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被迫離府
“唔……”
薛瑤結結實實地挨了幾棍子，疼得眉頭縮成一團！
她這才切切實實地體會到了柳夫人這些年來在府里的境遇，心頭像是有數(shù)只密密麻麻的蟲子爬過，十分不是滋味。
不行，以柳夫人的性子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來，她不能讓一個來歷不明的罪名就這樣將柳夫人打入深淵！
薛老夫人見自己幾棍子都打到了孫女身上，當即臉色一變，急忙停住了手！
“福遙，快，快將五小姐扶起來，仔細著看看傷著哪里沒！”
薛延就這么一個骨肉，雖說是個姑娘，那也是實實在在的心頭肉！
倘若就這么打壞了，那可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福遙應言，神色復雜地想要上前去扶薛瑤，卻被卻一把甩開。
薛瑤就那樣筆直地跪在那兒，一臉毅然道：“祖母，您若不明察，我就不起來了。”
聞言，在場一片唏噓。
薛老夫人更是差點兒兩眼一黑就那么昏過去！
關鍵時候，還是薛羲挺身而出，擋在了薛瑤前面，聲音柔和卻不失力量，“祖母，巫蠱之術并非小事，雖說東西在南院被發(fā)現(xiàn)，卻又不怕有心之人在背后推波助瀾?！?p> 薛羲在盛京城中名頭是極大的，又生的貌美，日后勢頭不小，幾乎算得上是薛府的寶貝明珠。
她又是少有能在薛老夫人面前說得上話的，此刻一開口，薛老夫人難得地靜默不語了。
思量再三，她長吐了一口氣，閉眼道：“罷了，小五就這么一個娘，這件事鬧出去薛府的名聲也不好聽。”
“但是！”話未說完，又陡然睜開眼，陰冷至極，“東西在南院被發(fā)現(xiàn)是事實，就算不是柳氏的錯，那也是她管理不周！”
“今夜尚且不論，明日起，逐出薛府，不得再踏入薛府大門一步！”
薛羲明白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她看向薛瑤，眼神關切，“五妹妹，這樣總歸是好的，你就聽祖母的？”
實話說，說這句話時，她心里并不安。
因為在她印象里，薛瑤一直都是個黏她母親的，這會子要她母親離開薛府并且永世不得回來，她又怎么會坦然接受呢？
然而出乎意料的，薛瑤僅思考了幾秒鐘，便點頭答應了。
她伏身在地：“多謝祖母開恩！”
起身后，看了眼薛羲的方向，同她對上了視線，投過去一個感激的表情。
后者則回以一個安然溫柔的笑容。
事情處理完，一群人幾乎都散了，而李管事卻刻意磨蹭著留了下來。
他細聲說道：“五小姐，這事賴不得小的啊?！?p> 薛瑤將柳夫人扶起，臉上早已一臉冷凝，“那李管事有頭緒嗎？”
柳夫人知道自己要走，薛瑤心里多少不會高興，于是嗔了她一眼，轉而撐著笑容面對李管事：“李管事，小五隨意慣了，您莫放在心上?！?p> 李管事心想，他哪能賴她隨意呢？他現(xiàn)在把柄可在她手里頭呢！
臉上卻堆著笑：“柳夫人說的什么話。”
末了，臨走前，經過薛瑤身側時靠近到她的耳邊輕聲道：“多注意南院里的人?！?p> 說完，徑直地離去了。
薛瑤頓了一頓，南院里的人？
南院里就那么幾個人，居然還能出內鬼，真是可笑！
這天晚上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薛瑤從房間里將大部分值錢的東西都收拾出來，準備拿去送給柳夫人。
“嘶嘶——”
一陣有節(jié)奏的聲音自院墻高處傳來。
薛瑤腳步一頓，抬頭望去，卻見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從天而降砸下來，緊接著，薛浪的臉就出現(xiàn)在院墻上。
薛瑤：“……”
薛浪從墻頭跳下來，拍了拍身上的灰。
他從袖子里抽出一個黃色的小袋子，遞給她，“喏，柳夫人出府必然艱難，想來這些細軟是用得上的?！?p> 薛瑤聽完一愣。
沒想到薛浪這小子還挺講義氣的。
她指了指地上的黑包袱，問：“這個是什么？”
薛浪看都沒看，冷哼一聲，“你那某個深明大義卻又迫于府規(guī)的姐姐托我送來的?！?p> 八成就是薛羲了。
可看他這副“你姐姐”的模樣，薛瑤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她俯下身子上前將包袱撿起，頗有些重量，拿在懷里仔細拍了拍灰塵。
薛浪語氣平緩了一些，“我沒她能干，私底下值錢的東西不多。”
薛瑤看著他，沒說話，只是鼻頭有些酸酸的。
“沒關系，”她道，聲音一哽，“謝謝你們。”
此等煽情的話一出，薛浪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嗐，多大點事，咱們都是兄妹，有啥好謝的……如果真的要謝的話，下次去芙蓉街，我必須要拿到那輛驢車！”
薛瑤破涕而笑，“那還有什么驢車？那不是限量版嗎？”
薛浪頭一仰，“那不管，總會有新鮮玩意兒出現(xiàn)的?！?p> 薛瑤附和著他：“好好好?！?p> ……
送走薛浪，薛瑤輕手輕腳地進了柳夫人的房間。
燈火搖曳中，柳夫人正在床前收拾東西。
見她來了，忙將她招呼過來，“小五，這些都是娘親手做的，日后你看日子穿。”
薛瑤低頭一看，滿床都是各式各樣的衣裙和鞋子，以及冬日用的一些小物什。
而反看柳夫人自己，卻只收了幾件簡單的衣服。
瞬間，她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上前，將自己的，以及薛羲姐弟二人送的值錢物品都塞進了對方手里。
柳夫人先是一愣，轉即無奈，“小五，娘用不上這些，你留著府里用，這些個丫頭婆子的，總用得上不少。”
薛瑤卻搖搖頭，“娘，府外不比薛府里，您用得上銀子的地方才多了去了?！?p> 況且，她到現(xiàn)在都還沒想到能將柳夫人安置在什么地方。
想了想，又道：“娘，這些日子先委屈您在客棧住幾日了，過段時間我會想辦法安置你的。”
雖然在這里她沒什么人脈，但辦法總歸是有的。
實在不行，求太子幫忙或許有所希望，再不濟，就去找蕭元徹……
柳夫人見她這副模樣，欲言又止，最終卻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她嘆了口氣，摸了摸薛瑤的頭頂，“小五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