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安北道

　　安北道前線的風(fēng)刮的趙飛玉臉生疼，長槍上的紅纓沙沙的響著。

　　前些日子被皇上抽調(diào)到嶺南道去打獵，趙飛玉很難理解這個決定。

　　北方的蠻子可不會因?yàn)獒鳙C而止步。

　　在被抽調(diào)的這段時間，安北外的切克王已經(jīng)把整個蠻族統(tǒng)一。

　　切克王下令在安北道邊境搶劫，宣稱要若大燕不同意合親，不同意加強(qiáng)歲布的話就全面進(jìn)攻安北道。

　　皇帝聽聞此事大怒，命趙飛玉死守安北道，不能放一個蠻子進(jìn)來。

　　趙飛玉心里惦記著在嶺南失蹤的妹妹，又聽趙飛田說寵妃敏姬與三皇子李歷走的很近。

　　而小羨失蹤的消息是三皇子說的。

　　他猜測趙羨的失蹤多少和他們有關(guān)系。

　　還不容趙飛玉多想，遠(yuǎn)處就來了五六個蠻子的斥候。

　　這些蠻子是派來搜刮安北邊一些小村落的。

　　趙飛玉見后腳握著長槍就快馬向那隊(duì)人趕去。

　　蠻子斥候見趙飛玉的玉鎏金黑蟒甲和岳動鳴尖槍嘰里咕嚕的說了些什么，隨后拎起長刀騎向趙飛玉殺去。

　　趙飛玉舞動長槍，直插其中一個蠻子心窩，隨后腰胯輕動，蠻子直接被挑飛三四丈高。

　　槍尾猛抖，身后的兩個蠻子也被挑開。

　　趙飛玉將長槍插進(jìn)凍土，雙手將趁機(jī)殺來的蠻子拎起大喝一聲，將兩人活活撞死。

　　趙飛玉敢只身出安北城就是因?yàn)樗^對的自信！輔順天北將軍的自信！

　　趙飛玉回到軍帳。

　　搓搓手后，背身去看安北道的輿圖，他對著輿圖指指畫畫之時。

　　門外軍士來報：

　　“報大將軍，二公子的書信來了。嶺南的虎頭軍也快來了！”

　　趙飛玉輕聲道：

　　“把二公子的信留下，至于虎頭軍，把他們留在安北城的駐軍里，讓蘭副將去操練他們。”

　　趙飛玉拿起虎頭軍名冊邊的書信，信上只寫了六個字：勿歸，朝中有變。

　　趙飛玉皺眉道：

　　“才剛回安北，朝中怎的生變？”

　　趙飛玉拿出紙筆詢問情況，并且重點(diǎn)問了趙羨的事。

　　之后，趙飛玉又召集幾位副將討論北方戰(zhàn)事，全然忘記了虎頭軍的事。

　　趙羨來到安北道后，除了每天操練就是去城里吃水盆羊肉。

　　半點(diǎn)趙飛玉的影子都沒見到，還好這里的水盆羊肉也能留住她。

　　趙羨和身邊的人說等見到趙飛玉之后要騎他腦袋上，其他人都當(dāng)是她打哈哈。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真敢騎他腦袋上！

　　趙羨美美的吃完羊肉后回到軍帳，得益于自己是金令統(tǒng)帥，她有單獨(dú)的帳篷，用不著和別人擠在一堆。

　　躺在自己舒服的羊毛床上，趙羨不禁感嘆自己命運(yùn)多舛。

　　本來只是出來玩，撞到該死的三皇子之后就沒舒舒服服的睡過覺。

　　如今能睡在暖和的羊毛上也算是打拼有了回報！

　　擺爛了會，趙羨聽到帳外傳來集合的鼓聲。

　　趙羨懶洋洋地走出來，隨便拉了一個在跑的小兵問道：

　　“怎么了？這么急啊！”

　　小兵見是金令統(tǒng)帥客氣的說道：

　　“大人，將軍來虎頭軍了。要我們集合，您也快去吧！”

