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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替我當(dāng)大廚

第3章 一場交易

仙人替我當(dāng)大廚 椰香奶酥 2572 2023-12-13 09:06:00

  “阿,娘?”

  整個屋內(nèi)只有月光透著窗戶傾瀉而來的光亮,花招娣憑借著記憶和習(xí)慣了黑暗的眼睛來到了房門口,試探著叫了一聲。

  沒有應(yīng)答。

  但屋內(nèi)的爭吵還在繼續(xù),還有重物跌落的聲音傳來,房門并沒有上鎖,只憑著一根木制的插銷半掩著,輕輕一推便能打開。

  花招娣聽了一會,正要上前看看能不能幫上什么忙,下一瞬房門先她一步被從內(nèi)打開了。

  花母看清來人,后退一步,滿是淚痕的面頰上有一瞬的意外,在月色的映照下兩只眼睛含著發(fā)亮的水光,蓬頭的發(fā)絲有幾綹沾了淚水,黏在一處,雜亂異常。

  “阿娘,怎么了?”花招娣還從未見過她這般狼狽的模樣,忙慌張開口。

  花母眼睛直直地盯著花招娣,嘴唇動了動,側(cè)過身,先讓身后裝備完好的花父出了門。

  花招娣看著花父匆匆離去的背影,不敢多問,又轉(zhuǎn)過頭來。

  “你弟弟怕是染了熱毒?!被嘎曇纛澏吨鲁鰩讉€字。

  “熱毒?!”

  花招娣大驚,音量都不自覺地提高了些,沙啞而又尖銳。

  在她們這種人家,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數(shù)月前張嬸家的女娃就是因為染上此癥,高燒不斷,不到半日的時間便沒了呼吸。

  張嬸一家老來得女,都當(dāng)個寶貝似的,好容易等到娃娃能開口叫人,還來不及高興,突然來了這么一遭,人一下就沒了,這可如何受得?腦子一時沒轉(zhuǎn)過彎來,到現(xiàn)在人都是渾渾噩噩的。

  “阿娘別急,我去村頭?!被ㄕ墟钒瓮染鸵艹鲩T。

  村頭住著的王郎中,是村子里唯一會點醫(yī)術(shù)的,平時各家有個頭疼腦熱的,多半能被看好。

  “你爹已經(jīng)去了。”花母嗓音喑啞,似是下定了某種決心,用力拉住了花招娣的胳膊。

  那就好,花招娣聞言稍微松了一口氣:“那我——”先去看看小弟。

  話未說完,花招娣就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力道拽著她整個人往下墜,身形搖晃下踉蹌了幾步后終于站穩(wěn)了腳跟,垂眼望去,原是花母拉著她的雙手跪在身前。

  雙膝落下的瞬間,在干燥的泥地上揚起一陣塵土。

  “阿娘,你這是做什么?!”

  花招娣的眼睛都瞪圓了,緩過神來后忙伸手要拉她起來,心急但手里又沒多少勁,一下沒拽起來后自己也跌坐在地上。

  “招娣吶!求求你救救你弟弟吧!你離開花家,離開這個村子,走遠(yuǎn)點,越遠(yuǎn)越好!娘實在是沒辦法了,娘對不起你……”花母跪在地上,嗚嗚地哭了起來。

  為什么救弟弟,要讓她離開?

  像是一團(tuán)濕潤的棉絮塞住了喉嚨,直堵得讓人喘不上氣來,張了張口,卻沒能吐出半個字,花招娣的心中隱約有預(yù)感,但信任和情感始終阻撓著她往那個方向深思。

  可眼下,卻是沒法躲了。

  “大仙算過了,你和小弟命里犯沖,是此消彼長的關(guān)系,唯有不復(fù)相見才能正了因緣”,花母握著的手不自覺地收緊,剛止住的眼淚又倐的落了下來,呼吸聲越發(fā)的沉重,連肩膀都是顫的,“娘也不想這樣,求了符咒,減了吃食,就是希望能留下你,可現(xiàn)在小弟實在是快不行了,花家,花家的香火不能沒有他??!”

  所以,花家可以沒有她是么。

  像是一根巨大的冰凌落下,鑿破了腳底稀薄脆弱的冰面,刺骨的湖水將花招娣整個身子都吞沒,牙尖是顫的,心間是涼的。

  好容易被人撈上了岸,放在火堆旁取暖,自以為得到了救贖,卻發(fā)現(xiàn)濕透的衣衫上夾雜著的寒氣借著烤火的由頭直往身體里鉆,整個人都是冰冷黏糊著的。

  花招娣此刻的心很亂,撲通直跳,思緒團(tuán)作一團(tuán),復(fù)雜萬千。

  一面為花母的欺瞞鼻尖泛酸,那符咒原不是旺她,而是要提防著她;一面因得知了真相而驚駭,命格之說,竟應(yīng)驗得如此之快;一面為先前疑惑頓解而豁然,一面為花母哀求而無措,更有因花母所選非她的失落和心寒以及隨之而來的即將被拋棄的恐懼……可花母似乎也曾為她能留下而掙扎過,但花招娣欣喜一瞬,便無暇顧及了。

  “阿娘,我怕。”

  離開?那她又能去哪兒呢?

