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女孩子,你為什么區(qū)別對待?你眼里就只有媛兒?”心月說,語氣半開玩笑,但心月心里是真的希望陳浩南夾住的那塊肉是往她碗里送的。
“你又不陌生,還用跟我客氣?媛兒是我們未來學妹,我們自然要對她多加照顧啦?!标惡颇下龡l斯理地說。
“我們剛認識那會,也不見你對我這么上心呀?”心月說。
“心月,你這是吃醋啦?”劉家棟涮她。
“浩南這般舉動,誰不吃醋誰就不是女孩子。”心月坦言道。
“不會吧,心月,浩南在你心里是這等分量?”劉家棟說著抓了抓頭:“那現(xiàn)在,我也吃醋了。”
“去你的!”心月推了推劉家棟的肩膀,笑道。
媛兒低著頭,輕嚼陳浩南夾給她的羊肉,只感到臉上一陣發(fā)燙,不知是許久沒沾到膻味,還是和這些志同道合的朋友在一起生起好心情,媛兒嘴里的羊肉奇香無比。
吃完飯,幾人在街上招了兩輛黃包車,陳浩南和腳夫交代了地點,拉著媛兒上了前面一輛,劉家棟和心月面面相覷,繼而會意一笑,上了后一輛黃包車。
陳浩南對這個繁榮的城市似乎很熟悉,在他的帶領下,他們逛了有名的酒店茶樓、商行店鋪,這個古老的而繁忙的港口商埠在夜色下顯得豐饒而蒼涼,幾個年青人在贊嘆的同時也不由發(fā)出了世事滄桑的感嘆。
“哎,那里有一家飾品商店還在營業(yè),我們過去看看?!毙脑卵奂?,一眼看見了亮著燈的商店。
幾人走了進去,這個店子不大,但女子飾品應有盡有,心月和媛兒從沒見過種類這么繁多的小飾品,都忙著找自己喜愛的東西。兩個女孩子都忙著挑選小物件,陳浩南和劉家棟也沒閑著,跟在女孩子身后當“護花使者”,時不時還給兩個女孩做參考。
媛兒停在一支發(fā)簪前,久久不移步,陳浩南順著她的視線看去:掛在鋼絲上的是一支透著綠光的橙黃和翠綠互混的簪子,玉色晶亮,造型時尚,陳浩南看著都心生喜歡。
“喜歡嗎?”陳浩南在媛兒身邊低語。
“喜歡,但不適合現(xiàn)在的我?!辨聝赫f。
“那適合什么時候的你?”陳浩南問。
“反正學生不適合?!辨聝盒邼馈?p> “那現(xiàn)在喜歡的東西,以后自己還會喜歡的吧?”陳浩南問。
“會?。 辨聝汉敛华q豫,回頭對陳浩南說。
“那就買了唄,這么喜歡,可遇不可求,以后要是找不到,那豈不可惜?”陳浩南說。
“以后的簪子比現(xiàn)在的款式還要時髦和好看呢?”媛兒說。
“再時髦好看,它也不是那年第一眼的喜歡??!”陳浩南脫口而出,但話一出口,他立即僵住了,他意識到心聲隨語聲側漏,臉龐不由一陣滾燙。
“......你說的也對,它其實是一段時光的照見?!辨聝赫f。
“是啊,買了!”陳浩南說著把鋼絲上的發(fā)簪取了下來:“我送你的?!?p> “這......”
“這是我們這段時光的照見!請把我刻進你的時光里?!标惡颇险f。
“這.....”突來的情形讓媛兒不知所措,她望著陳浩南虔誠地送到她面前的發(fā)簪,不知如何是好。
“媛兒,快收下啊,你不要,我要了?”旁邊的心月笑道。
“收下吧,媛兒,我也希望你的時光能照見我,還有心月?!眲⒓覘澮婃聝邯q豫,用這句話開解她。
“那,謝謝你了,浩南?!辨聝航舆^發(fā)簪說。
“好的?!标惡颇贤聝?,滿眼深情。
回到旅店,已經(jīng)是晚上約12點,剛走到二樓的走廊,走在前頭的心月就被左邊房間甩出來的女人撞了個滿懷,慌亂之中心月順手扶起了她。
“你他媽的不是男人!快把錢給我!否則老娘今晚讓你走不出這個門!”被甩出來的女人披頭散發(fā)、衣衫不整,她直起身子朝房里的男人罵道。
“我是走不出這個門,你走出去了!”房間里的男人嘲笑道。
“你個狗日的,兜里沒錢,你上什么女人???”女人邊罵邊又跳進了房間。
“什么情況?”劉家棟一臉懵逼。
“大概是嫖客不給錢了吧?”陳浩南說。
“哦!”心月首先醒悟了過來。
“走吧,我們不看這個熱鬧?!标惡颇险f。
心月剛邁開步子,剛想往前走,剛進了房間的女人趔趔趄趄又被推了出來,女人一臉絕望,對著心月說:“年輕人,你們給我評評理,那個人面獸心的國軍,他嫖娼不給錢,你們說,他是不是男人?”
“國軍?”陳浩南對這個身份很敏感。
“是啊,你看他,穿著那一身狗皮,人模狗樣,但他比我還窮,連嫖資都給不起!不知道是兜里干凈還是道德淪喪!”女人指著房里罵道。
“你個婊子,還和我提道德,你想死嗎?”那男人怒沖沖地從屋里撲了過來,一把捏住女人的脖子,惡狠狠地罵道。
女人像一只被扭住頸部的小雞,不停地掙扎,嘴里還在叫著:“救我......”
“浩南,不能見死不救?。俊眲⒓覘澘粗惡颇?,征詢陳浩南的意見。
“放開她!不然對你不客氣!”不等回答劉家棟,陳浩南就喝道。
“放開她!”有了陳浩南的表示,劉家棟三步兩步就躍到了被稱為國軍的男人的面前,怒目對視,“國軍”全然不把這些毛頭小兒放在眼里,他慢悠悠地放開手里的女人,突然從腰間拔出手槍,對準跳到他跟前的劉家棟:“你是什么東西,敢管老子的事,信不信老子今天就斃了你!”
“看軍服你是國民黨的小官,國民黨的官兵就是這副德行?”陳浩南蔑視道。
“關你黃頭小兒什么事?”國軍說。
“你嫖妓還不給嫖資,國民黨都這么窮了嗎?你還是男人嗎?你簡直就是國民黨的敗類,你這么做就不怕影響了國軍的形象?”陳浩南罵。
“黃頭小兒你懂什么,快滾!再耽誤老子的事,老子就不客氣了!”國軍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