　　趙羨睜大了眼睛，將軍？趙飛玉！

　　趙羨心想著怎么和羨字部的兄弟們告別，快步的往集合地點(diǎn)走去。

　　來到集合地，虎頭軍全體將士都在，看著大約有個兩三千人。

　　虎頭軍在趙羨的那個縣只選了幾百人，而整個嶺南道有大大小小幾十個縣。

　　趙羨是金令統(tǒng)帥能站在最前面一排，也是離將軍最近的一排。

　　“將軍到！”

　　隨著號聲響起，趙羨看向來人。

　　心里都決定好要回去找自己爹去告三皇子一狀了。

　　趙羨盯著來人，隨著來人變近，趙羨發(fā)現(xiàn)自己原來威武的大哥變成了個干癟老頭。

　　只見這干癟老頭操著濃厚的安北口音對下面的將士說道：

　　“虎頭軍的將士們！我是趙將軍親自給你們選的教官，蘭六蘭副將！北面戰(zhàn)事吃緊，趙將軍抽不開身，由我來帶領(lǐng)大家！”

　　還沒等老頭說完，趙羨就已經(jīng)急得大喊：

　　“不是說好的趙將軍嗎？怎么臨時換人了！”

　　蘭副將瞄了一眼趙羨說道：

　　“不用著急，等北方戰(zhàn)事緩些，趙將軍自然會親自教你們的。我知道你們都是聽了趙將軍的威名！我蘭副將也不錯，想當(dāng)年....”

　　趙羨沒功夫聽這小老頭子在這里憶往昔，她只想早點(diǎn)回家。

　　趙羨欲哭無淚的時候，蘭副將已經(jīng)說完準(zhǔn)備離開了，趙羨趕緊跟了上去和蘭副將說道：

　　“副將軍，你見到趙將軍的時候和他說一聲。你就說趙羨在虎頭軍等他！”

　　趙羨已經(jīng)不和別人說自己是趙飛玉小妹了。

　　每次說這話都沒有人會信，不如直截了當(dāng)?shù)恼f自己名字。

　　蘭副將敷衍的點(diǎn)點(diǎn)頭，走幾步又總覺得趙羨這個名字在什么地方聽說過，可又實(shí)在想不起來。

　　離開軍中，趙羨又跑到安北城里去了。

　　反正一時半會也找不到趙飛玉，不如多看看京畿不一樣的風(fēng)景。

　　走在大街上，她發(fā)現(xiàn)安北道不似那般繁華，甚至可以說不如前些日子路過的嶺南城。

　　百姓們的屋舍大多都非常破舊，許多還是翻新過的。

　　趙羨吃羊肉時聽了些趙飛玉沒來之前的事，蠻子有好幾次攻破安北城，每次守將都是棄城逃跑，百姓受難。

　　但趙飛玉來后就變了。

　　從他們口中可知，趙飛玉來了之后有單騎殺蠻王，城樓門射將等十六個故事。

　　也得益于趙飛玉的威名，趙羨很多次吃飯都死活不收錢。

　　趙羨在感嘆兄長威風(fēng)同時，又心生憐憫：蠻子不除，就算有一百個趙飛玉，百姓都過不上好日子。

　　行至街口，趙羨看見一處書屋，這書屋有些奇怪，門外掛著許多她沒有見過的器具。

　　有長有短，有些摸著在這冰天雪地里還有些燙手。

　　“你干啥呢？”

　　就在趙羨在摸這些器具的時，屋子里走出一位包著頭巾的異鄉(xiāng)少年。

　　趙羨望著他道：“這些東西在大燕從來沒有見過，此乃何物？”

　　異族少年似很久沒和同齡人說話了笑著說：

　　“這叫火煙炮，是我們那邊逗小孩的玩具。你只要把這個塞進(jìn)去，就可以發(fā)射了！”

　　少年就往其中一個短管火器里塞粉末，接著對著墻上的靶子射去。

　　火光炸起，墻上的靶子變得更黑了，趙羨看完之后說道：

　　“倒也是煙花爆竹之類的東西。不過好像第一次見這樣用的?！?p>　　“那當(dāng)然，這是我一輩子研究的東西！”

