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遇
夜幕降臨,天空飄起了細(xì)細(xì)的毛毛雨,不一會兒的功夫,地面已經(jīng)濕了一大半。
晚上八點左右的時候,街上的門店依舊燈火通明,絡(luò)繹不絕的轎車穿梭于四通八達(dá)的馬路,街上的行人看起來比白天少了很多。
悅色旗袍店,落地窗前倒映出一個美麗的倩影,她身穿一襲月牙白的繡花旗袍,身材婀娜多姿,順滑烏黑的長發(fā)被一根銀簪挽起,整個人看起來明媚動人。
顧時遙目光望向遠(yuǎn)方,漸漸地陷入了沉思當(dāng)中。
她怎么都想不明白,一覺醒來,她竟然來到了一個類似民國且動蕩不安的年代。
陌生的環(huán)境,陌生的年代,她甚至有些懷疑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可偏偏那些人,那些環(huán)境都是真實存在的。
忽然,一陣悅耳的鈴鐺聲音猝不及防地響了起來,這道聲音瞬間拉回了顧時遙的思緒。
這么晚了,誰還會上門挑選旗袍?
顧時遙輕掀起眼皮,抬眸望去,一個身穿軍裝渾身是血的男人闖了進(jìn)來,男人五官俊美,冷傲孤清,即使一身狼狽,也絲毫遮掩不住他一身的貴氣。
顧時遙皺了皺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她一眼便察覺出這個男人的身份,他怎么可能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物。
身穿軍裝,又是受了傷的男人,很明顯,麻煩找到她身上來了。
受傷的男人一推門便撲倒在了地上,他將懷中的兩根金條扔向顧時遙的方向,嗓音略有些虛弱無力:“把我藏起來,這兩根金條就是你的了。”
一出手就是兩根金條?
顧時遙覺得自己剛剛的猜測一定沒錯,這是一個有權(quán)有勢又被人追殺的男人。
這種人她不能收留,他會給她帶來滅頂之災(zāi)。
“我不要金條,你趕緊給我走?!鳖檿r遙微微側(cè)著身體,緊抿著紅唇,一副警覺性很高的樣子。
她來到這個年代也有小半年了,費心費力地賺了點錢開了個旗袍店,現(xiàn)在這家旗袍店特別受歷城名媛小姐以及貴太太的喜愛,她可不想因為一個來路不明的男人讓自己平白無故地惹上禍端。
慕熠臣雙手支撐著地面,坐在地上,他眸光微冷:“如果你不幫我,等會兒外面的士兵闖進(jìn)來抓人,我就告訴他們你是我的同伙?!?p> 他神色冷漠,說話的語氣似乎帶著威脅,又帶著警告,如今他已經(jīng)闖進(jìn)了這家旗袍店,如果冒然再出去的話,恐怕會被外面的士兵發(fā)現(xiàn)。
顧時遙攥緊了拳頭,她睥了一眼坐在地上的男人,按壓住心中的怒火:“你這是在害我?!?p> “你覺得那些士兵會相信你的話,還是會相信我的話?”慕熠臣絲毫沒有遮掩眸中的狠厲,他冷笑了一聲:“在性命攸關(guān)時刻,拉上一個墊背的也不虧,尤其是像你這么漂亮的女人。”
他想置她于死地。
顧時遙氣憤地瞪了他一眼,這種胡攪蠻纏不怕死的男人分分鐘都能要了她的性命,她沉默了幾秒,忽然間,她狡黠的目光瞬間一閃而過:“你跟我來?!?p> 慕熠臣忍著傷口的疼痛站了起來,他跟在顧時遙身后,低垂著眸子,心想,此女子果然不是尋常女子,她的身份真的是一個普通的旗袍店老板嗎?
剛剛她見他闖進(jìn)來的時候,臉上沒有出現(xiàn)任何慌亂的表情,她沉著冷靜的樣子有些不像普通百姓的反應(yīng)。
慕熠臣跟著顧時遙進(jìn)了一個試衣間,他眸光掃了一眼周圍,發(fā)現(xiàn)周圍并沒有可以藏身的地方。
她敢捉弄他,是不想活了嗎?
他皺著眉,臉色難看:“你要我藏在哪里?”
顧時遙轉(zhuǎn)身,嘴角勾起,似笑非笑地雙臂抱懷:“我這里確實沒有藏人的地方,可是我有辦法能讓外面搜捕你的人進(jìn)來找不到你?!?p> 男人挑眉,看向她。
顧時遙往前走了幾步,從一排架子上挑出了一件黑色的旗袍,她扔到慕熠臣身上,說話的語氣變得十分溫和:“這件黑色旗袍是本店最大的尺碼,你穿上它,一會兒我給你找個假發(fā)戴上,保準(zhǔn)他們認(rèn)不出你?!?p> 什么?
慕熠臣覺得自己的耳朵出現(xiàn)了問題,他驚訝地睜大了眸子,反問道:“你的意思是讓我扮成女人?”
想他堂堂云州城督軍,手底下士兵無數(shù),如果今日不是歷城督軍設(shè)了一場鴻門宴,他也不會淪落到被人追殺的地步。
他低頭攥緊了手中的旗袍,那力度像是要把它撕碎一般。
顧時遙臉上帶著笑意,她冷靜地看著他:“我這旗袍貴著呢,趕緊脫衣服,否則他們一會兒查到我的店鋪,你覺得你有本事逃得出去嗎?”
她拍了拍慕熠臣的肩膀:“性命要緊,今日之事,我絕對不會對外透露一個字?!?p> 顧時遙催促了他一聲,丟下這句話離開了試衣間。
慕熠臣咬牙切齒地?fù)Q上了手中的旗袍,換上旗袍后,他低頭往下看了一眼,然后用力地往下扯了扯裙擺,旗袍的長度剛剛到大腿處。
慕熠臣皺著眉,臉色鐵青地走了出來。
顧時遙見此,很愉悅地笑出了聲音,剛才他威脅她的事情完全可以忽略不計了,她隔空扔給他一個假發(fā)。
慕熠臣?xì)獾瞄]了閉雙眼,小腹處的傷口越來越疼,他臉上冒著一絲冷汗。
顧時遙走到他跟前,貼心地給他戴上了假發(fā),一頭黑色的長發(fā)垂到了他的腰間。
顧時遙滿意地點了點頭,她把手上的抹布遞給了慕熠臣,沖他示意了一下:“一會兒你就裝聾作啞,蹲在那里擦地。”
慕熠臣深吸了一口氣,她真的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的模樣,她的言語,他這輩子恐怕都沒齒難忘。
他認(rèn)命地拿著抹布蹲在了地上,就在蹲下身體的那一刻,一隊身穿軍裝的士兵推開了悅色旗袍店的店門。
為首的男人掃了一圈周圍,看見店內(nèi)只有兩個人,他左手往上一抬:“給我搜?!?p> 顧時遙淡定地把手中的東西一放,安靜地站在一旁。
當(dāng)她看見士兵們把她的旗袍肆意地丟在地上,下一秒,她不淡定了,她往前邁了一步:“長官,我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平民百姓,你這樣肆意搜查我的小店,以后還讓我怎么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