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這通電話前。
在甜心街69號居民樓外蹲守的老孫和小李遇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昏暗路燈下,遠處開來一輛奧迪小汽車。
小汽車緩緩朝69號居民樓前開,又在門側旁停下。目測那高檔豪華的奢侈程度,汽車至少要個五十萬以上。
車門打開,走出來一個男人,西裝革履,身長腿長,腰桿挺直,這才像個真正的高富帥。
不過,讓在場兩位警官感到納悶的是,這人俊眉星目,五官都在蕩漾著不明意味的笑意,渾身上下散發(fā)一種上位者的優(yōu)越感。他根本不是程飛。
來的人不應該是程飛嗎?
為什么是這樣一個男人?要知道這可是程飛答應陳慧的最后一天期限——后天了。
而且,現(xiàn)在是初入夜,華燈初上時。
這男的走到大門前敲門,“慧慧!你在家嗎?”
這親切的昵稱,讓老孫和小李面面相覷,這演的是哪一出?
再看那男人,雖然門沒打開,但他還是一副耐心的樣子。
不一會兒,“急什么?程飛等會兒!”陳慧怒氣沖沖過來開門。
誰知看見個俊朗的男子,反而滿心歡喜。她笑問:“親愛的,你怎么來了?”
沒等男人回答,她朝敞開了大門往外看,沒發(fā)現(xiàn)有其他人的影子。她好像松了一口氣,拉著男人的手到沙發(fā)前噓寒問暖,頗有些討好的意思。
“我沒有聽錯吧?她喊了一聲’親愛的’!”老孫刮刮臉頰,回頭問小李。
“那說明咱們一起犯錯了!”小李木木地說,說完立刻捂嘴。
但已經(jīng)遲了,老孫給他遞了一個眼刀子。
但這還沒完,他感覺小手臂很疼。低頭看,隊長狠狠扭了他一下,“沒大沒?。∵@是給你的懲罰!”
“呀——”小李正要大叫。
眼前出現(xiàn)一座五指山,老孫的手掌近在眼前,眼看就要壓下來。他果斷把慘叫憋回心底,繼而在心里吶喊:“老天!隊長是只吃人的老虎!”
童歌的電話在此刻響起來,老孫快速滑開接聽鍵。童歌的抱怨如黑夜的潮水般涌進耳朵里,一浪高過一浪。
聽完過程,她感覺一個頭兩個大,這個王女士不簡單,看起來柔柔弱弱,實際上是個內(nèi)心強悍的女人。
“麻煩了,這下又牽扯出一個大偉?!?p> 小李覺得好奇,“什么大偉?”
“王女士承認宋小凡把玩過彈簧刀,但又說黃金彈簧刀是從綽號叫做大偉的大學同學那里借來的?!?p> “預防萬一,那就找姓名里有個’偉’字的同學問問看。”小李建議。
于是,老孫通知童歌照做。走訪調(diào)查,童歌最擅長了。
剛掛斷電話,69號居民樓里傳來了劇烈的打斗聲。椅子砸桌子的聲音,骯臟的謾罵聲,尖利的還擊聲……
大門還是虛掩的,奧迪車還停在門前。仔細一聽,里面有兩男一女的叫罵聲。奇怪!剛才不是只有一個男人進去嗎?
老孫和小李面面相覷,立刻跳出路旁的草叢,直奔陳慧的家里。他們幾乎用身體撞開大門,但是屋里已經(jīng)狼藉一片。
說時遲,那時快!
一個休閑裝的男人手里正舉著一把紅木椅子,頃刻間朝著西裝革履的男人腦袋砸,“砰!”
西裝革履男人正是剛才從奧迪車上下來的的男人。他憑空伸手去格擋,毫無意外,手臂咔嚓一聲響。他的臉一下子變得很難看,慘白慘白!
紅木椅子很結實,沒有斷。
“哎呦!”一聲凄厲的慘叫聲過后。西裝革履的男人怒氣沖沖地叫囂,“他媽的,你真敢打人?”