　　趙羨向聲音源頭望去，一位長著西域面孔的小老頭從屋子里鉆出來。

　　“研究煙花？”趙羨看著手中的火器不解的說道。

　　小老頭拿過火器對準(zhǔn)趙羨道：

　　“煙花能讓天空炸出一個洞，你說要是對著人會怎樣？”

　　趙羨仔細(xì)一咂嘴來了興趣，和小老頭討論起來。

　　原來這老頭是從離大燕很遠(yuǎn)的西州來的，為的就是研究這火器。

　　趙羨隨著老頭進(jìn)屋子里看了好多關(guān)于他的設(shè)想，可是苦于資金，找不到工匠來實(shí)現(xiàn)。

　　連現(xiàn)在這個小屋子都快保不住了，趙羨聽后拿出了錢財買了老頭的幾本書以及幾把火器回去。

　　她感覺這玩意挺有意思的，也是想到趙飛田說的多學(xué)總沒壞處。

　　接下來一段時間，她除了訓(xùn)練就是看這“煙花書”，去吃羊肉的時候也會去那小屋子里逛逛。

　　趙羨學(xué)著學(xué)著都快忘了趙飛玉。

　　趙飛玉可就倒了大霉，蠻子聯(lián)合起來之后，整個安北道外全變成了戰(zhàn)場。

　　先不說大小洗劫，單三線的進(jìn)攻都讓他有些疲于應(yīng)對。

　　軍帳中趙飛玉剛要閉眼，蘭副將就來匯報虎頭軍的事。

　　趙飛玉癱在椅子上聽著：

　　“虎頭軍都是一些散兵游勇，和咱前線的軍隊(duì)完全不能比。以后你練兵可得吃一壺了！”

　　趙飛玉默不作聲，一副要睡著的樣子，蘭副將看著繼續(xù)說道：

　　“哎！我就說將軍你忙吧！他們一個個還鬧著要見你。對了！還有個女娃，她是虎頭軍的金令統(tǒng)帥。叫我和你說自己叫趙羨，哈哈哈還和你是本家呢....”

　　蘭副將話還沒說完，趙飛玉已經(jīng)彈起來快速的翻虎頭軍的名冊。

　　趙飛玉看著蘭副將：

　　“真叫趙羨？女的趙羨？臉上有道黑印的趙羨？”

　　蘭副將差點(diǎn)被他嚇的背過去說道：

　　“就是女的趙羨！臉上還有道黑印的趙羨。”

　　話語還沒落地，趙飛玉真的飛起來了，飛奔出帳，只留下一句：

　　“去虎頭軍！”

　　虎頭軍內(nèi)，軍士們都看呆了。

　　這趙將軍也太大個了，張寶算個大的，在趙飛玉面前都顯得小號了。

　　又聽著趙飛玉在喊自家統(tǒng)帥的名字壯起膽子搭話：

　　“趙將軍，我家統(tǒng)帥怎么了？”

　　趙飛玉聽后問了張寶來龍去脈說道：

　　“你現(xiàn)在帶著你們羨字部所有人去城里找！一定把她帶來見我！很急！快去快去！小羨！小羨??！”

　　張寶點(diǎn)點(diǎn)頭去集合羨字部的人馬，背后的虎頭軍營里全是趙飛玉的喊叫。

　　張寶站在羨字部面前莊嚴(yán)的下達(dá)了趙飛玉的命令：

　　“羨字部聽令！趙將軍命我們今天之內(nèi)把統(tǒng)帥帶到他面前！立刻行動！”

　　隨著一陣得令，整個安北城都響起了趙羨的名字。

　　趙羨躲在一堆火藥之間，突然抬起頭，擦擦自己被火藥弄黑的臉念叨著：

　　“咋感覺有人叫我？咦！這安北不干凈?！?p>　　說完又低頭去搗鼓火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