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焚燒山寨，怒火滔滔
人生若是茶幾，張闿就是上面不折不扣的杯具。
青年時期，黃巾起事，心想趁機混出個模樣出來就加入其中，幾番努力最終小有所成，而這時，官軍來了；
前些年吧，陶謙征辟，能由黃巾洗白成為官軍自然喜不自禁，結(jié)果陶謙的命令是去殺人，那就殺了，結(jié)果曹操來了；
隱姓埋名過了幾天安分日子，手下人卻要養(yǎng)不活了，被人攛掇幾回最終決定從事山賊這很有前途的職業(yè)，林立來了。
而現(xiàn)在，張闿看著離自己只有幾個身子距離的林立，刀已經(jīng)遞出去了。而只要殺了這為首的大官，自己今天或許便能再次死里逃生，就像之前那樣。
“突擊！”
“殺！”
雷霆怒吼尚在耳邊回蕩，遠(yuǎn)遠(yuǎn)地，震動大地的馬蹄聲閃電般接近。隨后張闿只覺身邊的士兵仿佛熱油遇到了烙鐵般消融，而自己被突擊而來的騎兵一把撞開，隱隱約約中張闿仿佛看到了為首那將咆哮的大嘴及其絡(luò)腮胡，真丑啊。
回憶很長，但其實就瞬間的事情。
林立只知道自己看到張闿近在眼前時嚇了一跳，隨即就看到了那柄明晃晃雖染血猶閃耀著白光的大砍刀，再然后聽到了突擊的命令聲，貌似是劉瑞的聲音，隨后就是張闿如皮球般被劉瑞撞飛出去，看其嘴角飄灑的血霧中夾雜的內(nèi)臟碎塊，可見是不活了。
原本林立軍就大占上風(fēng)，劉瑞騎兵隊的到來便像是狠狠的一拳擊在小腹上。山賊們終是被嚇破了膽，也不知是誰帶的頭，
“官軍增援來了，是埋伏，我們被埋伏了！跑??！”
“老大死了！老大被那黑漢子撞死了！”
兵敗如山倒，何況只是一群根本不知紀(jì)律的山賊，潰逃之勢既已形成，剩下的就是被殺多殺少的問題。
林立一揮長劍，喝道：
“賊首已死，給我殺！”
他想喊得是一個不留，但還是忍住了。只是擔(dān)心這些山賊在絕境之下會猛地爆發(fā)出勇氣反身與官軍血戰(zhàn)，到時候雖然勝利但傷亡定會增加不少。
林立沒有喊出口，劉瑞卻明白他的心意，何況他自己本身對這些山賊也是深惡痛絕，當(dāng)下留下幾人去保護(hù)主公，自己一提韁繩，大吼道：
“騎兵隊，突破！”
“沖！”
發(fā)動突擊戰(zhàn)法的騎兵仿似撞擊的巨石，而突破，卻是若尖刀撕開敵人，以胯下馬手中槍殺出條血路將敵陣貫穿。
兩千名騎兵揮舞著手中長槍，自后方將那些慌不擇路的山賊們一個個洞穿，身旁的戟士們也不甘落后，奮勇爭先。
......