他立刻掏出手機撥打110報警。
老孫沖過去,看見小白臉的額頭緩緩流出一行血。鮮血浸濕眉毛,流入了他的眼角,使他的眼球充血,像個鬼魅。
站在此男對面的人竟然長著一張略微熟悉的大餅臉,還有許多痘坑和正在結疤的痘印。
他站得正氣凜然,像是一座高山,不怕天更不怕地。只見他用一副看好戲的眼睛,等待小白臉打電話,“打不過就報警?這是哪里來的窩囊廢?送給我都不要,你怎么能要?。俊?p> 他手指著小白臉,面對著沙發(fā)上的女人質(zhì)問,看得出他滿臉憤怒。
而縮在沙發(fā)上的女人正是陳慧,她嚇得發(fā)抖。
仔細一看,就能發(fā)現(xiàn)她頭皮也有一處傷口和緩緩流出來的鮮血。此外,她的肩膀被碎裂的木塊扎進去。鮮血正在流出來,染紅了木塊。
木塊連接著一只斷腳的小板凳,垂下來,勾著肌肉。
“就算他是窩囊廢,也是比你強一百倍的窩囊廢!”讓所有所有人都詫異的是,陳慧的話把大餅臉踩進了塵埃里。
大餅臉抓起桌面的一只水杯,朝他頭砸,“看不出來你真不要臉,真勢利!以前我對你的好都喂狗去了嗎?就因為這個男的有點錢,你他媽的就哈巴狗似的跟上去???你簡直害人又害己,你當我是垃圾嗎?”
小李撲上去,卻沒抓中飄過頭頂?shù)乃?p> 陳慧沒說話,摸著平坦的小腹,眼睛閃過悲傷的表情。
他越說越激動,“說?。磕阏f呀?”
“沒了,都沒了。我們根本不可能,你還要我說什么?”
陳慧卻突然哭了,越哭越大聲,越大聲越哭得起勁。
仿佛她要把所有的悲傷和憤怒隨著淚水奔涌而去,淚水的閘門一旦打開,就無法關閉。
大餅臉狠狠朝地面的椅子踹了一腳,誰知椅子比他的腳硬。他反而抽氣,疼得把腳縮回來。緊接著,身體劇烈晃動了一下。
兩位刑警再也看不下去了。
報警電話撥通了,對面的人傳來了聲音。
老孫和小李及時掏出工作證展示給在場三個人看,“我們是刑警,凡是涉嫌打架傷人的都要帶回去問話?!?p> 西裝革履的男人于是掐斷電話。
程飛掃視了警察一眼,沉默,無視。
西裝革履的男人如獲大赦,沖過來告狀,“就是這個男的鬧事,長得像只大蛤蟆似的。你看他一進來就先對我動手,然后對慧慧又踢又罵的,就是一個瘋子!”
大餅臉越聽臉越黑。
老孫問:“你叫什么名字?”
“程飛!”
“很好,我們找你很久了?!彼玫搅诵闹幸苫笠丫玫拇鸢?。
“???”程飛摸不著頭腦。
她又問西裝革履的男人,“你的名字?”
“羅偉?!?p> “程飛進門之前,你和陳慧在干什么?”
“我們?我們還能干什么?陳慧是我女朋友,我來看她。”羅偉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如實坦白,“我們坐在沙發(fā)上,結果就被這只沖進來的大蛤蟆打了?!?p> 程飛罵道:“媽的,我不打死你,都算你運氣好!你就一個小白臉,有點背景就出來亂勾搭女人。別在我面前得瑟叫囂,否則我要你好看!”
說完他順手又抄了一只茶杯扔過去。
“哎呦!”羅偉慘叫一聲。
事情只在一瞬間,這程飛的速度很快。不過事后,他的身體晃了晃。
老孫和小李先把傷者帶到醫(yī)院處理傷口,為方便行事,順便帶程飛一起去。
不過,誰也沒注意到陳慧家的地面有一把帶血的小刀。
吾名大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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