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云曦趴在草叢里,秉住呼吸,盯著那握著劍小心翼翼的查探四周的男人,待他一點點靠近她所在的位置,迅速跳起來將人打暈,又往他大腿上扎了一刀。
已經(jīng)昏過去的人被這一下痛的醒來,被她及時捂住了嘴,只發(fā)出幾聲唔唔的聲音便再次被敲暈。
陸云曦小心的將人平放在草叢里,慢慢的挪動位置。
她抓著野草的根部撐著地面,左手手心被根莖處抵著的微微刺痛感讓她皺了皺眉,她仔細(xì)觀察著四周,沒瞧見什么人,正打算換個地方躲藏,一個一身紅衣的人出現(xiàn)在她視線范圍內(nèi)。
紅衣?
不是要抓她的那幾人。
他這身衣服瞧著倒有些像成親的喜服。
陸云曦抓著刀的手緊了緊,猛然意識到了什么,待那人走得近了些,終于看清他的容貌。
果然是徐星牧。
他這一身喜服。
今天是他成婚嗎?
可……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陸云曦來不及想太多,那一伙人剩下的幾人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徐星牧身后。
許是他這一身紅衣太扎眼,又或者是他這一路走來完全沒有掩飾以至于將人給引了過來。
徐星牧察覺到身后的動靜,猛的轉(zhuǎn)身向那幾人攻去,那幾人原是聽到動靜過來,瞧見他并非他們要抓的人,不欲與他對上。
只是徐星牧卻不打算放過他們,他跟著那小廝一路趕來,瞧見了倒在地上的馬,以及一個與這些人裝扮相似的人,還有陸云曦掉在地上的手釧。
他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只是這些人很明顯與她遇上的匪徒有關(guān),或許她也在這附近。
“兄弟,是否有什么誤會?”
為首的男子躲開他的劍,試圖讓他停下來。
這里鬧出這樣的動靜,若那女的躲在這附近豈不是要趁著此刻離開。
徐星牧并不聽他的話,又是一劍朝他過去,男子躲閃不及,手臂挨了一劍。
男子原本因為想要和平解決他還有幾分笑意的臉霎時間沉了下來,知道徐星牧大約是故意來找事,或是有什么目的,拎著刀朝他砍去,同時示意身后的兩人一起先將這人解決。
而另一邊,陸云曦則悄悄摸到那正在找準(zhǔn)時機的弓箭手身邊,趁注意力都在打斗的幾人身上,迅速將人撂倒在地,然后在他大腿上猛的扎了一刀。
“啊……”
弓箭手的慘叫聲吸引了正與徐星牧纏斗的幾人的注意,待瞧見倒在地上的弓箭手和他旁邊的陸云曦,當(dāng)即便被轉(zhuǎn)移了注意力,卻正好被徐星牧尋了破綻,沒一會兒三人齊齊倒在了地上。
陸云曦將人拖過來,直接壓在了三人身上,這才看向徐星牧,“你怎么在這里?”
這么多天了。
自從那天她說要和他退婚之后,他們便再也沒有見過,如今終于又見到了她,徐星牧有許多的話想要和她說,可到最后也只是簡單的和她說明了情況,“你的小廝去找的我,說你遇到了匪徒?!?p> 如今他們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不再適合說更多的話。
他也再沒有資格與她說那些關(guān)心親昵的話。
陸云曦的視線忍不住又落到了他身上的那一襲紅衣上,他穿紅衣,倒是意外的好看。
只可惜不是為她穿。
“今天是二十八嗎?”
她這幾天在莊子過得太放松了,連今天是哪一天都忘了,可看著他的那一身紅衣,聽到他剛才說的話,一股不太好的預(yù)感從她心頭涌現(xiàn)。
今天是他成婚的日子嗎?
可他現(xiàn)在卻在這里。
她希望今天不是,卻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那一瞬間,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陸云曦?fù)崃藫嶙笫质中?,按捺住心底那一絲絲的情緒,同徐星牧道,“府里傳來消息,我娘昏倒了,我急著回去,身邊沒有帶任何人,不可能有人知道我遇到了劫匪,不,或許他們也并非劫匪,今天的事情是有人故意設(shè)計?!?p> 今天太特殊了。
今天的事情也太特殊了。
“……我來的時候有過猜測?!?p> 那個小廝在他和顧蘭溪拜堂成親之時來,眾目睽睽之下沒有半點顧忌,他并不是沒有懷疑。
“那你為什么還要來?”
“萬一你真的遇到了危險呢?”徐星牧看著倒在地上的幾人,并不后悔,“還好我來了?!?p> 若他沒來,只她一人,想要全身而退并不容易。
她沒事,于他而言才是最重要的。
陸云曦看著他,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于是轉(zhuǎn)身去草叢里將還昏迷著的另一個人拖了出來,疊在那幾人身上。
“你是自己一個人來的嗎?”
“我擔(dān)心你出事,先他們一步出發(fā),徐涯帶了人在后面,我給他們留了記號,應(yīng)該也快到了。”
陸云曦放心了,看向地上的幾人,“將他們幾人帶回去,應(yīng)該能審出些東西?!?p> “還有你說的那個小廝,你是在我身邊見過他嗎?”
怎么就能確定是她的小廝?
“見過幾回,我記得,你好像是叫他小七?!?p> “小七,小七……”
陸云曦腦中隱隱閃過一張模糊的臉龐,她對他印象不深,只是那段時間老張家里事情多,時常不在,便是他在駕馬車。
后來娘覺得他做得不錯,便干脆讓他也做了車夫和老張輪班。
她無所謂誰是車夫,遇上誰在便帶誰出去,沒想到徐星牧竟然記住了他。
而她所不知道的背后,更是有人用他將今日要成婚的徐星牧帶到了這里,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他在哪里?”
徐星牧拿著劍,微有些懊惱,“方才在路邊,瞧見了你掉的手釧,一時有些心急,沒太注意?!?p> 簡單來說便是人不見了。
陸云曦只能安慰他,“有這幾人在,事情或許不至于太糟糕?!?p> 兩人在原地等了一會兒,途中順帶敲暈了某個要醒來的倒霉蛋,徐涯便帶著人趕到了。
吩咐了徐涯將人帶回去,外加尋此刻不知道在哪里的小七,兩人便匆匆忙忙騎馬往回趕。
他們倆一個今天成婚,一個母親昏迷,都急著趕回去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