不遠(yuǎn)處，姍姍來遲的楊紹皺眉看著面前的斥候，
“你說主公已與敵軍交戰(zhàn)了？”
那斥候慌忙應(yīng)道：
“正于前方三里左右！”
楊紹喃喃自語道：
“不是主公自己下的命令不可輕舉妄動嗎？怎的...罷了，傳令下去，全軍提速，前往營救主公！”
事關(guān)主公安危，長槍破陣隊自然是不敢怠慢，一個個提起精神向前跑去。
“報！”剛剛抬腳沒走多遠(yuǎn)，又有一斥候來報，
“大人，前方發(fā)現(xiàn)大量人員，衣著破爛，仿似是潰逃至此?！?p> 楊紹頓時又糾結(jié)了。
此處可能出現(xiàn)的大隊兵馬無非上庸軍和那山賊，衣著破爛，那肯定是山賊無疑。雖不知明顯人數(shù)占優(yōu)的他們是怎么被擊潰的，但此時不趁機圍殺，逃竄到郡內(nèi)又會為禍一方。
“傳令，從左右兩側(cè)包抄過去，定不可放過一個賊人！”
“是！”
也是這些人命中注定葬身于此，僥幸跑出來的山賊悶頭逃竄，卻不想撞上了前來支援的楊紹隊。再經(jīng)圍殺，逃生者寥寥無幾。
從張闿帶人出寨，再到楊紹隊剿殺完畢，三軍會合之時已是正午。
許是剛剛發(fā)生的殺戮太血腥，雖已正午，太陽卻沒有多么強烈。林立下令將尸體就地掩埋，并統(tǒng)計下各部隊損失人數(shù)。
一開始林立隊與張闿的三千山賊正面交鋒，死傷不少，損失有三百之多，后來劉瑞隊趕到，戰(zhàn)局呈一面倒的狀態(tài)，騎兵隊損失就小很多，只有百十人，而且大多是傷員。至于撿到潰散山賊的楊紹隊因為根本就沒有發(fā)生像模像樣的戰(zhàn)斗，只有極個別倒霉的被臨死反撲的山賊所傷，幾近無損。
與林立軍微小的損失相比，山賊便是受到沉重打擊了。出寨的三千人只有不到百十人逃回，山賊頭子張闿更是葬身劉瑞馬下。
山寨內(nèi)，留守的千人見到那百十逃兵狼狽回來時，不由大驚失色。
“李蛋，怎么回事？老大呢，怎么不見老大回來？”
這李蛋平日里出去劫掠時曾仔細(xì)觀察過附近地形，官軍初到卻是人生地不熟，他幾番躲藏這才僥幸逃得性命。聞聽寨內(nèi)兄弟詢問經(jīng)過，李蛋眼睛一轉(zhuǎn)，擠出眼淚來，
“老大，老大已經(jīng)死了…官軍在寨外埋伏了我們，兄弟們被殺的大敗四散而逃。老大就是被官軍中一個鐵塔般的黑漢子所傷，我雖然上前救助，無奈老大已是不活，只在臨終前囑托我回來接管山寨，帶領(lǐng)大家跑出去！嗚嗚，可憐老大臨死前還不忘大家的安危。”
那張闿乃是被劉瑞奔馬正中，身死當(dāng)場，哪還有氣交待后事，卻是這李蛋心貪首領(lǐng)之位，編的瞎話。
留守之人哪里曉得真相，便是有逃生的山賊察覺到不對，對上李蛋威脅的目光，也是畏縮的將話咽了下去。
“老大，老大死了...”
