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收購糧草,記者?
開鍋起肉腸!
幾根肉腸放在菜板上,鍋里的火不熄滅,將提前準備好的粉絲放進去煮。
煮的間隔,溫夏將香腸放在切肉板上,用手指輕輕按住,刀鋒準確地落下。切割的瞬間,肉汁濺在干凈的木菜板上,釋放出一陣誘人的肉香,和每次切香腸時偷吃一樣,她用手拿起一片放入嘴中,獨特風味在口腔中盤旋,口感微辣咸鮮,又帶有微微的甜味。緊實的肉質(zhì)大塊濕潤,隨著咀嚼滲出油脂,臘味越嚼越香,舌尖仿佛沉浸在一片麻辣的海洋中,每一口都帶來了濃厚的滿足感。
她瞇著眼,無比幸福。
小黃小白激動的搖著尾巴,后肢站立撲倒在主人的腿上。
溫夏睜開眼,好笑的看著撲自己腳的小京巴,又看了眼哈喇子流了一地的小灰灰,嘴角憋笑。
“等著!馬上來!”
鍋里的粉絲已經(jīng)煮軟了,她將準備好的青菜放在里面,等待煮熟的間隙,將香腸切成厚厚的肉片,分別放在四個新買的碗里面。
一個是瓷碗,另外三個是塑料做的碗,每個碗足足有臉盆大小。
分別舀上幾大勺子的紅薯粥,均勻攪拌,臘腸的紅油將濃稠的米粥染成紅色,香氣四溢。
她剛擺放到地上,三小只便不顧高溫,瘋了一般大口大口吃著。
“嗷嗷嗷!”小灰灰激動的跺著四只爪子,吃一口舔一下舌頭,眼睛滿足的瞇起,享受的很。
“慢點兒吃,鍋里還有米線香腸湯?!睖叵恼f道,端起自己的瓷碗吃起來。
這一頓大家吃的異常香。
大黃吃不了肉,白日出去吃飽了草,趴在地上看著他們吃。
山下,回了家的吳天意和吳媽媽開開心心吃了一頓晚飯,看著銀行卡里新增的兩千多塊錢,牙都笑掉了。
“家里還有糧食可以賣,你那客戶如果要,我都給打出來,你一起給人送過去算了!”
“媽,那些米我們不留著吃么?”
“傻孩子,要吃再去城里買不就成了,跑一趟的事情,能多掙幾百塊錢呢!”
吳媽媽數(shù)著倉庫里的米,至少還能拿出三百多斤來賣,弄去城里賣最多也才兩塊五,一斤多掙五毛差價,三百斤就是一百五十塊錢!
吳天意想了想,笑容滿面道:“那行!晚上我問問!”
溫夏很晚才收拾完東西,將幾個藥品清單發(fā)過去,回復了對方的問題以后就睡了。
月色如水,清冷的風吹拂著大地。深藍色的夜幕下,露天席地睡在木板上的人影呼吸起伏,在陣陣花香和泥土的清新氣息中,陷入夢鄉(xiāng)。
無名峰上,成群的野獸啃食著堆積的血肉,滿嘴鮮血,隨著越吃越多,不少獸類體型快速長大,混濁的眼珠靈動幾分。
像是不滿吃的死物,不少野獸將目光對準身邊的獸類,張開獠牙撲了過去……
吳臺村,農(nóng)家小院中。
爭執(zhí)不休的吵鬧聲在凌晨時分迎來結束,吳水牛撐著疼痛的腰肢,嘴里罵罵咧咧,一群頭敲在陳翠花的后腦勺,“整天就知道罵!我怎么娶了你這么一個沒用的廢物,天天給我找氣受!
今天這事情本來就是個小事,你鬧這么大干什么!”
他抹了把臉,暗恨這女人不顧自己的臉面。
陳翠花眼中帶著恨意,怒瞪著面前這個男人,“都什么時候了還只知道你的面子!跟著你我倒了八輩子霉!
我要跟你離婚!明天我就回娘家!”
吳水牛毫不在意的撇嘴,甩著臟兮兮的泥腳往屋里走,嘴里嘟囔,“離婚離婚,說了八百遍也沒見你和我離婚?!?p> 他一把躺在床上,一個大手印印在本就漆黑的床單上,“再說了,離婚你就是個沒人要的丑婆娘!誰看的上你啊~”
接著雙腿彎曲搭在床面上,雙手背在后腦勺處,也沒理陳翠花是什么表情,陷入幻想中。
那頭大黃牛可真壯,要是能弄回來,不管是自己養(yǎng)著還是弄去賣錢,那可都是筆大買賣!
