梟
時日過得很快,一轉(zhuǎn)眼一個月過去了。之前一直巴巴跟著慕容云的慕容垂也不見了一個月。
已經(jīng)秋天,落葉細碎,在地上鋪上了一層橙黃的地毯。王府風景如畫,亭閣樓臺都與這金黃的秋天相得益彰。
夏思齊漸漸習慣了這里的生活,慕容云也對她的存在不那么反感。夏思齊也漸漸融合了自己和蕓汐的記憶,性格,品性。
今日蕓汐正將整理好的賬簿給慕容云講述整理,慕容垂走了進來。
蕓汐正在講述,不知不覺余光掃到一個高大人影,一轉(zhuǎn)頭,竟是失蹤一個月的慕容垂!
慕容云見弟弟來,正襟危坐,眼神開始進入正事狀態(tài)。
“臣弟已按皇兄吩咐調(diào)查了梟,暗符紅鳥,在民間有諸多組織以買賣非法貨物,以及人口為主,臣弟還發(fā)現(xiàn)了此團伙有勾結(jié)官員之可能?!蹦饺荽拐f道。
蕓汐忽然想起記憶中的一只紅鳥,在念薇走丟那年有出現(xiàn)。蕓汐凝視著回來的慕容垂,雖因他的衣服擋住看不到身上傷痕,但也能看出慕容垂是有一些傷痛在身的。
忽然視線中出現(xiàn)白色身影,慕容云擋在了看慕容垂的視線前面。
“記得你蒸在爐上的米糕”慕容云背對著蕓汐說道。
“啊,我今天哪有…”
“沒有就去看看秋色”慕容云依然背對著自己,蕓汐摸不著頭腦,就這樣被趕了出來。
走的時候,余光瞄到了慕容垂目送著自己離開。
蕓汐呆呆的坐在門外,只聽得兩人在屋內(nèi)甚是神秘而且嚴肅的在討論著些什么。后蕓汐的一段回憶又浮現(xiàn)在眼前。
那年元宵節(jié),蕓汐陪著大小姐念薇偷跑了出來,大街小巷,燈火通明。人山人海中,商販的鋪子也是交匯縱橫,亦是糖畫,亦是捉魚,亦是字畫,亦是珠釵,琳瑯滿目。突然身后一只小狗沖撞了過來,念薇與蕓汐牽著的手被撞開。念薇被人群擠到了前面,蕓汐焦急的喊著念薇的名字,念薇也一聲聲呼喚著蕓汐,可是兩人的聲音逐漸被人群的聲音淹沒,蕓汐剛想跑起路來,推搡著向念薇聲音消失的地方尋去,一只手突然抓住了自己?;仡^一看,竟是自己的母親劉氏!
劉氏將蕓汐帶回了冷府,緊要蕓汐今日不可說在外見到了自己。冷中書狠狠責罰了蕓汐,責怪她沒有看好大小姐。明明是念薇求著自己要出門,蕓汐委屈的在柴房一直哭,冷中書也沒有任何心軟,餓了蕓汐兩天兩夜,只給蕓汐和冰冷的水,冬天蕓汐只能蜷縮在柴房的草堆里取暖,自己的父親對自己如此無情,蕓汐的心也在很小的年紀冰冷了起來。直到哥哥冷予安為自己求情,才活了下來。自那以后,薇夫人便一蹶不振,撒手人寰。冷中書把這一切都怪在了蕓汐的頭上,三年從未和蕓汐說過一句話。不知道是歲月變遷,還是時光流逝,蕓汐的娘劉氏在府內(nèi)把一切事物打理的井井有條,蕓汐更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在各皇家和官府的宴會上大放異彩,給冷府賺足的面子,這冷中書才將常年的積怨解開,開始對外宣稱自己的女兒蕓汐深的自己所愛。
回憶正濃,慕容云打斷了自己的思緒。
“怎么不見你欣賞秋色,而是在這里發(fā)呆?”
蕓汐抬起眼,看著這個讓自己看不到底的深邃眼眸,他高大清雅,卻讓自己摸不著頭腦,猜不透,他不討厭我,也不喜歡我,這么多天相處下來,我們就像合作很好的同事,互不干擾,又十分和諧。夏思齊現(xiàn)已完全融入了蕓汐的角色,開始忘記原來自己的世界。
我究竟還是不是我自己了?什么時候可以回家。
蕓汐美麗的雙眼,漸漸涌起了晶瑩透亮的淚光,可淚光轉(zhuǎn)著轉(zhuǎn)著,又被倔強的困在了眼睛里,沒有漏出來。困惑,孤獨,這些情緒忽然涌上心頭。蕓汐忽然抱起那白色清雅的身影,什么也沒有說。
慕容云站得像個木頭,蕓汐抱的很緊,慕容云掙了掙,力氣用的小是絲毫掙脫不了,力氣用大了又于心不忍。
慕容云現(xiàn)在是自己唯一的依靠,什么時候落到了這番田地,真是心有不甘,又苦上心頭。
“我記得那個紅色小鳥符號”慕容云懷里埋著頭的蕓汐忽然說。
蕓汐放開了木頭一樣的慕容云,深吸一口氣說道。
“我知道你對念薇的感情,其實我一直也心中有愧,雖然不知道你和慕容垂在里面嘀咕什么,但是那個紅色小鳥圖案在念薇小時候丟失的那一天出現(xiàn)過。那天一只小狗忽然撞開了我和念薇牽著的手,我看到小狗的脖子上系著的布條落在了地上,上面繡著的正是一只紅色小鳥?!?p> 慕容云神色凝重,非常想了解更多。
“既然多年前他們綁了冷念薇,那他們肯定也做買賣女子的生意,官妓興盛,肯定有很多女子在此交易之中,既然念薇過去的苦是由我而起,不如也由我去假扮走失的女子,我也會一些武功,生存可能也大很多?!?p> 慕容云嘴角扯了一扯,這是最好的辦法了,普通女子或許被直接送去普通院坊,做奴婢或賣身,可是像蕓汐這樣美麗且氣質(zhì)不凡的女子一定會被送去梟最上層的人,這樣才可以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
“不可”慕容云甩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