這些山賊或許平日不是真心，但此時面對官軍征伐，心中驚懼，或真或假的齊齊大哭。
李蛋見自己的瞎話無人質(zhì)疑，眼珠一轉(zhuǎn)，道：
“兄弟們，老大平日待我們不薄，我們定要為老大報仇?。 ?p> “老大臨終將山寨托付于我，李蛋不才，也只能接過如此重?fù)?dān)，兄弟們放心，只要有我李蛋一口吃的，就不會少了大家的！”
“我們以后就跟著李老大您了，李老大，我們這就殺出去為那些死去的兄弟們報仇吧！”
“對啊對啊，我們這邊還有一千多人，出去報仇以慰兄弟們在天之靈！”
出去報仇？李蛋想起剛剛血肉橫飛的慘狀，打了個冷戰(zhàn)，僥幸逃得性命，哪還敢再送上去叫人砍了頭。李蛋輕輕擺手，道：
“仇當(dāng)然要報，卻不是現(xiàn)在。兄弟們不知，那官軍來勢洶洶怕不有數(shù)萬之多，我們貿(mào)然前去只是送死罷了。都聽我的，收拾收拾寨中財物，隨我逃出這上庸郡，另謀出路吧！”
李蛋才不想自己好不容易忽悠來的首領(lǐng)之位轉(zhuǎn)眼變成光桿司令，面不改色的就替林立多了幾萬兵馬。
眾山賊聞聽官軍勢大，也是面露驚恐之色，驚疑不定的看著李蛋，不知他能將大家?guī)У侥睦锶チ碇\生路。
李蛋見自己穩(wěn)住眾人，心中得意，道：
“兄弟們莫非忘了咱的老家宛城？這宛城此刻尚是無主之地，我等兄弟前去正好將其占據(jù)，待日后招兵買馬實力大增再去尋上庸太守報今日之仇！”
山賊眾有不少人乃是宛城人士，也知此時宛城確實乃一空城（無勢力占據(jù)的意思），聽李蛋一番話，頓時點點頭，齊聲附和。
“那好，兄弟們趕緊去收拾財物，其他雜物就棄置不要了。再不走，等官軍來了就跑不了了?！?p> “老大，那...那些擄來的女人怎么辦？”
一個山賊聞聽命令，只要收拾財物，女人怎么辦，難道就扔在這兒？
李蛋瞇起眼睛，狠戾之色閃過，揮手道：
“全部殺了！那些女人都是見過我們面貌的，既然帶不走，就不能放過。哼，官軍來剿我們，卻要他什么也得不到！”
“好的老大！”
那些山賊有些不舍，卻知道李蛋所言不虛，當(dāng)下里都是猙獰一笑，往營帳內(nèi)走去。一時間尖叫四起，不時傳來利刃劃過血肉的“嗤嗤”聲和重物倒地的“砰砰”聲。
......
半個時辰后，上庸軍整頓完畢，林立率大軍行至山寨處。
卻見大門敞開，寂靜無聲，透出一股濃濃的不詳之意。
林立心中好奇，揮手命人進(jìn)寨打探，自己隨意看向周圍。
半晌后。入寨打探的士兵們踉踉蹌蹌的走出來，林立心中一緊，莫非這山賊擺下了什么陷阱？
“主公...山寨內(nèi)已經(jīng)沒有人了。”
一士兵努力的走到林立面前，勉強的露出一絲笑容。
林立心中更覺詭異，當(dāng)下一撥馬頭，向山寨內(nèi)行去。
剛?cè)氲蒙秸箝T，就覺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傳入鼻內(nèi)，林立皺眉看向四周，卻是空蕩蕩的沒有人影。
莫非山賊產(chǎn)生了內(nèi)亂，自相殘殺后全滅了？怎么這血腥味比剛剛?cè)f人的戰(zhàn)場還要濃厚。
天氣越發(fā)沉悶，隱隱有烏云集聚，大白天的，天色卻昏暗起來，風(fēng)也漸漸起了。
林立騎馬在寨內(nèi)走了一會兒，忽聞一聲驚呼！
“大人，這邊有東西！”
林立面色不喜，卻好奇什么東西能讓這些經(jīng)過戰(zhàn)場廝殺的士兵如此驚呼。當(dāng)下下了馬，慢慢走過去。
順著聲音剛走幾步，只覺血腥味越發(fā)濃重，令人作嘔。林立有些不適，卻還是走了過去。
.......
“轟隆”一聲驚雷閃過，天地瞬間一白，林立正好抬眼看去，一眼卻恍若見到了血海地獄！
那是一間普通的木房，而在墻下卻堆積著一些白花花的事物。林立仔細(xì)看去，竟是齊肩而斷的少女臂膀！而林立此時也知為何這寨內(nèi)血腥氣味比剛剛?cè)f人戰(zhàn)場還要濃厚了，那木墻上赫然寫著兩行血字！
她們因你而死
我們還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