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宋雅竹和往常一樣,沾上枕頭便睡著了。而章嘉澤卻為明天的會面緊張起來,他在床上翻來覆去,怎么也睡不著。
第二天,章嘉澤精心打扮了一番后,便早早來到House咖啡館內(nèi),找了個角落坐下。
壓低的鴨舌帽、還換上了黑框眼鏡,手里拿著一本雜志隨意的翻閱著。章嘉澤對自己今天的扮相很是滿意,他心想,就算是宋雅竹來了,可能也發(fā)現(xiàn)不了他吧?章嘉澤一面喝著咖啡,一面盯著咖啡館的大門。
“啪嗒,啪嗒,啪嗒?!?p> 十多分鐘后,一名身著名牌襯衫、戴著黑色墨鏡、梳著大背頭的男子從外面走了進來。他手持一個黑色公文包,皮鞋擦得錚亮,不停地向四周環(huán)顧。
雖然此人的墨鏡遮住了他一半的臉,雖然從來沒見過面,但此時,章嘉澤還是一眼就斷定他是龔成。
或許,這就是一種心靈感應吧?
看到龔成的那一刻起,章嘉澤的內(nèi)心是憤怒的。他在心里將龔成罵了無數(shù)遍,恨不能沖上前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領,然后左右兩個耳光,打得他滿地找牙。
而且,這一幕,在章嘉澤的腦海里閃現(xiàn)了無數(shù)遍。
但在現(xiàn)實面前,章嘉澤還是忍住了。
很顯然,龔成也一眼就看出角落里坐著的這個年輕人就是章嘉澤。
龔成坐下來,冷冷地問了一句:
“你就是章嘉澤吧?”
章嘉澤并不愿意多說話。此時此刻,他覺得哪怕對他說一個字都是多余,都懶得應付。
但禮貌和修養(yǎng)還是促使他輕輕地點了點頭。
龔成也不介意,先是點了杯咖啡后,而后語氣輕佻地率先開了口:
“章作家,最近過得怎么樣?”
章嘉澤不甘示弱:
“還行吧,托網(wǎng)友的福,過得還不錯?!?p> 龔成笑了兩聲:
“今天來,不為別的。開門見山地說吧,我準備以污蔑罪正式起訴你,提前告知你一聲,準備收律師函吧?!?p> 章嘉澤簡直被龔成厚顏無恥的樣子給驚到了,自己還沒給他遞律師函呢,他竟然還惡人先告狀。
可想到自己和老吳的計劃,章嘉澤抑制住了心底的怒氣:
“身正不怕影子歪,污蔑罪?什么罪我都不怕你!倒是你,盜用別人的小說賺錢的滋味,還不錯吧?”
龔成擺出一副詫異的表情:
“盜用別人的小說?誰?我怎么不知道?再說了,你看我龔某是差錢的主兒嗎?叱!”
說完,他還不忘露出一個輕蔑的鼻音。
章嘉澤料到龔成不會承認,接著說:
“您貴人多忘事,把偷我的稿子這件事都忘了?”
龔成哈哈大笑起來:
“章作家,你這是開什么玩笑?偷你的稿子,我至于么......如果你實在崇拜我,想給我當寫手,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還有,你別白費功夫想要錄音取證了,做得這么明顯,誰會上你的當?我反倒要提醒你注意,動不動就說我偷你的稿子,說話可是要講證據(jù)的。不過也好,這正好可以作為你污蔑我的證據(jù)?!?p> 看著龔成這么囂張,章嘉澤氣不打一處來,簡直想要罵臟話。
不過章嘉澤終究沒這么做,只是按原定計劃說道:
“實話跟你說,我的第二本小說《秋天跑不過白馬》已經(jīng)完稿了,我已經(jīng)談了出版。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到時候,咱們看看誰污蔑了誰!”
章嘉澤這么說,其實是故意引誘龔成上當。
龔成是什么人?有錢人。他出書不為錢,而是為了出名。如果章嘉澤這本小說真的出版,大家對比龔成的第二本書來看,真相就一目了然了。不論官司是輸是贏,相信大多數(shù)人都會選擇相信章嘉澤。而龔成呢?即便贏了官司,也會被冠上抄襲的名號,這是龔成最不愿意看到的結(jié)果。
原本,按照老楊和章嘉澤的計劃,聽到這個消息的龔成,肯定會迫切地想要得到章嘉澤的稿件,阻止他出書。而章嘉澤便可以假裝受到誘惑,約龔成下次攜出版社編輯前來商談。而到時候,他們就能想辦法取得龔成及其隨同人員的對話錄音。
可他們沒想到,這個計劃,實在錯得離譜。
“好啊!正好我第三本書也快出了。到時候,咱們就看看,群眾的眼睛是不是雪亮的?!?p> 當龔成輕描淡寫地說出這番話時,章嘉澤如同被一盆冷水從頭灌到腳,希望的火苗瞬間給澆滅了。
龔成看了看表,接著說道:
“時間不早了,話我就說到這兒。當然,我這人也不是不通情理。如果你刪了微博,并發(fā)表道歉聲明,向我鄭重道歉,我可以考慮撤銷對你的訴訟?!?p> 說完,龔成便毫不猶豫地轉(zhuǎn)身離去。
章嘉澤看著龔成的背影,氣得咬牙切齒。要不是他還算理性,早就沖上去把這個“油膩的中年男子”胖揍一頓了。
龔成到底在打什么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