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修羅場繼續(xù)
不過一瞬。
謝慕行又變回了那副冷冰冰的模樣。
謝慕行的眼瞳微縮，鋒利的目光就像冰劍般撕裂空氣，直逼謝嶼。
卻被后者無所畏懼地直視回去。
空氣里的電流越來越濃烈，幾乎就要將冷戰(zhàn)升級成實(shí)戰(zhàn)。
黎清歌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忙不迭地拉著謝嶼的袖子扯著他向后退。
急促地開口勸兩人。
“好了好了，別鬧了啊，學(xué)校里打架可是要受處分的，你們兩個(gè)人帥氣的樣子我都看不夠，別毀在這兒，行不行？”
謝嶼嘴角勉強(qiáng)地抽動了一下，生氣的情緒稍稍收了收。
不過還是抱著臂膀，頭也沒回，冷冷吐出一句。
“你既然看不夠，那我就更不能讓別的男人搶走你的注意力了?！?p> 謝慕行聞言，嗤笑一聲卻是什么都沒說。
只是目光里流露出一絲不屑和戲謔，卻布滿了危險(xiǎn)的暗流。
謝嶼知道這暗示著什么，他的拳頭緊緊握著。
卻被黎清歌的小手輕輕覆上，溫暖柔軟的觸感讓他收回了準(zhǔn)備出擊的沖動。
“呵，小歌兒擔(dān)心了？我還以為你只擔(dān)心我會不會傷害那個(gè)壞家伙?！?p> 謝慕行雙手插兜，笑著朝黎清歌走了兩步，同樣試圖掌控局面。
可惜，現(xiàn)場的氣氛已經(jīng)變得太沉重。
連原本無知無覺的黎清歌也感覺到了什么。
她疑惑地看著謝慕行，腦袋里不由自主地閃過了之前那個(gè)對自己笑的一臉溫柔的模樣。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有些步步為營道。
“謝慕行，你能不能不要每次見到我，都跟謝嶼吵架呢？顯得我很不好哎，好不好？”
謝慕行看著黎清歌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心里一軟。
聲音溫和了許多。
“我沒那個(gè)意思，我只是……”
“只是什么？”謝嶼不滿地打斷他，冷聲質(zhì)問，“只是看不慣我在小歌兒面前占據(jù)上風(fēng)？是不是覺得你自己的嘴皮子功夫更勝一籌？”
“哦，對了，你還真是口才了得，”謝慕行反諷地答復(fù)，“不過我擔(dān)心的可不是你占據(jù)上風(fēng)，而是你會嚇到小歌兒。那個(gè)呆呆的樣子，誰疼誰都不忍心?！?p> “呆呆的？”黎清歌愕然，“我怎么成呆子了？”
兩個(gè)男人同時(shí)遞給她一個(gè)“你就是”的眼神。
黎清歌一下就氣得跺腳，抱怨道。
“你們兩個(gè)才是呆子！一個(gè)大男人了，還整天幼稚地爭風(fēng)吃醋！我去圖書館了，你們倆愿打愿鬧，關(guān)我什么事！”
話音剛落，黎清歌領(lǐng)先一步就往圖書館方向飛奔而去。
真的是夠了??！
她是做了什么缺德的事兒碰到了這兩個(gè)人。
啊啊啊啊啊啊??！
真的要瘋了！
謝嶼和謝慕行立刻都有些慌了。
面面相覷幾秒后，也趕緊追了上去。
然而，接下來的每一步對謝慕行來說都非常艱難。
那逐漸愈合的傷口在這一刻突然劇烈作痛，將他的意識拉回至自己黑暗的內(nèi)心深處。
他站在原地步子一陣搖晃，眼前閃過的影子使他的心眼越來越窄。
不知不覺間，那個(gè)聲音又在他耳邊低語著：
殺了他！
殺了他！
殺了他！
殺了他！
只有他消失你才能獲得一切。
謝慕行聽了心里的那道聲音的挑釁，勉強(qiáng)撐起笑容。
嘴角卻抽著一種痛徹心肺的苦澀。
呵。
自己本來就是個(gè)怪物。
還有資格擁有那么美好的清歌嗎？
“清歌從來都不是一個(gè)人的，而我——比任何人都清楚?！?p> 聲音里帶著一絲滲人的冷意，徹骨冰冷的目光里翻涌的情感似乎在這一刻被冰封。
黎清歌幾乎是被這道截然不同的眼神攝住。
一個(gè)冰冷，一個(gè)火熱，她站在中間，仿佛成了閃電和火山碰撞的交界。
既有被火焰吞沒的恐懼，也有被冰封的念頭。
謝嶼的眼神在黎清歌的身上停頓，像是想要從她臉上找出答案。
但很快他就暗自冷笑，抬步去攔截謝慕行的路，毫不掩飾自己的占有欲。
他低聲說道，“別來這一套，你還不如直說想把我從小歌兒身邊拖走?！?p> “當(dāng)然，如果有這樣的念頭我會說，可惜不是?！?p> 謝慕行反駁，語氣依舊平和。
然而那道越來越并肩的黑影在他的眼中泛起漣漪。
“我要的，不止這些?！?p> 黎清歌感到一絲不寒而栗的寒意自腳底升起，她急忙拉住謝嶼，用力地把他往自己身邊拉。
“別鬧了，咱們不是出來有事的嗎，但你們這樣我很難受。”
她的聲音終究是軟糯溫柔，像是夏夜微風(fēng)中的花香，輕柔悠長。
讓謝嶼的心下意識地松懈。
他咬了咬唇，忍下要爆發(fā)的情緒。
只能說：“行了，小歌兒。我不會再惹麻煩?！?p> 謝慕行也收起刺骨的寒意，試圖把情緒隱藏在那一抹淡淡的笑意后面、
“那我也走了，話說嬌養(yǎng)的花朵是經(jīng)不起風(fēng)雨的?！?p> 這話一出，謝嶼的冷冽的情緒瞬間遏止不住。
他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憤恨，一步跨出，眼神虎虎生威、
“你說得好像自己多體貼似的，見不得小歌兒受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別在這裝了，大家心里都清楚！”
兩人眼神交織間，閃過森然的寒光。
黎清歌面對此情此景，只感覺自己像是搖搖欲墜的獨(dú)木橋上的行人，一絲不慎就會墜入兩側(cè)深淵。
她終究忍不住喊了一聲：“停！別再吵了！”
她的聲音如同禮堂里的一聲鐘鳴，清晰而堅(jiān)定地打斷了兩人的對峙。
造成的寂靜瞬間落在了三人之間，沒有人再言語，只有輕輕的呼吸聲和遠(yuǎn)處學(xué)生的嬉鬧聲。
謝嶼和謝慕行對視一眼，似乎都察覺到了黎清歌情緒的異樣。
他們的心里都明白，自己的爭斗正在傷害最在意的她。
“清歌，你別怕，我們不會再鬧騰?！?p> 謝嶼溫柔地對黎清歌說，眼神里滿是歉意。
“是，小歌兒，對不起，沒能讓你開心。”
謝慕行緊隨其后，他的語氣中帶著少有的柔情。
空氣再一次被平息，但冰冷和火熱，依然在他們之間徘徊，讓人捉摸不透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