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夜聽得很認真，看向坐在窗戶前面的病人，幾乎可以斷定這不是妄想癥，不是只有他一人擁有記憶，而是其他的人的記憶都抹去了一部分。
那個被抹去的部分就是顧某某，就像被從人們記憶里抹去的江小畫一樣。
“能講一下關于那個幻想出來的人的事情嗎？”蘇夜覺得這個人的身份應該也是個線索。江小畫讓他找靈虛子的設計者，難不成被幻想出來的人還和靈虛子那個NPC有關？
那么靈虛子的原型很可能就是這個顧某某，前任策劃的記憶得不到認同，所以他干脆將這個只有自己記得的人編到了游戲中。
“這個我真的不清楚，他也只是一開始提到那個人，后來雖然不提了，可從行為上來推斷他還是認為那個人是真實存在的?！?p> “介意我和他說幾句嗎？”蘇夜走到輪椅邊上，看到病人沒有血色的臉上是一雙空洞的眼睛，雖然在看天空，卻更像是在看虛無。
得到了家屬的同意后，蘇夜將輪椅轉過來面對自己，看著病人的眼睛，開口說了幾個零碎的詞：“游戲、協(xié)助者、抹去、比賽……”他頓了頓，繼續(xù)說，“江湖、靈虛子、顧……”
就在顧字說出口的時候，他看到對方眼睛里有一閃而過的神色。
“我說話你能聽到的是嗎？”
對方又沒了反應。
之后，無論蘇夜說什么，即使帶有“顧”這個字，對方也都沒有反應了。
他知道，這邊的線索暫時只能到這里了，除非可以找到那個“顧某某”的名字。而這世界上唯一能夠找到“顧某某”相關的，大概只有《江湖》了。
又回到了游戲之中……
蘇夜緊皺著眉頭，居然有一種宿命感，就像是被人安排好了一樣，無論你怎么繞，都要繞回到這個點。按照著所規(guī)劃好的路線去走，即使偏離，最后的終點也是不變的。
NPC的設計不可能是說要做就能立刻做出來的，尤其是像靈虛子這種作為門派宣傳的NPC，一定會有比較詳細的人設。
與病人家屬告別后，蘇夜又去了游戲公司。
卻被告知，關于靈虛子的設計方案全部都是由前任策劃獨立保管的，出事離職后，他的家人把東西全帶走了。家屬認為他太專注于游戲設計，才導致臆想癥，于是把手稿資料全部都燒掉了。
這樣一來，線索就斷了。
蘇夜離開游戲公司的時候已經(jīng)傍晚了，一天的奔波加上沒吃多少東西，讓他有些暈。白天黑夜交替時，天邊的紅霞像是血，他看著夕陽一點點落下，覺得越發(fā)無力。
不，不能就這么放棄了。
也不是完全斷了線索，所有稍有知名度的NPC，在官方的設定集中都有記載，他沒去怎么翻過，并不代表著沒有其他人翻過。
玩游戲，有一類人不喜歡打架、也不喜歡打副本，他們更熱衷于劇情任務，去體驗一個個關于江湖的故事，其中有些人還會去深究劇情的前因后果，挖出NPC鮮為人知的故事。
而京華煙云幫會中，就有這么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