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挽著蘇鶴清往醫(yī)院旁的小路上走。
“怎么走這條路?你決定好去哪吃飯了嗎?”蘇鶴清對安寧的反常有點疑惑。
安寧突然站定,頭微微低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過了一會抬起頭,眼里噙著淚水:“鶴清,我有件事想和你說。但我怕你聽了會生氣?!?p> “怎么哭了?乖,你說吧,我不會生氣的,”蘇鶴清溫柔地拉起安寧的手。
安寧深吸了一口氣,目光游離,不敢看蘇鶴清的臉:“對不起……鶴清,我想我們還是分手吧?!?p> 蘇鶴清有點蒙了,他以為安寧嫌棄他忙于工作忽略了她而感到不開心:“今天我有些忙,讓你等了很抱歉,以后不會再這么冷落你了……”
“不是你的問題,是我……”安寧打斷了他的話,吞吞吐吐,“我愛上別人了?!?p> “什么?”蘇鶴清這回是真的一頭霧水。
“我……以前從未察覺,可是從我答應(yīng)和你在一起后,我才漸漸發(fā)覺了自己真正的心意?!卑矊幫nD了幾秒,“我發(fā)現(xiàn)我真愛著的,是韓逸塵,而不是你。”
“韓逸塵”這三個字對于蘇鶴清無異于當(dāng)頭棒喝,他微皺了皺眉頭,有種被人玩弄的憤怒感涌了上來,但他很快調(diào)整了情緒。
“是嗎?那我退出,我會祝福你們的?!碧K鶴清微笑著松開了安寧的手。
“你……你不生氣?”安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的女友愛上了別人,居然沒有絲毫的嫉妒之感。
這男人要么精神不正常,要么冷漠到了極致。
“我不會生氣的,本來我的告白就過于倉促,難為你了。既然你找到了真愛,我又怎能自私地剝奪你的幸福呢?”蘇鶴清的回答依舊滴水不漏,像是沒有感情的機器人。
有著安寧面孔的妒忌根本沒想到蘇鶴清會毫無嫉妒的心情,心里開始發(fā)慌。
“那……我們還可以做朋友嗎?”妒忌抱著僥幸心理又問了一句。
“當(dāng)然可以。”蘇鶴清的笑容仍舊如春風(fēng)拂面一般貼心。
妒忌為安寧感到悲哀,這兩人的關(guān)系壓根不用挑撥,也不用試探。
因為這男的根本沒動感情。
“需要我送你回家嗎?”蘇鶴清問。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的,那么再見?!倍始梢贿吀K鶴清客套,一邊想著該如何是好。
然而在蘇鶴清轉(zhuǎn)身的那一剎那,妒忌敏銳地嗅到了她渴望的味道。
很微弱,不過她還是察覺到了。
不過與其說是嫉妒的味道,不如說是壓抑的悲傷。
也許,這個外表彬彬有禮、隱忍克制的男人,內(nèi)心還是期待能有一個人,在他轉(zhuǎn)身的時候,從背后拉起他冰冷的手吧。
妒忌自然沒有放過這一刻,因為她知道,對于這種冷漠的男人,真情流露也不過眨眼間就消失的事。
她迅速追上蘇鶴清,食指點上了他的心臟。
叮鈴鈴,叮鈴鈴,蘇鶴清的手機鈴聲響起。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安寧一遍又一遍播著蘇鶴清的電話,但始終無人接聽。
壞了,莫非真是出了什么危險?安寧咬著下嘴唇,飛快想著對策。
這種時候,只能求助于“警犬”了。
安寧以最快的速度奔向蘇鶴清的家,敲響房門,蘇鶴清的爸爸顫巍巍地開了門。
“喲,你不是上次救了我兒子的姑娘嗎,快進來坐,鶴清還沒回來,進來等啊。”蘇父見了安寧,喜笑顏開。
“叔叔,我就不坐了,是蘇鶴清叫我來幫他取一件衣服,貼身穿的那種?!卑矊幒ε绿K父擔(dān)心,沒敢說真話。
蘇父取來衣服,開心地望著安寧遠去,欣慰地想著兒子的終身大事有著落了。
安寧匆匆趕到警局,徑直來到孫賢的辦公室,打開門發(fā)現(xiàn)辦公室里還有別人。
“你好,安小姐,又見面了?!睔赓|(zhì)端莊的君尋微微欠身,對著安寧友好一笑。
“你怎么也在這里?”話出了口,安寧才發(fā)覺問的有點冒失。
“我店里一款昂貴的香水被人偷了,所以我給員工放了一天假,自己來這報案了?!本龑と魺o其事地說著,好像損失的不是自己家的店。
“這種事也要拖著我加班,真夠嗆。你呢?看起來急急忙忙的,有什么急事嗎?”孫賢邊詢問邊吞云吐霧。
安寧將蘇鶴清的衣服遞給孫賢:“蘇鶴清不見了,電話也不接,我需要你的幫助。”
孫賢的表情開始耐人尋味:“我說安小姐,跟蹤男友這種事你找私家偵探就行了吧,異能用起來也是很累的?!?p> “他是跟一個女人一起出去的。”安寧此話一出,越描越黑,連君尋都開始感興趣了,饒有趣味地豎起耳朵聽著。
“這小子看不出來啊,時代變了,女人都喜歡冷漠的男人啊?!睂O賢笑著掐滅了煙頭。
“聽看到的人說,跟蘇鶴清出去的女人,長得跟我一模一樣?!?p> 孫賢滅煙的動作停住了。
“安小姐你有雙胞胎姐妹嗎?”君尋插了句嘴。
“當(dāng)然沒有啦,所以我才擔(dān)心他出事了?!卑矊幍谋砬橛l(fā)焦急。
孫賢看了看安寧,又看了看君尋,摸了摸下巴:“那確實有點蹊蹺,說不定又是七宗罪搗的鬼?!?p> 他抓起蘇鶴清的衣服,開始嗅覺追蹤。
與此同時,妒忌將昏迷的蘇鶴清運回了住處,將他和韓逸塵關(guān)在了一起。
隨后在他們身上撒上了早晨偷來的真言香水。
“現(xiàn)在,孩子們,快告訴我,異能者還有誰?我需要已知異能者的全部情報。”妒忌的皮膚開始慢慢松弛,再次變?yōu)樗ダ喜豢暗睦蠇D人。
蘇鶴清和韓逸塵依舊雙眼緊閉,嘴巴卻不受控地交代著異能者的全部信息。
妒忌臉上一會喜一會悲,喜的是異能者大部分都是性情中人,要挑起嫉妒之火并不難;悲的是還有那么極個別的異能者很難找到突破口。
那么,就先從好下手的開始吧,逐個擊破。
天色近晚,晚間檔的節(jié)目還有半小時就要開始錄制了,味王伸了個大懶腰,哈欠連天。
“肖先生,有美女找你哦,”助理八卦地走過來通報。
“馬上就要錄節(jié)目了,這個時間不見粉絲啦,”味王躺在靠背椅上,椅子承受著巨大的壓力,發(fā)出痛苦的吱吖聲。
“那女的說她叫君尋,那我?guī)湍慊亟^掉吧?!敝硌a充道。
嘎嘭!椅子散架了,味王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他在0.1秒鐘后爬了起來,對著助理大喊:“別!讓她進來!”
