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唰羊肉片
到底是末世的第一頓大餐,卓嫦搬出了自己壓箱底的廚藝,讓齊衡在旁邊打幫手,自己動手炒火鍋料熬濃湯。
不出沈木森所料,到晚上溫度下降更加明顯,霧氣液化成上空的濃云,噼里啪啦下起小雨,細聽,外面還有“噼里啪啦”的聲音。
沈木森看著被霜糊的窗戶,呼一口氣擦出一個口,米粒大小的冰雹砸在遮雨棚上,又滾進陽臺里。
那怕屋內開著暖氣,身上還是要緊加一件冬衣。
卓嫦感慨估計今晚一過,水龍頭里的水都要結成冰。
慕言就盤腿坐在沙發(fā)上,面前放著筆記本和薯片追最近新播出的韓劇。
沈木森擦干頭發(fā),順手坐在旁邊。
“要不要來一袋?”
沈木森接過扯開,捏起一片放在嘴里,烤肉味的,她不怎么愛吃,直接放在旁邊。
看慕言看韓劇那么快樂,自己在廚房也幫不到什么忙,索性跟他一起看。
直到卓嫦端出一口大鍋放在桌子中央的電磁爐上,里面紅白湯底被鐵片隔開涇渭分明,上面漂浮著食材。
“先開火,齊衡把菜切好就可以開始刷了?!?p> 沈木森看著紅艷艷的辣椒在鍋里熱湯間翻滾,聞著熟悉的牛油味,平白的增添一份暖意。
她夾起一塊切的薄薄的羊肉片放進紅湯里一兩分鐘,吃到嘴里肉香味撲鼻。
慕言邊吃邊夸卓嫦廚藝好,大口大口往嘴里塞肉。
相反齊衡吃的很儒雅,細嚼慢咽,時不時給沈木森布菜。
卓嫦在位置上嚷嚷著要玩行酒令。
小小的房間里,四個人舉杯慶祝第一次聚餐,第一次熱鬧。
接下來的日子,無非就是吃了睡,睡了吃。
外面的雨轉為大雪鋪天蓋地,陽臺邊沿堆積半米深雪。
卓嫦愛動手,又給兩個房間整蠱一臺壁爐,外面寒冷刺骨,屋內溫暖如春。
兩人在一起熟了,才知道卓嫦有一半的漢族傳統(tǒng),爸爸是藏族人,媽媽漢人。
她大學畢業(yè)留在這邊,誰料想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
“那你不擔心家里人嗎?”沈木森喝了一口熱奶茶。
卓嫦窩在毛毯里,只露出一張精致的小臉。
聽到沈木森的話,她垂下眼簾看不清情緒,半響抬頭很認真道:“我爸前年冬天,冬狩獵回來一頭雪狼,外面那些小怪,完全不擔心。”
卓嫦給家里打過電話,對方都顯示占線,這樣還不如寓意好些。
日子又翻過去一周,外面的世界已經被雪裹在里面,白茫茫一片,寂靜無聲。
沈木森帶回來的蛋待在水里,沒有任何動靜。
卓嫦有次拿根筷子戳它,看著它在水里逛一圈又停在原地,問同樣觀察蛋的沈木森。
“你說它有沒有可能還沒完全受精?是顆死蛋。”
“應該不是。”畢竟是當時那兩條變異鯉拼命保護的。
沒動靜就沒動靜,要是孵出來真的很丑,她還是要扔的。
齊衡不知道從哪里翻來的一本童話故事,有事沒事就端著小凳子坐到蛋旁邊講“丑小鴨”。
因為沈木森跟他說,這顆蛋來歷不簡單,就是孵出來丑些。
那感情好,自古定理,越丑傷害越高。
不就是丑嘛,長開就好了,多聽聽“丑小鴨”,努力變天鵝。
日子不知不覺又過兩天,雪終于停了。
凌晨,沈木森起夜,無意間透過遠處似乎閃爍著兩束昏黃的燈光。
她一激靈,顧不得穿衣服,頂著寒意趴在圍欄上,透過臥室的窗戶,看到外面被雪包裹的世界,高樓大廈頂端的冰柱垂下,地上停的車被雪遮掩一半。
沈木森定睛細看,距離較遠,又被中間的大樓夾在中間,看的不太真切。
她取出空間里的望遠鏡再觀看,下一秒,她神色突變,立馬拉上臥室的窗簾。
披上兩件羽絨服沖出臥室,齊衡窩在沙發(fā)上,厚重的羽絨被把他的裹的嚴實,睡得香甜,額發(fā)蹙亂,白皙的臉上掛著兩團粉紅。
沈木森直接推他,見他迷糊的睜開眼睛,墨色的瞳孔透著迷茫。
“怎..怎么了?”
