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那這樣豈不是——
【仙人,那這些紅薯只要放在靜止空間里面,就永遠都不會壞,也不用做成紅薯干延長儲存時間了!】
花招娣停下翻動鋪開紅薯片的手,瞪大了眼睛。
意料之內(nèi)的回答。
【那我現(xiàn)在曬得這些,豈不是平白糟蹋了?】
花招娣黯然眼眸,抿了抿嘴。
“你現(xiàn)在放回去,也是一樣的?!?p> 帝昭提醒。
【對哦!】
花招娣反應(yīng)過來,眼前一亮,方才一時沒轉(zhuǎn)過彎來,只覺著眼前的這些就是最終的不算好吃的紅薯干成品,實則她才剛剛切好來曬,還水靈著呢,生吃也是好的。
“你現(xiàn)下可有他事?”
帝昭先問了句。
【沒有啊,怎么了仙人?】
花招娣遲疑一瞬,搖了搖頭,新得的種子已經(jīng)播撒完畢,新結(jié)的蔬果也已經(jīng)擺放妥當,她心里雖還有些瑣碎的活計想折騰,但都不是什么要緊的事。
“這厚厚的紅薯干雖不甚滋味,但若是曬干成粉,倒是另一番景象了,可做成糕點,也可入湯菜,如果有興趣的話,倒可以嘗試一下?!?p> 【粉?是那種白白細細的粉嗎?加了水可以揉和成團的那種!】
花招娣聞言提起了精神。
花招娣對于粉的印象,來源于花母做饃饃時的講述,小麥,稻谷都可可以研磨成粉,口感會更加柔和些,雖有磨粉的器具可以借到,但她家里從不會去做這些。
在花家人的眼中,省事又能當飽的東西最為合適,換一種模樣只會平白浪費了時間和精力,況且磨粉意味著其中定有損耗,并不值當。
家里做饃饃的那些粉,也都是做工時帶回的,還有些粗糙,并不細膩,花招娣當初聽著阿娘對于精粉的講述,只覺得用這些粉做出的野菜饃饃已經(jīng)很是美味了,根本想象不出精粉的滋味。
“正是?!?p>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花招娣一躍到半空,搖搖晃晃地落下。
【仙人可是要教我做粉?!】
“這伙計可不輕松,若是你愿意的話?!?p> 帝昭并不勉強。
【愿意,當然愿意!】花招娣連忙答話。
自打她進了空間,一覺醒來后精力便無比的旺盛,就拿摘果這一事來說,換做是以往定要腰間酸痛,中途還得休息一趟,可現(xiàn)在她感覺就是一連收個三趟也不成問題。
“那便先將這些紅薯片切碎,越碎越好?!?p> 帝昭也不多言。
【誒!】
花招娣聞言掀起笊籬,一股腦將里頭的紅薯片倒進了竹筐里,留著返工。
整齊的紅薯片摞在砧板上,先成條,再成塊,以肉眼所見的速度成了一灘。
花招娣依言將切好的碎塊倒進了木盆里,動作之快,連她自己都有些驚訝了。
“找個粗點的木棒,搗碎?!?p> 花招娣便尋了先前處理過的砍下的枝干,橫面便有木盆的一半大小,上下使勁,沒一會,原本還能瞧見棱角的紅薯塊便被搗碎成漿。
地面放上一口洗凈的陶缸,上方在斜枝上掛了一個十字交錯系著的濾網(wǎng),花招娣騰起木盆,躍至半空,將漿水小心地傾倒,末了又用木鏟將盆底殘留的碎渣刮盡。
花招娣依言晃動濾網(wǎng),加速漿水的過濾,最終上了手,直到再擠不出水分才停下。
“方才的木盆拿來,將濾網(wǎng)上的渣滓倒進去,加清水細細搓揉,末了再過濾一遍反復三次即可?!?p> 花招娣依言照做,臨了,陶缸中的漿水又翻了幾倍。
【仙人,這便是紅薯粉了嗎?】花招娣好奇地伸手點了點陶缸中有些發(fā)黃的漿水。
“待一兩個時辰沉淀過后,倒去上方的水,留在缸底的便是了,屆時再依照你的法子,將它們鏟出曬干即可?!?p> 【好?!?p> 花招娣耐心等候著,繼續(xù)那些不要緊的瑣事,時不時過來看上一眼,見到不同時間段的水質(zhì)色澤變化,又是一陣驚奇。
——
黃二寶在長椅上蕩了蕩腿,挪了挪位置,左右坐不安生,又跑去門口左右張望,泄了氣回來趴在桌沿上,兩頰的軟肉被壓到變形,瞪大了眼睛巴巴地望著黃大寶:
“阿娘還不回來么?”
“再等等吧?!?p> 黃大寶也有些不確定,但阿娘不在,他也算是半個大人了,可不能慌了神,況且以往回來的晚也不是沒有的事。
“哦?!秉S二寶的擔心和忐忑都掛在了臉上,整個人都怏怏的,但還是乖乖聽話。
等到夕陽的最后一抹余暉也收斂了光芒,天邊黯然一片,一輪彎月已悄然升上了枝頭。
這般偏僻的地方,晚間狹窄的巷子里是不會點燈的,多數(shù)人家屋里也熄了燈準備歇息了,就算是點了燈也是浪費,更何況這片地方巷子狹小,人口又密,巡夜人也不常經(jīng)過這里,若是無人看顧的話,還有走水的風險,還不如黑燈瞎火的好。
焦慮隨著時間的流逝一點點地滋長,黃二寶又巴巴地跑去門口,還是沒見到熟悉的身影,慢吞吞地回到了原處,抿著嘴,也不吭聲。
“你平常不是最喜歡吃這個嗎”,黃大寶眼瞅著她面上的神情不對勁,忙翻了個千層糕遞過去,安慰道,“等這么久,餓了吧,先墊墊肚子?!?p> 黃二寶沉默著接過,狠狠地塞了一大口,熟悉的松軟香甜的味道接觸到舌尖時,淚水和嗚咽也一并流出。
“我要阿娘,嗚嗚!”
黃二寶張大了嘴,含糊不清地開口,整張臉都皺了起來,像是夏日忽來的陣雨,毫無征兆的,再沒有之前活潑和燦爛。
“你,你別哭了?!?p> 黃大寶慌了神,怕她噎著,伸手將半塊千層糕拿走,張了張嘴,想勸住,然而身邊傳來的陣仗卻更加大了。
兩只眼睛開了閘似的,淚止不住地流,嘴里還不停地大聲嚷嚷著,哭得太猛沒緩過氣來,打了個嗝,一頓一頓地喚著阿娘。
受這氛圍的感染,黃大寶本是那個開口勸著的人,也驀地紅了眼眶,內(nèi)心慌亂,已經(jīng)抑制不住地開始胡思亂想,他也不知道阿娘何時才能回來,從沒這么晚過,不會當真出什么意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