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下班剛打開門,就見我爸頹氣地坐在沙發(fā)上,雙手抱頭,光著上身,有幾道還在滴血的血痕。
而我婆婆的臥室,房門緊閉,傳來她時斷時續(xù)的哭聲。
我的心不由提到了嗓子眼。
這是出什么事情了?
“爸,你這是——怎么了?衣服呢?”
我嚇的連忙問我爸。
我爸把通紅的臉扭了過去,默不作聲。
我趕緊找了一件老公王旭的衣服給他披上。
就在這時,我婆婆哭著從臥室里走了出來,撲到我爸的身上就又撕又打——
而我爸全然沒有反抗,只是用手護住腦袋用力地縮著脖子,一臉的絕望!
2
我吃力地把婆婆拉開。
這時,我才注意到婆婆穿睡衣,打斗中睡衣系帶松開了,里面什么也沒穿。
我腦海里迅速出現(xiàn)一幕骯臟的畫面——
嚇的我把婆婆趕緊拉到臥室,問她到底怎么回事?
婆婆從床頭拿起一條紅色的內(nèi)褲扔到我身邊,趴在床上放聲大哭。
“桑榆啊,你爸就是個畜生,他把我欺負了——”
“可憐我李美芬一世清白,就這樣被你爸這個老畜生毀了——”
“王旭爸爸死的早,多少人上門給我保媒,讓我另嫁他人,我都一口回絕了!這輩子,我心里只有我家王旭爸爸一個人——”
“我打算百年后,清清白白去地底下見他——”
“這么多年,我獨守空房,沒有給任何男人機會,沒想到,現(xiàn)在老了,居然栽在了你爸爸這個老流氓、老混蛋身上——”
“桑榆,你說是趕你爸爸走,還是我去報警?”
婆婆咬牙切齒、眼里淬毒,一副要把我爸生吞了的樣子!
3
我打了個寒顫。
隨即,我拿起那條內(nèi)褲,仔細查看。
內(nèi)褲上那個特別部位還有斑斑痕跡——
顯然,婆婆所謂的“被我爸欺負”,這個罪名不輕。
我唏噓了一口。
目光看向門外面如死灰,一下子仿佛蒼老了十歲,一臉窘迫的我爸,我心疼的要命!
這事情該怎么處理?
看婆婆那樣,不把我爸趕走,就要把我爸交給警察?
我該怎么辦?
4
我媽死的早,我爸獨自把我拉扯大。
期間也有人給我爸保媒找女人,可都被他一口回絕。
“孩子媽走了,我這輩子就不會再有這樣的心思。我好好把我一雙兒女養(yǎng)大,我要對的起九泉下的孩子媽——”
我父親態(tài)度很堅決。
我媽死了二十幾年了,她的遺像從正房的桌上被我爸挪到了臥室,始終干干凈凈的放在我爸枕邊。
我拿到大學錄取通知書那晚上,我爸對著我媽的遺像流了淚。
“你這么有出息,有一天,我去見了你媽,她不定有多高興——”
這樣的我爸,怎么會做出如此糊涂的事?
可事實擺在眼前,我也不得不相信!
5
我怒氣沖沖地走到我爸面前,把那條內(nèi)褲扔到他身上。
“爸,告訴我,到底怎么回事?”
我氣的咆哮,殺人的心都有。
“我——”
“我怎么知道?我醒來時,我就躺在她的床上——”
我爸一臉無辜和無奈,苦澀不已。
“那你為啥躺在她床上?你是怎么上去的?”
“我怎么知道!昨晚,我記得吃了飯就睡了,怎么去她的床上,我也感到奇怪?”
我爸愁容滿面,一頭霧水又垂頭喪氣!
“王旭哪里去了?”
“昨晚回家吃過晚飯接了個電話,說出門辦事不回家了。”
我痛苦的閉上眼,給老公王旭打了個電話過去。
家里發(fā)生這樣大的事情,我得告訴他,和他商量。
可電話打過去,他電話關(guān)機。
一邊是羞愧難當?shù)陌职郑贿吺潜黄圬摽蘅奁钠牌拧?p> 我心里很害怕!
如果婆婆把這事情報警,我爸不僅會坐牢,這么大年紀,唾沫星子會把他淹死!
6
我走進婆婆臥室。
婆婆依舊在流淚。
我鼓起勇氣,小心翼翼的問她:“媽,這件事情你看怎么處理呢?”
婆婆看我一眼,淚眼迷蒙。
她長長的嘆息一聲,想了一下對我說。
“桑榆,這樣的丑事要是傳出去,我還怎么做人?你和王旭怎么做人?”
“我是守寡多年的人了,一輩子的清白都讓你爸這個老流氓給毀了——”
“按理,我該把你爸這老混蛋、老畜生送去蹲監(jiān)獄,可桑榆,你是我兒媳婦啊?我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吧——”
最后,我和婆婆商量好,家丑不外揚,但我爸必須離開這里。
“讓他滾的遠遠的,永遠不要讓我再看到他——”
婆婆咬著牙,嘴唇都被咬出了血印。
這樣的事情發(fā)生,婆婆就是不說,我爸也無法繼續(xù)住在我這里了。
我只好滿口答應(yīng)。
7
我和我爸說了婆婆的意思。
我爸苦澀的點點頭。
“我真是糊涂了,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丑事?”
“桑榆,可是我怎么也弄不明白,我怎么會上了她的床?再說,我睡覺的時候,從來沒有脫光衣服的習慣——”
“桑榆,老爸是不是有點冤枉啊?”
我爸一臉納悶,委屈又小聲的對我說。
我立刻大吃一驚。
的確,這事情太蹊蹺了!
我爸可是出名的“老好人”!