要知道牛吃的東西不費錢,整天放山上養(yǎng)就能長肉!
那女人家里窮了些,屋子里總會有點東西吧,說不定自己還能弄點好東西。
不過……
想到將自己嚇的滾下山崖的野狼,雖然今天沒被傷到,他還是心有忌憚。
陳翠花手指掐入掌心,看著將床面染成灰黑色的男人,恨不得沖去廚房抄起武器一了百了。
她雙腿一跺,翻出采用過不久的破布,撿出幾件還算完好整潔的衣服裝上,弄成一個簡單的包裹。就等著明天回娘家。
一夜時間過去,山后咆哮的聲音停止時溫夏起了床,一看時間才不到六點鐘。
現(xiàn)在還是四月,天色亮的不算早,她簡單洗漱過后,翻出昨晚泡好的樹苗,開始沿著自己規(guī)劃的區(qū)域挖坑。
“嗷嗚~”小灰灰伸長脖頸伸了個懶腰,甩著尾巴去小溪邊喝水。
小黃和小白兩只小京巴個子比較小,年歲還不大,瞌睡比較多。
加上這幾天任務比較重,所以還在睡覺。
大黃主動出了院門,來到溫夏旁邊,黑色的牛鼻子拱了拱人的掌心,“哞~”
正在熱身的溫夏一頓,側頭看去,“你要幫我耕地?可以是可以,不過我沒工具……”
現(xiàn)在和以前不一樣了,以前的牛大部分承擔耕地的作用,掛上木質(zhì)的牛犁就可以耕作。隨著科技進步,這種方式已經(jīng)淘汰,90年代就被機械農(nóng)具取代。大家養(yǎng)牛,更多就是用來吃或者賣,補貼家用。
如果沒出意外,以后大黃的出路,也只會是別人的餐桌。
也不是沒想過買一輛機械耕地機,只是價格太昂貴了,她沒有那么多錢去買。
“這樣吧,我晚上看能不能做一個牛犁,到時候讓你試試~”
“哞!”
大黃心滿意足的回去了。
無名境的平原地區(qū)至少上百畝,土地肥沃而松軟,越靠近水源,土壤越濕潤。
根據(jù)溫夏的規(guī)劃,她準備在后院分別種幾顆常食用的果樹和常用的調(diào)料樹,如常見的葡萄、蘋果、梨,調(diào)料如帶刺的花椒樹等。
因為能買到的樹苗種類有限,其他的以后再補上。
以院子為中心,院門前是出入無名境的入口,院門左邊的平原,她準備規(guī)劃來種植常吃的蔬菜,以后有能力了再添加種植作物的農(nóng)田,右邊則是種植各種樹苗等,從院子附近為半弧形擴散出去。
每棵樹苗間距至少兩米,溫夏先將買的帶刺的花苗繞著無名境入口開始,呈圓形往邊緣種植,這樣等成長起來以后,就是一片帶刺的花墻。
她手里現(xiàn)有的就是仙人掌和薔薇花,以及大黃昨天從山上挖回來的各種刺莓藤蔓。
一顆顆間隔一米左右種下,隨手搭上幾根不用的廢木頭做支架。
接著開始種植里面的土地,不用大規(guī)模開墾,樹苗種植只要保持根部附近的土壤松軟,便于生根即可。
溫夏小時候生活在農(nóng)村,少不得種樹的經(jīng)驗,因為忙活起來非常順利。
樹苗里大部分都是果樹苗,還有些亂七八糟她認不出來的小苗,都按照兩米間距種植好。
等勉強種完所有的植株,天已經(jīng)微微亮了起來。
腰有些酸。
溫夏扶著腰站起身,暗道這種地的飯不好吃,以前的農(nóng)民伯伯是真辛苦。
她雖然是農(nóng)村出來的,可十多年的城里求學生活,早就讓那部分遠去了,如今也算重回本行,動起手來還算游刃有余。
小灰灰和大黃已經(jīng)消失了,茅草屋屋檐下,兩只小京巴沉沉睡著。
吳水牛一夜都沒睡好,做了整晚的美夢,一會是自己拿大黃牛換了五千塊錢,一會是自己踹了臭婆娘娶了新媳婦,那媳婦好巧不巧還正是山上那個二十多的小年輕。
“嘖~我老牛也有這個艷福啊~”他砸巴砸巴嘴,揉著酸痛的屁股下了床,望了眼霧蒙蒙的天色,當即起身往縣城去。
至于躺在地板上半信半疑一臉錯愕的陳翠花,則被他忽略了個徹底。
“好你的吳水牛,魔怔的娶新媳婦了是吧!”她咬牙切齒道,肚子咕嚕一聲傳來難受的饑餓感,再看門外樂滋滋離開的吳水牛,她眼神一定,提著自己的小包裹悄悄跟上去。
吳水牛一路哼著歌,對吳臺村村民驚訝的眼神視而不見,嘻嘻哈哈招手,“喲,二嫂子起這么早?哦~種什么地?。》N地都是看老天臉色,沒什么發(fā)財?shù)目赡埽 ?p> 二嫂子穿著一身灰色布衣,已經(jīng)滿頭大汗,聽見這話癟嘴,“你這話說的,都是農(nóng)民,不種田哪里來的吃食?你家的昨天還餓著呢!怎么,想起來去縣城弄些糧食了?”