“快起來,紅色警報。”
齊衡聞言,眼中瞬間清明。
沈木森“刷”打開門去敲隔壁的門了,開門的是頂著亂糟糟頭發(fā)的慕言,昨晚通宵玩游戲眼眶下烏青一片。
他打哈欠道:“怎么了?大佬,你不睡懶覺嗎?”
“別睡了,去叫醒卓嫦,亂軍來了!”
亂軍,顧名思義,叛亂自稱一派的軍隊,組成的都是流氓地痞,仗著手里的槍械,欺軟怕硬,無惡不作。
沈木森前世也見到過一次,燒殺搶掠,令人發(fā)指。
這次雪停了,估計出來找物資,但是令沈木森覺得奇怪的是,她剛剛看到亂軍行駛方向,是福安小區(qū)。
福安小區(qū)地處最偏僻,按理說他們首要目標應該是中心商業(yè)區(qū)。
這些都是她的猜想,也有可能運氣不好,無論如何,少不了一場戰(zhàn)斗。
四人找了最隱蔽的位置觀看動向,卡車由遠到近,已經停在離小區(qū)的大門。
福安小區(qū)的建筑從小到大,兩棟對立。
重裝卡車最先停在一號樓,車上陸陸續(xù)續(xù)下來二十多號人,站四排,全身武裝,身背機槍。
卓嫦指了指最后下來的一個人高馬大,身穿羽絨沖鋒衣,戴著護耳帽,杵著拐杖的男人,問道:“他該不會是老大?”
就這樣平平無奇的一句話,卻突然引起隊伍中,一個帶墨鏡的男人猛地抬頭望向沈木森的方向。
四人均一怔。
只見男人取下墨鏡,露出兩只灰白的眼珠“空洞”的看著他們,刀刻般堅毅的臉上透著一股狠厲,高挺的鼻梁下嘴角掀起一抹陰邪的笑。
那種感覺,就像是毒蛇正在打量發(fā)現(xiàn)的獵物。
隔得那么遠,透過特質反光的玻璃,沈木森感覺到,這個人已經發(fā)現(xiàn)了他們。
果然下一秒,他的動作引起周圍人的注意,瘸腿男人最先湊上前,兩人開始交談起來。
土沙藏在帽子下的臉粗狂又兇狠,臉上大大小小的疤是在怪物嘴下生存的勛章。
他帶皮手套的手拍掉袖口的白霜,客客氣氣的拍打眼前人的肩膀,紫紅起皮的厚嘴唇沉聲道:“知行,又發(fā)現(xiàn)貨了?”
付知行沉默,他灰白的眼珠一轉,看了眼還停在自己身上的手,俊美的臉上浮現(xiàn)一絲不悅。
土沙立馬識趣拿開,沖付知行玩笑道:“得,到底是隊里的祖宗,我們誰都碰不起。”
周圍的人哈哈大笑,土沙還裝模作樣退后一步,雙手合十乞求狀,面上恭順實則十足挑釁。
呵,就是個掐媚的玩意兒,長得好看的瞎子,要不是上頭吩咐動不得,他早被送去“斗獸場”了。
付知行退后一步,將上方細微的動靜聽在耳里。
“三號樓,十三層,四個人?!?p> 沈木森看著那男人動嘴呢喃什么,杵拐杖的人朝他們這邊看一眼,一招手。
手下人齊刷刷向三號樓走來。
“那個人,不簡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