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院通知章嘉澤,由于提交了新的證據(jù),已按法律程序,對此案件進(jìn)行再審。再審定在下月初開庭。
掛上電話,章嘉澤的心里,對這件事情依然抱有一絲希望。法院能夠啟動再審程序,說明我國在法治程序上還是很健全的,但再審結(jié)果究竟如何,他現(xiàn)在也不得而知。章嘉澤的心里,隱隱有一絲擔(dān)憂,那就是一旦這個再審敗訴,他會怎么樣?那樣的話,后果就很嚴(yán)重了。
對于沒有定論的事情,章嘉澤一般都不會去考慮。焦慮沒用,擔(dān)憂沒用,慶幸沒用,唯一的能做的,就是等待。
到了晚上,章嘉澤以為宋雅竹會回家,結(jié)果一直等到晚上十點(diǎn)多,章一諾哭著要媽媽無果只好上床睡覺之后,章嘉澤終于忍不住給妻子打了個電話,可是傳來的卻是“你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jī)”。
“喲呵,還關(guān)機(jī)了?看來今天是不打算回來了?”章嘉澤這樣想著的時候,默默地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尋思著下一步該怎么做。
如果是在以往,他一定會打遍宋雅竹的親朋好友,逐一詢問宋雅竹的下落,但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覺得沒有必要再這樣做了。
這樣做的后果只會是:讓全世界的朋友都知道他和妻子在鬧矛盾。
他也深信,作為一名成年人,宋雅竹有能力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因此,宋雅竹的手機(jī)既然關(guān)機(jī),那他也就沒什么可擔(dān)心的了。
唯一的擔(dān)心,就是章一諾睡覺之前,一直哭喊著要媽媽。
還有,宋雅竹畢竟身懷六甲,萬一有一個意外,問題可就麻煩了。
看著這會正酣睡的小家伙,章嘉澤忍不住給女兒擦拭掉臉上的淚痕。他不希望女兒第二天一覺醒來,臉上依然帶著淚痕。
章嘉澤回到沙發(fā)上,選了一部電影來看,看完后已是凌晨快一點(diǎn),他只好沉沉睡去。
第二天,重復(fù)著頭一天的生活。章一諾被黃秋容送到了幼兒園,章嘉澤坐在書桌前,想要寫策劃方案,但心緒不寧,無論如何進(jìn)入不了狀態(tài)。
搞寫作的人都知道,要是心情不寧靜,是無法寫出東西來的,即使能敲打一些文字出來,當(dāng)卻不能觸及讀者的心靈。
章嘉澤懊惱地抓扯著自己的頭發(fā)。
對于一個寫作者而言,不能靜心是最痛苦的一件事情。
而眼下面臨的困難,讓他心煩意亂。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后院不穩(wěn),前方不定,看來,“安定團(tuán)結(jié)和諧”對于一個家庭來說,同樣十分重要。
這樣的狀態(tài)一直持續(xù)到第6天。
6天過去之后,宋雅竹一直沒有回家,也沒打過一個電話。
章嘉澤原本的期待,變成了萎靡不振?!昂冒∧銈€宋雅竹,即使我得罪你了,但孩子沒得罪你吧?你竟然連孩子都不回來看一眼,孩子每天都哭著要媽媽,你竟然如此狠心!”
第7天一早,章嘉澤還在睡夢中,突然,門口傳來砰砰砰地敲門聲。
與其說是敲門,不如說是踢門。
章嘉澤這幾天的睡眠一直很差,好不容易才在凌晨剛剛睡去,這下又被人打擾,只好唉聲嘆氣地去開門。
打開門一看,宋雅竹蓬頭垢面地站在門口。
章嘉澤心里一驚,心想她怎么變成這樣了?看模樣是去當(dāng)乞丐了?
章嘉澤正準(zhǔn)備說:“你竟然還知道回來?!”
而宋雅竹卻連正眼都沒瞧,一把推開章嘉澤,由于用力過猛,身懷六甲的宋雅竹自己卻差點(diǎn)被反推在地,嚇得章嘉澤趕緊伸手去一把扶住,卻被宋雅竹粗暴地打開。
看宋雅竹那紅腫著的眼睛,章嘉澤就知道出問題了,而且是大問題。
果然,宋雅竹沖進(jìn)屋里,在文件柜里一陣翻箱倒柜,然后找出兩個鮮紅的本本,對著章嘉澤,氣憤地說道:
“走吧——”
章嘉澤定睛一看,這兩個本本正是結(jié)婚證書,他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心想這瘋女人竟然來真的了?
看宋雅竹那神態(tài)堅定的模樣不像是開玩笑,章嘉澤才意識到事情的嚴(yán)重。
可……可自己真的沒做什么啊,難道這就要走到……離婚的地步?這瘋女人難道是真的瘋了?她……她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自己的面還得看看孩子的面啊,她就怎么能忍心……離……呢?這不應(yīng)該啊……
章嘉澤想,這女人一定是走火入魔了,一定是抑郁癥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