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虐待?
沈皎皎的家庭并不幸福。
她的父母原本就不是因為感情走到的一塊兒,等生下沈皎皎之后更因為她是個女孩兒大吵了一架。
好在兩家的長輩還算開明并沒有太過重男輕女,攔著沒讓他們將剛出生的沈皎皎送給別人。
平平淡淡的日子一直過到了沈皎皎五歲那年。
她的父母婚姻破裂,或者說,他們終于受不了這樣的家庭,選擇了離婚。
沈皎皎成了一個累贅。
前五年她沒有感受到過母愛與父愛,一直被留在了鄉(xiāng)下的外婆家里,只有偶爾的,他們覺得那個小丫頭孤零零的可憐的時候才會施舍般的給與她一點點的溫暖。
父母離婚,兩家人徹底撕破了臉,最后是沈媽媽舍不得這個自己十月懷胎生下的女兒,帶著她一起過了三年。
一直到沈皎皎八歲的時候,她的母親終于遇到了那個喜歡的人。
對方同樣離異帶了一個十歲的孩子。
只是不同的是,那是個男孩。
十歲的男孩并不喜歡她們這對母女,可是為了不給自己的媽媽添麻煩,沈皎皎在家里就成了一個透明人。
沈皎皎十歲的那年她的媽媽又生下了一個弟弟,小小的嬰兒皺巴巴的一團,皮膚紅彤彤的,有些丑。
沈皎皎多了一份責任。
將那個小家伙從咿咿呀呀帶著長大到了六歲。
雖然家里的人并不怎么喜歡她,可每每看見弟弟的時候,那個小家伙總會高興的張開雙手朝她抱過去。
一直到沈皎皎滿十六歲的當天。
她得到了一個小小的草莓蛋糕,紅彤彤的草莓在雪白的奶油上顯得格外誘人。
她以為自己終于有家了。
可當天夜里那個男人闖進了她的房間,企圖對她下手。
十六歲的沈皎皎驚慌失措,幾乎崩潰的逃出了家。
自那以后她再沒有回過那個地方。
她一個人進了工廠賺錢,經(jīng)歷許多惡心的事情,最后花光了自己攢下的所有積蓄去上了一個并不大好的職高。
好不容易進到了一家小小的公司工作,原本她以為自己終于可以有了屬于自己的人生,卻突然進到了這個世界。
從前她便想著,如果自己未來有了一個孩子的話,一定不會讓她經(jīng)歷自己小時候的所有事情。
她會給那個孩子所有的愛,讓她不用羨慕任何人。
滾燙的淚水劃過了她的臉頰,最后落在地上生了花。
“阿娘不哭,豆豆給你吹吹,吹吹痛痛就飛走啦~”
小小的娃娃站在那兒,鼓著腮幫子替她吹了吹肩膀上的傷口。
“豆豆真乖,阿娘不疼啦?!?p> 沈皎皎的聲音帶著幾分哽咽,伸手在豆豆的臉上擦了擦。
或許是老天爺看她實在太可憐,所以才讓她可以重活一輩子了呢?
“阿娘休息,豆豆來吧!”
小家伙擼了擼袖子,這才邁著小短腿走到了廢墟面前。
小小的手拽著一塊木板使了半天的勁這才稍微挪開了一些。
“阿娘你看,豆豆也可以幫忙的哦!”
小家伙仰著頭,一雙圓溜溜的眼睛里滿是等著受到夸獎的期待。
“豆豆真厲害!”
沈皎皎被他的模樣給逗笑了。
“豆豆是男子漢,以后會變得像阿爹一樣,然后保護阿娘!”
小家伙得意的拍了拍手,這才又繼續(xù)撅著屁股忙活起來。
沈皎皎沒有打擊他的自信心,只小心的注意著不會讓他受傷,然后這對認識了不到兩天的母子便一起干起了活。
一直到太陽快要落山了,沈皎皎和豆豆兩個人這才終于把灶臺給挖了出來。
不知道是這灶臺和鐵鍋的質(zhì)量太好,還是廚房的屋頂太差,除了鍋里多了一些茅草和泥巴,倒還真沒有一處破了的地方。
“這鍋還能用!”
沈皎皎面上一喜,看著鍋里黃色的湯水卻又犯了難。
這鍋里又是黃泥又是渣子的,還得再想辦法把里頭的米給淘出來。
至于其他的,到時候再說吧,總得先填飽肚子。
索性院子里還有半缸水沒被砸壞了,否則還得再渴上一天。
將鍋里的米用簸箕裝了出來,看著周圍破碎的木板黃泥,沈皎皎又犯了難。
這簸箕是被震去了一旁才還能將就著用的。
可水瓢和碗都已經(jīng)被砸的稀碎了,她用什么來裝水洗鍋呢?
找了半天,最后還是豆豆從一塊木板下頭挖出來了兩個缺邊的碗,沈皎皎這才將就用著把鍋里摻雜了黃泥的米洗了個七七八八。
柴火倒是不用另找了,放眼一瞧,周圍到處都是破碎的木板茅草,正好用來點火。
翻出了火折子,沈皎皎便認真的打起了火來。
人是鐵,飯是鋼,處境再艱難,那也得先填飽了肚子再想辦法。
火光映照在了她的臉上,將她微微蠟黃的臉照得通紅。
豆豆乖巧的坐在邊上,一雙大眼睛亮晶晶的看著眼前的人。
這是阿娘。
他的阿娘。
往后他不用再去劉婆婆家里吃飯,阿娘會給他做好吃的飯菜出來。
不好吃也沒關系,他可以去學,然后做給阿娘吃。
一鍋粥熬出來,看著里頭稀稀拉拉的黃泥,沈皎皎才是皺了皺眉。
余下的渣子她實在沒有辦法給挑出來了。
不過能吃就行,就是怕會硌了豆豆的牙齒。
“豆豆,你過來。”
想到這兒,沈皎皎朝著一旁的小豆丁招了招手。
“阿娘,怎么啦?!?p> 小家伙眨眨眼。抱著懷里的碗就顛顛跑了過去。
“你把嘴巴張開,阿娘看看你的牙?!?p> 沈皎皎說著話,示意他張嘴讓自己看看。
卻不想小家伙聽了她的話后突然下意識的朝后退了兩步。
就連一直亮晶晶的眼睛里也突然多了幾分恐懼。
沈皎皎一眼就看出了不對,心下一沉,臉上卻還是努力維持著笑,怕嚇著了豆豆。
“豆豆,你怎么了?”
“阿,阿娘,豆豆沒有做壞事,豆豆可以不吃渣渣嗎?”
豆豆的聲音微微發(fā)顫,語氣里更是帶上幾分小心翼翼。
“什么渣渣?”
沈皎皎眉心一擰,目光卻直直落在了自己面前還亮著點點火星的木炭上。
難道是豆豆在劉彩鳳家里受到了什么虐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