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愣了下,有些緊張地下意識四處看看,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其實我不是來找你的?!?p> “那就滾?!?p> “誒?這又不是你家我愛怎么走怎么走?!?p> 江辭從那邊翻回跳下來,一幅顧言不走她就走的架勢,在快擦肩而過時顧言拉住江辭。
“你……”
“你離我遠點,不然就近一點“
江辭冷冷地斜了顧言一眼,甩開他的手,剛邁一步就聽見后面?zhèn)鱽硭实幕卮稹?p> “行啊?!?p> “行什么。”
“那就近一點唄,你看你都沒有朋友,以后也許我可以……”
顧言話沒說完,江辭突然轉(zhuǎn)身揪住他的衣領(lǐng)。
“喂,別隨便說這種話。“
和江辭有些怒氣的眼神對視,顧言又愣住,但也還是第一次這么近距離看她,她的瞳孔像在顫動。
“交朋友不好……”
顧言話沒說完被猛地打了拳,差點咬了舌頭,一臉震驚且疑惑地剛抬頭又看見一拳向他臉打來,趕緊用胳膊擋,怎么躲也不好使,雖然不是很疼但一拳又一拳捶在他胳膊上還是很不得勁,好好的怎么突然被打。
“停停停,大姐你贏了,手下留情喂?!?p> 顧言無奈嘆氣,反手抓住又要打下來的手,兩只手都緊緊抓著任江辭怎么向后掙也掙不開。
“你干嘛突然打我?!?p> 江辭低著頭看不清神色,手攥得更緊了些,還有些抖。她突然抬頭想說什么,沒想到猛地撞了顧言的下巴。
顧言吃痛松開手揉著生疼的下巴。
“你怎么還耍陰招拿頭撞我……頭沒事吧?“
他好像是第一次見江辭會有愧疚又不知所措的神情,有些稀奇,伸手忍不住揉了揉那蓬松的短發(fā)。
江辭一驚向后退去用力揮開顧言的手,眼睛睜得比平時沒睡醒似的大,但又很快皺起眉,顧言愣了下趕緊擺擺手。
“誒,我不是……”
話又沒說完,江辭一把把他推倒,不等他反應(yīng)過來已經(jīng)跨坐在他腰上用力揪著他的衣領(lǐng)。
“不要總是笑,你這個惡心的家伙?!?p> “我……”顧言張了張口說不出話,又莫名深陷那雙淺色的映著他的眼瞳,腦子里有些空白。
“你是廢物嗎?為什么不打我。”
“我為什么要打你?!?p> “我打你了,被女人打的男人不是很丟臉嗎?窩囊廢,整天在那里笑,像狗似的叫一聲就過去,別人的錯也往自己身上攬,你以為這樣會有人感激你嗎?虛偽,惡心,廢物……”
江辭的眼睛有些發(fā)紅,手也有些發(fā)抖,漸漸小了聲音突然起身向外跑,顧言還沒反應(yīng)過來人已經(jīng)追了出去。
在江辭快打開門時忽地被從后面環(huán)住肩,用力掙起來,邊喊著“放開我”邊亂踢著腿,顧言從未見過有人這么發(fā)瘋的,但他想搞清江辭為什么說他那些,原本那么波瀾不驚的人又為什么突然像現(xiàn)在一樣。
江辭許是累了,低著頭身體向下沉,弓起的肩背發(fā)著抖。
“別再……靠近我?!?p> 聽著有些哭腔的顫聲,顧言怔怔松了手,江辭漸漸滑下蹲在地上抱著膝蓋頭埋了進去,也沒再出聲,顧言小心繞到她面前蹲下,抬手整理了幾下江辭壓住的頭發(fā)。
“你怎么了?那個,我可能有點神經(jīng)大條啊,也不知道你們女生都怎么想的,但我說和你當朋友是真的,你也不是什么壞人,可能在大家眼里是奇怪了點。先抬頭,來,你眼鏡不硌嗎?
顧言小心哄著抬起江辭的臉把掛滿白霧還沾了眼淚的眼鏡摘下來放在一邊,拉起袖子抬手擦擦她紅了的眼睛。
“你突然這一下突然那一下的干什么啊,有什么心事不介意的話和我講講唄?!?p> 江辭突然抓住顧言的手,又沒了什么表情,但眼睛和鼻尖還是紅著,也沒有平時那么陰森的感覺。
“你不用和我假惺惺的。”
“怎么能是假惺惺呢,我承認我確實不喜歡和那些人打交道,也羨慕你誰也不在意,但我們是在這個世界上的人啊,人不都是這樣的嘛,有哭有笑,有討厭有喜歡,但又都戴著面具。我一開始確實只是聽老師的帶你融入一下班,不過現(xiàn)在是真心想當朋友的,你不信別人,信我嘛?!?p> 顧言說完后江辭的目光閃了閃,松開手站起身又向柵欄處走,他跟在她身后,兩人倚在墻邊看著外面。
“你和誰都這樣嗎?”
“算是吧,人多點朋友好嘛?!?p> 聽了顧言的話江辭皺起眉,但什么也沒說。
遠處的青山連著粉紅的天空顯得黯淡了,天空中被映紅的翻滾看的云層緩緩向東飄去漸漸散了。
“今天的云真好看,你覺得呢?!?p> 顧言轉(zhuǎn)頭看看江辭。
“喂,以后離我遠點?!苯o突然冷冷地冒出一句。
“?。俊?p> “以后離我遠點,不然誰都不安全。近一點的話……只是我想惡心你才說的。”
“不好意思沒惡心到我。那怎么就不安全了,我還能吃了你是怎的?!?p> 顧言半開玩笑輕笑了聲,又看向漸暗的天邊。
“那你要是反悔,我會殺了你,現(xiàn)在跑,來得及?!?p> 江辭毫無起伏地說著,也沒有動作,淡淡望著前面。沒了鏡框隔擋的臉部線條更流暢,在舞動的發(fā)絲后若隱若現(xiàn)。
但她太坦然了,顧言先是愣了下,又笑出來,覺她一定只是在開玩笑,女生心思都很多,也會亂想,說些話來嚇唬人來獲得安全感很正常。
“但我差點忘了,她是個不正常的家伙,我不愿用人類呼她,當然也有別的原因。
但在她哀傷又平淡的神色中,我確實想過陪她走遠?!?p> 后來很多天顧言總是很快值好日,像走流程一樣習(xí)慣性的和蘇雨荷一起回家,放好東西后再去學(xué)校,只是偶爾的,還要告訴母親他去找同學(xué)學(xué)習(xí)。
為什么會突然這樣呢,不知道,可能厭倦了一常不變,可能喜歡背道而行的事,可能想在外面散散心。
害怕被人知道,卻更想做了。
江辭總坐在天臺外面,叫顧言也站過去,但他可不敢,稍不慎就會從高樓頂?shù)粝氯ニこ梢粸┤饽唷?p> 她也不勉強,安靜地坐著,腿伸向空中蕩著,突然問身后的顧言。
“你知道山的那邊有什么嗎?”
“不知道,你呢,你從外面來的,外面是什么樣子?!?p> “和這里一樣,哪里都一樣?!?p> 顧言愣了愣。“也不能吧,怎么會有兩個一樣的地方?”
江辭沒有回答,低著頭晃蕩著短裙下裹著黑色長襪的兩只腿。顧言移開了視線,轉(zhuǎn)過身背對江辭靠著,仰頭看見了南去的雁群。
老淆叫自己李奕清
方向開始變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