“嗨!誰管她??!她今天回娘家!我不跟你說了,還急著走呢!”吳水牛哼哼。
吳臺村地處深山之中,路都是泥路,到縣城大概二十多公里的土路距離,沒錢的全靠腿腳走,或者坐牛車。有錢的自己買輛摩托,或者讓城里的摩托來接。因為有的路太窄,位于高山之上,小車根本通過不了。
要是遇到下雨,人行走都困難。
這幾日天氣不錯,吳水牛心里打著算盤,忍著昨日受傷的傷口痛意,沿著山路一路走,一邊暗中謀劃。
剛走過一個轉角,就見遠處一群穿著干凈的陌生人走過來。
再看他們手上,居然還抬著一架黑漆漆的設備,一邊走一邊喘氣。
“溫哥,你看位置還有多遠?”攝像大哥扛著設備,只覺得自己要陷在這山里了,行動間肺都是痛的。
因為車開不進來,他們將車停在了大概兩公里后的位置,特意找了個寬敞的地方停著。這一路步行,深入大山腹中,老老實實記錄著經(jīng)過的路徑。
“還有七八公里……你這身體不行啊,連前面這農(nóng)家大哥都比不過。”溫成國調(diào)侃道,將手里的水遞過去,周圍沒有柳翠香的人影。
“嗨!說笑了,等回去了我肯定好好練練!”攝影大哥笑道,朝著好奇看來的農(nóng)家老頭招了招手,“老鄉(xiāng),出去趕場呢?”
縣城三天一次趕場集市,熱鬧的很,他們的干糧也是在集市買的。
吳水牛站定,對著疑似鏡頭的黑色儀器露出笑容,接著打量起面前這一行四人。
都是大男人,其中一個年輕小伙,其他都是中年人。
“這是攝像機?你們是?”他指了指黑色的儀器,眼中閃過一絲興奮。
自己莫不是上電視了?那可是有錢人才能上電視??!
攝影大哥笑瞇瞇點頭,“是啊老鄉(xiāng),我們是來山里做節(jié)目的?!?p> “節(jié)目!哪兒做節(jié)目???”吳水牛連忙追問。
攝影大哥老謝指了指旁邊微笑的溫成國,“是這位老哥,他家里出了點兒事,我們特意找過來的,具體位置還不知道。這樣,老鄉(xiāng),你關注我們某音,每天我們都及時更新的?!?p> 后方,剪輯兼副手小徐掏出手機,點開某音遞過去。
吳水牛支著頭去看,手指發(fā)抖,“這、這播放量這么高呢?個十百、呃,五十多萬播放?哎呀,大媒體啊!”
年輕小伙小徐嗤笑一聲,善意解釋,“老鄉(xiāng),這是五百萬!光某音就有五百萬,其他平臺結合起來我們已經(jīng)破億了!”
五百萬?
平日臉皮賊厚的吳水牛臉紅的發(fā)燙,厚厚的污垢擋住了他發(fā)紅的臉色,結巴道:“額,我不認識字,沒啥文化,也沒手機……”
他有些遲疑,又有些激動,“老弟啊,你們這節(jié)目,會不會有我鏡頭???”
說著就在黑色鏡頭前晃了晃,露出一口大黃牙。
老謝搖頭,“現(xiàn)在沒開機呢!老鄉(xiāng),我們還要趕路,先不說了!老恒,溫哥,我們趕緊趕路吧!”
四人一一朝吳水牛友好點頭示意,在他失落的眼神中離開。
吳水牛腳步蹣跚,要跟不跟的。
一會是大黃牛換錢的場景,一會是自己上電視出名的場景。
吳臺村有手機的人不少,他經(jīng)常在別人的手機上看各種視頻,確實有趣。
最終,他還是沒跟上去。
“等我買臺手機,那某音不是想拍就拍,想出名就出名?”
說著他自己又樂了,開始往縣城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