他這個人,連走路都怕把螞蟻踩死了,在我們方圓百里都是有“好口碑”的人,怎么會做出那樣“下作”的“丑事”呢?
對方還是我婆婆?
8
下午4點,我從市DNA檢測中心走了出來,手里拿著一份鑒定結(jié)果。
婆婆內(nèi)褲上的斑痕,果然是我爸的DNA數(shù)據(jù)。
忐忑不安的我,直接去了醫(yī)院。
化驗室里,我同事遞給我一份化驗單。
我看了一下,心里的鉛石一下子落了地。
化驗單上顯示,婆婆內(nèi)褲上的斑痕根本就不是精液形成的。
雖然,也提取到了我爸的DNA數(shù)據(jù),但不能證明我爸對婆婆有不軌的行為。
另一張化驗單,是事發(fā)那晚,我爸吃飯時喝了婆婆給他的一杯水的殘留物里,化驗出了迷藥成分。
我震驚的差點暈厥!
難怪我爸那么委屈?
原來是“渣婆婆”做了手腳!
她口口聲聲罵我爸是老畜生,老流氓,毀了她的清白,結(jié)果,她才是她媽的“老流氓”!
她這是費了多大的心思啊!
這個老妖婆,為了逼我爸爸走,竟不惜做出這樣下作的事情來!
太她媽過分了!
我決定為我爸討回公道,還他清白![1]
9
晚上,還在門口時,我就聽見屋里談笑風生。
婆婆和我老公王旭又說又笑,母子倆如沐春風的笑聲仿佛中了千萬大獎。
“媽,還是你英明,姜還是老的辣。
如果你不用這辦法,桑榆那個晦氣的死鬼老爸不知道還要在我們這里住多久?估計會讓我給他養(yǎng)老吧,他就桑榆這一個女兒——”
“那老不死的想的美,憑什么我養(yǎng)大的兒子給他養(yǎng)老?他那窮酸樣,這輩子就只配住在他老家那個鄉(xiāng)旮旯里。我一想起他在火葬場工作了10年,渾身都起雞皮疙瘩……”
“旭兒,你當年和桑榆耍朋友,我就不愿意,好好的城里姑娘你不娶,偏要找個農(nóng)村的。農(nóng)村的也算了,家里還那么窮,她爸爸還在火葬場工作過。我當年要是知道他爸爸做過這個工作,拼著我這條老命,我也不會讓你娶桑榆的——”
“媽,你傻了吧?你說,當年那些想嫁給我的姑娘哪個有桑榆漂亮?有桑榆工作好?這傻妞的老爸雖然工作不太好,但他愛女兒,顧女兒,把他的全部家當可都給我們了。
要不是我們結(jié)婚,桑榆爸爸把他這些年積攢的40萬元錢全部陪嫁給我們,我們家那個藥材超市能開的了嗎?”
“那是,那是,不虧是我李美芬的兒子,真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母子倆又發(fā)出響亮的笑聲。
我在門外差點暈厥在地。
我怎么這么眼瞎,居然找了王旭這個爛人!
我捂住心口,繼續(xù)在門外站著。
這個家,我突然沒有一點點進去的欲望了。
可母子倆接下去的談話,更是讓我平地驚雷,我的頭頂頓時炸裂,騰出一股一股的蘑菇云來![2]
10
“媽,桑榆今晚怕又要加班到凌晨吧?”
“你明天給她說一聲,向醫(yī)院申請一下,少加點班,她現(xiàn)在懷上了,我找人算過了,這次是個帶把兒的,我們王家后繼有人了。這段時間,你還是多照顧照顧她,不管怎樣,她要給我們老王家開枝散葉了!”
婆婆春風得意的說。
王旭“切”了聲。
“媽,這次,你還是不要信那些什么算命先生的話了吧?上次要不是你去找人算什么命,我兒子恐怕都會打醬油了吧!”
我剛欲邁步離開,突然聽到他們這樣的對話,瞬間壓下心中翻騰的怒火,屏息凝神的在門外邊貼著門縫聽著。
“唉,旭兒,你就別哪壺不開提哪壺了!媽因為那事情也是后悔的腸子都青了。那算命的現(xiàn)在見著我就躲,她就是一個神棍,二愣子,騙錢的。
但這次不同,這次老媽我去寺廟請佛問的高僧。人家可是寶塔寺廟的主持,我那些老姐妹都說可靈驗了——”
“得了吧,上次桑榆懷頭胎,你也是聽你那些老姐妹說那個算命的厲害,結(jié)果,害慘了我們。
明明桑榆肚子里懷的是個兒子,可那算命的瞎說一通,偏要說是女兒。你聽進去了,害桑榆流產(chǎn),可憐都5個月,滑胎出來時,都能看見小腳小手了,太可憐了——”
“閉嘴,閉嘴,王旭,你趕緊給我閉嘴。萬一被桑榆聽見了,咋的了?
這事情,我可是全賴在她那晦氣的爸爸身上,她壓根兒不知道上次她流產(chǎn)是我做的手腳。這事情,你就爛在肚子里,不要再提起,否則,后患無窮。”
我差點癱在門口,用力撐著墻壁,我才沒有倒下去。
這天殺的婆婆,居然背著我作了這么多惡?
我想起3年前那個慘死在我肚子里的孩子,心如刀割!
我一直以為是我?guī)臀野痔釚|西導(dǎo)致的,沒想到,竟然是婆婆蓄意為之!
她竟然因為算命先生說我肚子里懷的不是兒子,就讓已經(jīng)5個月的胎兒活活慘死在我腹中。
李梅芬,王旭,你們這對夠母子、人渣,給我等著,我一定讓你們血債血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