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教室時,正巧打了午休下課鈴,葛娟看見安寒從外面回來,問道:“你去哪了?”
后座的余成顯然剛剛睡醒,臉上還有幾道睡印,聞聲把手從桌沿外收回。
教室的桌椅擺的很近,還好安寒瘦弱,葛娟不需要讓出多大空,安寒就能進出。
“去衛(wèi)生間了?!卑埠隽酥e,有些不自在,不敢去看葛娟的眼睛,兀自的開始準備課本。
“去那么長時間。”安寒出去的時候余成并沒有睡熟,他迷迷糊糊中看見安寒出了教室。
余成這個人,跟誰都自來熟,說什么都能插句話,跟葛娟簡直是天差地別的兩個人。
葛娟當(dāng)是安寒還因為早上的事心里難過,出手制止余成,眼神示意他不要再說話了,于是余成剩下的話就沒再說。
余成這人無論是在吃還是說上都閑不住嘴,正巧葛娟在吃上也頗為研究,兩人就在余成的不停追問下熟悉起來。
“沒事吧?安寒?!备鹁晏统鲂┧欠胚M安寒手中:“吃一顆就好了?!?p> 葛娟認為不開心吃些甜的心情就好了,于是她把自己覺得最好吃的糖果拿出來。
下午第一節(jié)課本來是數(shù)學(xué)課,快上課前,體育老師突然來到教室告訴她們這節(jié)課換成了體育課,于是一個個不太情愿的跟著體育老師下樓。
下午兩點是一天中最熱的時段,葛娟拉著安寒并排站在操場上,耀眼的陽光直射,安寒抬手擋在了額前,半咪著眸子,躲著光。
體育老師是位女老師,因為怕黑,包裹的嚴嚴實實,只露出雙眼睛直溜溜的將面前的學(xué)生掃了個遍。
因為下來的晚,樹蔭的位置全被別的班級搶占,他們只能站在操場中間最熱的地方,所以一個個的全都勾肩搭背懶散的站著。
雖然看不見她的表情,但透過眼神安寒依然看到了她的不滿意。
直到她從胸腔發(fā)出渾厚的號令聲,一個個才不情愿站起身挪動著步子,嘴里囁嚅著,晃晃悠悠的排成三條歪歪扭扭的長隊。
安寒就站在最前列的中間,頭頂著太陽,面前沒有一點遮擋物。
他們跟著口令扭動著身子,看起來奇怪無比。
遠處,操場外有群人叼著煙從欄桿外朝里招手,嘴里不知道叫著誰的名字。
集體活動后自由活動,老師也因為太熱躲進了辦公室。
男生們從器材室搬出一筐體育用品,有排球、象棋、籃球......
女生們對這些沒有興趣,找了個陰涼地坐下,幾個人圍在一起討論著化妝,衣服......安寒對這些都沒有興趣。
葛娟去了小賣鋪,只剩下她自己,她看到操場的不遠處有一個遺落的排球,于是走過去。
小時候安寒打過一段時間排球,剛打的時候手肘很疼,打的多了,安寒發(fā)現(xiàn)手肘不僅不疼了,手臂也變得很有力氣,買完菜她提到樓上再也不會氣喘吁吁,所以后來她還挺喜歡換打排球,只是后來沒那么多時間打了。
安寒蹲下剛想抱起,球卻突然被一只夾角拖鞋踩在腳底,她生氣的抬頭,看見一個身穿黃色印花短袖的消瘦男人正痞笑著上下打量自己。
男生這個裝扮顯然不是學(xué)生。
安寒有些害怕,見狀拔腿想跑,卻被男生一個跨步直接擋住去路。
他的眼睛朝安寒露出的兩截小腿看去:“真白?!苯又?,他玩味的伸頭湊近,一股劣質(zhì)煙草味灌進安寒的鼻腔,嗆的安寒忍不住咳嗽起來。
“好香。”男生張嘴這股味道更重,竟讓安寒忍不住的惡心。
她驚嚇著側(cè)身躲著男生,慌亂的看向四周,害怕的紅了眼眶。
這是在學(xué)校,他、應(yīng)該不敢亂來,可是安寒還是很害怕。
男生消瘦但個子高,輕輕松松把安寒完全擋住,從后面只能看得到偶爾被風(fēng)吹起的一縷藍色裙角擺動。
看起來真白真軟,只是這次沒辦法在這耽誤時間。
他轉(zhuǎn)頭看向操場,想起齊哥交給他的事,指向最右邊的樹蔭下。
“看見那個穿紅色衣服的沒有,把她叫過來。”
安寒膽怯的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一片藍色校服中,那抹玫紅色格外扎眼。
還沒等她答應(yīng),男生就催促道:“還不快去?!?p> 安寒聽見可以離開松口氣,快步往前跑,可又想到他讓自己去叫人……步子又慢下來。
如果她真的幫他叫人,那不就是在助紂為虐,傷害別的女生,因為他看起來實在不像個好人。
操場上,幾個體育老師正在巡視,安寒想,只要她跑到操場里,躲在老師身旁,他就沒有辦法再找到自己,這么想著,白皙的小腿又加快步伐,朝操場中間跑去。
身后的人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懶洋洋的插著兜,沖前面的人喊到:“叫不出來,放學(xué)后,我在校門口等你?!?p> 聽見聲音,安寒急促的步子好像突然被灌了鉛,邁不動,她的心情瞬間跌落谷底,沒有回頭,死心的走向那片樹蔭。
玫紅色的女孩背坐著,身邊圍著幾個女生,不知道說了什么趣事,被逗得咯咯笑。
突然有一陌生人闖進,迎面幾雙眼睛齊刷刷的抬頭打量她,離她最近的短發(fā)女孩先開口,語氣不太友善:“你找誰?”
安寒伸手小心翼翼的指向唯一背坐的人:“她?!?p> 一群人一起看向被指的人,短發(fā)女孩對她說道:“婉姐,找你的?!睂W(xué)校里沒幾個人敢直接來找婉姐,可看她的模樣不像是來找事的。
突然被打斷,陳婉有些不耐煩:“找我有事?”陳婉轉(zhuǎn)過頭就看到低頭一臉猶豫的安寒。
“沒,沒事?!卑埠睦锫牪怀稣Z氣里的不耐煩,可、如果不說……他放學(xué)就會在校門口等著她。
她鼓足勇氣抬頭,發(fā)現(xiàn)眼前的人愈發(fā)熟悉:“陳婉?”
陳婉看見來人是安寒,心中的煩躁減了幾分,可還是沒好氣的問:“什么事?”
“那里有個人找你?!卑埠匆娙耸顷愅?,心里沒有剛才那么慌亂,轉(zhuǎn)過頭想指給陳婉看,才發(fā)現(xiàn)剛才站在那的人早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