  花招娣無助地攀著花母的胳膊,凸起的眼球里盡顯依賴,帶著些許哽咽,話語一出,眼淚也跟著落下。

  “狠心的丫頭”,花母將花招娣的反應(yīng)默認(rèn)為不愿,驀地甩開她的手,涕泗橫流卻露出兇惡的神情,用嘶啞的聲音指責(zé)著她,“你這是不肯給你弟弟活路,你要害死他呀你!”

  “不,我沒有”,花招娣連連搖頭,想去抓著什么尋求依靠,卻因花母的起身終是落空,只能在地上哭喊著,“阿娘,不是這樣的!”

  花母卻仿佛瘋魔般,沖進(jìn)屋內(nèi),抱起花小弟又回來,瘋狂地把他往花招娣的懷里懟,嘴里怒吼聲陣陣:

  “這就是你想要的是嗎?好,那你現(xiàn)在就讓他死!”

  枯瘦的指尖在推搡中接觸到發(fā)熱的臉頰,柔軟卻帶著驚人的溫度,仿佛下一瞬就能將手指灼燒,而后弱小鮮活的生命也會消逝,花招娣嚇壞了,止不住地后退,然而干裂的手掌卻托著懷中的幼童苦苦相逼,讓她退無可退。

  花小弟也似是察覺到什么,滾燙通紅的臉蛋幾欲燃燒,已經(jīng)睜不開眼睛,神志不清地發(fā)出細(xì)小的呻吟,微弱卻聲聲穿透著花招娣的耳膜,叩問著她脆弱的心弦,仿佛下一秒就會在她面前生生斷了呼吸。

  花招娣內(nèi)心越發(fā)地恐懼,精神已經(jīng)瀕臨崩潰的邊緣,終是忍不住尖叫出聲:“我走!”

  此言一出,像是抽走了渾身的力氣,花招娣癱跪在地上,眼神失去了焦距,喃喃地重復(fù)道:“阿娘,我走。”

  “誒!”花母破涕為笑。

  花招娣逃也似的離開了花家,她也不知道該去哪兒,只失魂落魄地一路向前,等意識回籠,人已到了河邊。

  月光傾瀉,銀光粼粼的水面上,零星幾點的綠意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不愿他死,可她也想活,既如此,先填了肚子,熬過了今夜,走一步算一步,總會有辦法的。

  花招娣振作精神,碧綠的荇菜就在岸邊不遠(yuǎn)處,伸手去夠,水流又將它沖得更遠(yuǎn)些。

  眼看著就要脫離自己的能力范圍,花招娣心下一急,略略松了些攀住岸邊的力道,伸長的手臂更加用力,終于接觸到了油綠的邊緣,還沒來得及高興,長時間的饑餓和混沌的思緒讓人恍惚脫力,重心不穩(wěn),一頭栽進(jìn)河里。

  花招娣是會水的,但此刻冰冷的河水帶著能刺穿經(jīng)脈的凌冽,皮包骨頭的小腿傳來抽痛,只蹬了一下便使不上勁了,嗆了一大口水,掙扎不及,漂浮在河面上,順流而下。

  秋夜的河水刺骨,逐漸沒過了咽喉,花招娣齒間發(fā)顫,四肢無力,尋不到支撐,呼吸越發(fā)的不暢,腳底發(fā)沉,像是有一雙無形的手要拽著她一路下墜,可強烈的求生欲望又促使她奮力向上……

  她終是徹底沒力氣了,腦袋昏沉,瀕臨溺死之時,花招娣聽見一道溫柔和煦的女聲在耳邊絮語:

  她可以救她,但要借她的身體,在人間尋……

  花招娣已經(jīng)沒有精力顧及其他的了,想也不想就答應(yīng)了,無論代價是什么,此刻她只想活著。

  下一瞬,花招娣就感覺到整個身子暖洋洋的,四肢重新被灌入了力氣,能感受到但好像又不是自己的,靈巧地在水中劃動,輕易便游上了岸。

  【你,是,誰?】在意識陷入沉睡之前,花招娣盡力問出了句。

  “吾名帝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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