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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嬌又媚,瘋批太子奪我入東宮

出獄

  裴宴出獄那一日,梁昭親自去了大牢迎接他。

  天氣已經(jīng)回暖,她只披著薄薄的一層披風(fēng),在陰霾的天氣中被風(fēng)吹得獵獵作響。

  “嫂嫂,皇兄為何還未出來?”年幼的裴云到底是小孩子,等的有些不耐,微微仰頭看她。

  梁昭摸摸他的頭:“皇兄自然要好好梳洗一番才能來見你啊?!?p>  她在昨夜就已命人將裴宴往日所穿戴的衣物帶入了大牢。

  無論如何,裴宴始終是太子,至少在外人面前,不能失了體面。

  “嫂嫂,皇兄為何會去牢里?我聽奶娘說,去牢里的都是壞人,那皇兄也是壞人嗎?”

  “去牢里的不一定是壞人,也有可能是做錯了事,你覺得皇兄是壞人嗎?”

  “我覺得皇兄不是壞人!”裴云的聲音明亮了許多,“皇兄會教我讀書寫字,給我?guī)m外的好吃的好玩的,皇兄還有嫂嫂這樣好的人,皇兄一定不是壞人!”

  “恩,皇兄只是做錯了事,既然做錯了事,自然要去接受懲罰?!?p>  “那皇兄做錯了事,嫂嫂會原諒他嗎?”

  梁昭的手一頓,一時間說不清是什么滋味,莫名覺得心里苦澀難捱。

  這時牢門大開,梁昭聽著熟悉的腳步聲朝她走來,忽然覺得有些喘不過來氣。

  很快,腳步聲在她面前停住。

  “皇兄”裴云歡快地叫了一聲。

  “阿云?!?p>  “皇兄,我好想你,嫂嫂也很想你……”

  “阿云,”梁昭忽然厲聲,嚇了裴云一跳。

  裴云有些委屈地嘟囔:“嫂嫂……”

  梁昭想她此刻的臉色一定很難看,因為許久都無人說話。

  于是她輕咳了一聲,用冷淡的聲音道:“回宮。”

  回到清云殿,梁昭讓紫錦將祁玉早就準(zhǔn)備好的藥端了出來,讓紫錦親自看著他喝了下去。

  裴云圍著他皇兄轉(zhuǎn)個不停,吵吵著給他帶宮外的小玩意兒,這一刻,清云殿內(nèi)才仿佛有了些生氣。

  “陛下應(yīng)該溫習(xí)功課了?!?p>  梁昭輕輕淺淺一句,紫錦便明白她的意思,將裴云帶了出去。

  隨著門被關(guān)上,偌大的殿內(nèi),只剩下梁昭和裴宴。

  安靜地,能聽見彼此呼吸的聲音。

  “從今以后,你就在清云殿住下,沒有我的命令,哪也不許去?!绷赫芽桃庾屪约旱穆曇衾淠孟襁@樣,才能表達(dá)她對裴宴的厭惡。

  裴宴沒說話,但梁昭能聽見他朝她走近的腳步聲。

  梁昭的心緊繃起來。

  她喜好安靜,搬到清云殿后,直接將殿外值守的侍衛(wèi)都遣散了。紫錦帶著裴云去了書房,此刻殿內(nèi)無人,裴宴想要捏死她,如同捏死一只螞蟻那般簡單。

  梁昭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后悔忘了問祁玉他配制的藥什么時候才能見效。要是現(xiàn)在裴宴武功未失,想必今日她是逃不了了。

  慌亂中,梁昭的腳被椅子絆了一下,整個人朝后仰倒。

  這下好了,不用裴宴動手,她自己先把自己解決了。

  但意外之中的疼痛并沒有襲來。

  一雙大手摟住了梁昭的腰肢,直接將她帶起,一個不慎,跌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熟悉的感覺紛至沓來,這一刻仿佛在夢中。

  “小心?!笔桥嵫绲穆曇?。

  梁昭忽然覺得有些恍惚,雖瞧不見他的臉,但他說話的聲音,一如當(dāng)年我與他初見。

  他已許久未曾與自己如此溫言細(xì)語,自梁昭眼睛看不見之后,他們之間仿佛隔著一堵墻,彼此之間再未曾交心。

  待梁昭站穩(wěn)后,裴宴立刻收回了手。

  此刻的氣氛著實有些尷尬,這聲謝,道還是不道?