助理離開的當(dāng)兒,味王對著鏡子緊張地捋著衣服和發(fā)型,再送給鏡子里的自己一個自以為帥氣逼人的微笑。
死也不能在孟溦面前丟臉?。?p> 君尋走了進來,芳香撲鼻,味王一瞬間以為來到了天堂,臉上不由得浮現(xiàn)出滿足的喜悅。
“味王先生,你怎么了?”君尋問。
“啊不沒什么……君尋小姐,是什么風(fēng)把你吹到我這來了?”味王心里忐忑不安,隱隱還有種小期待。
莫非她想起我來了?
“是這樣的,”君尋緩步上前,步步生蓮,“我男友是做攝影的,他想問問你這邊需要攝影燈光方面的人嗎?”
“我男友”“我男友”“我男友”……這三個字在味王腦袋里單曲循環(huán),像rap一樣,把他炸蒙了。
“味王先生,你怎么了?”君尋在呆若木雞的味王面前擺了擺手。
味王感覺全身上下就沒哪是不痛的,仿佛正在遭受凌遲酷刑,恨不得立即從樓上跳下去。
“君尋小姐……只要你想,我一定會傾力相助?!蔽锻鯏D出一個無比難看的苦笑,整張臉都抽筋了。
孟溦,你想要,我就會給,只要你開心,拼了我這條命,都值得。
可是,要到什么時候,你才能聽到我心底的這句“我愛你”?
味王強忍住淚水,傻傻地笑著,為君尋打著包票,心里卻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謝謝你,味王?!本龑ど斐鲆恢皇?,在味王心臟位置輕輕一點。
味王全身無力地倒在了地上。
半小時后,經(jīng)紀人喊味王錄制節(jié)目了。打開房門,空空如也。
只有手機擺在桌上,響個不停。
“胖子怎么不接電話?關(guān)鍵時刻一個個掉鏈子?!睂O賢憤憤地掛上電話,轉(zhuǎn)頭望向君尋:“你那邊咋樣?”
“一樣的,渺渺也不接電話?!本龑o奈地搖搖頭。
此時的渺渺,正處在昏迷狀態(tài),跟其他中招的異能者一樣關(guān)在房間里。
半小時前,她正在學(xué)校的操場無聊地蕩著秋千,一個人影出現(xiàn)在了自己的身后。
渺渺回頭,吃了一驚:“歐陽?今天周日,你怎么在這?”
歐陽坐上了渺渺旁邊的秋千:“心里煩,就來學(xué)校逛逛了?!?p> 夕陽斜斜灑下,拖長了地上的剪影,歐陽的側(cè)臉英俊而憂郁。渺渺很想伸出手來,用手指輕觸那完美的輪廓。
“歐陽……你,你是還在想著林菏的事嗎?”渺渺還是縮回了手,看著歐陽失落的樣子,一陣心痛。
歐陽沒有回答。
“你……別這樣,林菏的死不是你的錯,別再自責(zé)了好嗎?看到你這樣,我真的很難受?!泵烀鞆那锴舷聛恚叩搅藲W陽的背后,輕輕環(huán)住了他。
“我明白,我只是好想她。”歐陽聲音很輕,卻字字如刀刃般鋒利,在渺渺的心上劃著一刀又一刀。
為什么,我是如此愛你,你卻愛著另一個她?
“求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了……”渺渺摟著歐陽的脖子,淚水泛濫,大滴大滴斷線珍珠灑在歐陽的衣服上。
下一刻,渺渺感到一陣鉆心的痛苦,像是強酸在腐蝕自己的心臟,來不及反應(yīng),便聽歐陽低喃:“睡吧,渺渺?!?p> 她就昏了過去。
“好了,這回就剩咱三人了,你倆還是女人,等于直接給敵人繳械投降啊?!睂O賢罵罵咧咧著。
君尋厭惡地瞪了眼孫賢,對于他鄙視女性的行為表示憤慨。
“我……我還知道有一個異能者,可以聯(lián)系一下?!卑矊幉淮_定地提議著。
一句話點醒了孫賢,不過他想到的是另一個人。
“老子也知道還有一個操蛋的援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