽媽扭頭一看,忙站了起來:“你這是有什么神通吧?我們這剛說起你,你就過來了!”
“呵呵!”男孩靦腆一笑,伸手遞過來一條黑魚:“這是人家送的,我媽叫我送給你們一條!”
媽媽迅速跟姥姥對視一眼:“我們這開飯店的,能沒有魚嗎?你拿回去吧!”
“不用!你們吃吧!這是人家養(yǎng)的!”男孩說著便往凳子上放,媽媽連忙阻止:“別!別放那!”說著轉身往后廚走去:“我去拿個盆來!我就給做了!你中午過來吃吧!”
“不用了!我回家了!”男孩不安的指了指門外。
“你先別走呀!”媽媽在過道上站?。骸爸形邕^來吃,不然我可不收你東西了!”
“那行!不過我女朋友過來了!”男孩掏了掏耳朵,低頭笑道。
“那帶過來吧!”媽媽將手藝招,爽快招呼:“我再多給你準備兩個菜!”
“不用了吧?我們吃不了那么多!”男孩將手抄進口袋。
“那人家來,你總不能只弄一個菜吧?”媽媽說著走了回來,從男孩手里將魚接了過來。
“嗯…我原本打算在家里弄的!”男孩舔了舔嘴唇,抬手摸了摸耳背:“那要不你看著弄!我們要個包間!靠里面的那種!”
“你媽不來呀?”媽媽接過黑魚含笑問道。
“我…我媽在家里!”男孩快速的眨動雙眼:“我女朋友是外地人!嗯!”
“哪人吶?”媽媽輕聲問道。
“就是湖北那邊的!”男孩指了指某個方向:“我還沒有去過她們家!”
“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那我給你少弄點!一個鍋兩個菜,你看行吧?!”媽媽說著指了指那條黑魚:“還有個菜就用你這黑魚做!涼調黑魚皮!鍋就用黑魚干鍋!行吧?”
“行!”男孩重重的點了點頭,說著抬頭沖媽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我…回去了!”
“行!中午等你過來!”媽媽沖男孩背影笑道。
見男孩出門。
“這是房東兒子?”姥姥說著也扶著腿站了起來。
“是!這房東沒事都不過來,都是她這兒子出來!”媽媽說著往后廚方向走去。
向廚房安排過后,媽媽再次走了出來:“我哥去看我嫂子去了!這會小余在做呢!也不知道他做來做不來!”
“什么時候去的?”姥姥聞言一愣,一面不放心道:“有啥事給他叫過去的嗎?在人家家別不好吧?”
“那肯定是有事了!”媽媽說著走到吧臺后面:“聽說蕭叔回來了!我嫂子在他家也好幾個月了吧?”
“是??!這家人挺不錯的!你嫂子是個悶葫蘆,能在他家呆下去,也是緣分!”姥姥說著滿臉笑意。
“你看什么呢?”沒聽到媽媽搭話,姥姥抬眼看向吧臺后。
“這黑魚皮是先炸再過冷水取下來的嗎?”媽媽仔細盯著電腦觀看。
“你研究那個有什么用?不是有小余嗎?”姥姥說著直起腰,往后廚方向走去。
“你別去了!去了也幫不上忙!”媽媽頭也不抬的沖姥姥說道,一面仍在研究做法。
“我們這是將黑魚皮取下來后切絲,配上木耳絲青椒絲涼調,他這個是…用番茄醬調的!”媽媽盯著電腦不斷的點頭。
“紅艷!給拿包煙!”媽媽這里正專注著,突然有人走到吧臺前,媽媽抬頭一看:“呦!你可好久沒來了!”說著從來人手上接過十塊錢,從吧臺后走了出來。
“你婆婆張羅著給小雅媽媽結婚,我來不合適吧?!”男人夾著煙,雙眼微瞇。
“人家現(xiàn)在婚也結了!工作也找著了,才沒閑空跟你玩牌了呢!”媽媽說著走出店門。
男子聽了默然走進棋牌室。
“呦!這是姚家老二來了!有日子沒見了!來來來!坐坐!”棋牌室里立馬有人讓座。
“你們玩你們的!我先坐會抽根煙!”男子找了個凳子坐下,慢慢抽煙。
“我說小雅媽媽結婚,你不來了呢!”有人開起了玩笑。
“是?。∷涯悴痣x婚,自己倒結婚了!”有人跟著起哄。
“不存在的!”男子低頭彈了彈煙灰,皺眉狠狠吸了一口:“她跟著那個瘸腿的好事!”
“那你這是有新情況了?”有人抬了抬眉試探。
“你鬼的很吶!”男人抬眼看了看那人。
“嗨呀!人家都看到了!”那人拿食指點著姚老二:“你家老婆還以為能復婚呢!你看你把人家害的!”
“我怎么害她了?!是她自己要離婚的!”說著姚老二將煙頭扔到地上狠狠踩滅。
“行了!行了!打牌!哪那么多費話???姚二哥請我們喝喜酒??!”有人沖姚二哥晃了晃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