  不過不等梁昭糾結(jié)完,裴宴先開了口:“我先出去了?!?p>  聲音十分冷淡。

  梁昭被他這冷淡的聲音一激,心里莫名煩躁,轉(zhuǎn)過身背對著他,不想同他說話。

  裴宴立了片刻,轉(zhuǎn)身出了殿門。

  聽著門被關(guān)上的聲音,梁昭緊繃著的神經(jīng)終于有了些放松的意味。

  她摸了摸被裴宴摟過的腰肢,那里,仿佛還有他手掌留下的余溫。

  當(dāng)天夜里,梁昭被一陣琴音吵醒。

  如今已是初春,她的睡眠比嚴(yán)冬時好些了,紫錦也不必夜夜守在她的身邊。

  披上外衣,梁昭摸索著朝門口走去。打開殿門,熟悉的琴聲更加清晰地傳入她的耳中。

  她怔怔站在門口。

  即便三年未再碰琴,但這首曲子,早已在她心頭刻下了印記。

  她與裴宴在嘉云關(guān)時共同譜寫的《相思訣》。

  琴聲不停歇地闖入梁昭的耳膜,那些刻意遺忘的記憶紛紛回到了腦海里。

  梁昭與裴宴的初遇,是在嘉云關(guān)外。

  彼時她還是無憂無慮的東庭公主,從祁山學(xué)藝歸來,被父皇派到嘉云關(guān)的燕麟城。

  嘉云關(guān)作為東陽和南梁的交界之地,是一處極為清寒之地。

  而燕麟城則是東陽的駐軍之所。

  梁昭十三歲時來到嘉云關(guān),同時與她一起的,還有左丞相家的二公子,左無因。

  只不過,梁昭十分討厭他。因為他是父皇為她定下的駙馬人選。

  不知道他是哪根筋出了問題,也大概是好日子過膩味了,偏偏要和自己一起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

  出發(fā)那天,梁昭騎著馬,瞧著官道上乘著轎,因為路旁飛揚的塵土而捏起鼻子的紈绔公子有些嗤之以鼻。

  這樣的男子,才不配做她的駙馬呢。

  她梁昭要嫁的人,定是這世間獨一無二的英雄男子。

  于是,她揚鞭策馬,將左無因遠(yuǎn)遠(yuǎn)甩在了身后。

  此時正是寒冬臘月的時節(jié),臨行前雖被囑咐過一定要和隊伍一起走,去嘉云關(guān)的路不比其它。

  但梁昭年少氣盛,又自覺在祁山學(xué)到了本領(lǐng),更加上不愿和左無因同行,于是將所有叮囑拋之腦后。

  很快,她便遇到了,終其一生始終無法度過的劫難。

  越往嘉云關(guān)方向走,積雪越厚,很快,馬的腳步慢了下來。

  此時雪越下越大,兩旁的樹枝上全是雪壓斷枝丫的聲音。

  前方一片茫茫白色中,非常突兀地出現(xiàn)了一抹扎眼的紅色。

  越前進(jìn),那抹紅色越發(fā)明艷,直到近處才看清,那竟是一個穿著紅衣的黑發(fā)女子,正背對著她。

  梁昭勒住了韁繩,驀地警惕起來。

  到嘉云關(guān)的路上并無人煙,這條路上幾乎只有官家人才會走,更何況,雪下的如此之大,又怎么會有人一動不動站在雪地之中?

  梁昭在距離她五米的地方停了下來。

  那人還是一動不動,仿佛絲毫沒有生氣。

  梁昭的心提了起來,這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要是個人攔路打劫,她倒是可以斗一斗,這要是個女鬼……

  想到這,梁昭用力拍了拍腦袋,這大白天的哪里來的女鬼?

  也許是她的舉動驚擾到了那人,眼前的紅衣女人忽然咯咯笑了起來,讓人頭皮發(fā)麻。

  梁昭按緊了腰上的配劍,只要她一有動作,便飛快抽出劍來。

  這時那人慢慢轉(zhuǎn)過身,露出了一張恐怖的臉。

  梁昭被她嚇了一跳,那是一張怎樣的臉?

  她的鼻子已經(jīng)沒有了,仿佛是被什么東西咬下來的,坑坑洼洼參差不齊,半邊臉已經(jīng)腐爛,隱隱約約可見蠕動的蛆蟲,血紅的嘴唇,偏偏還笑地風(fēng)情萬種,配上那盈盈一握的腰肢,弱柳扶風(fēng)的姿態(tài),當(dāng)真是讓人頭皮發(fā)麻,恐怖之極。

  “你是誰……是人還是鬼?”梁昭的語氣有些不足。

  饒是她再膽大,面對這樣一張臉,也是有些害怕的。

  那紅衣女人上下打量了梁昭好幾眼,眼睛里露出貪婪之色,“小姑娘長得可真漂亮,”她摸了摸自己已經(jīng)快要沒有的臉,“要是長在我的臉上,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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