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皇帝的臺階
皎皎備忘錄:做一個純情的小女人。
太后言:“皇帝性子倔,吃軟不吃硬......其實,待人真誠是最重要的。”
......
“這個妹妹我曾見過......”
姜早著書生打扮,仔細向太后講著“寶黛相會”這一場戲。
太后聽得入神,姜早講得認真,包括殿中伺候的宮女們都沒注意門外進來的皇帝。
“又胡說了,你怎么會見過她呢?”姜早壓著聲,叉腰指著身側(cè)的空氣。
“雖然沒見過,卻看著面善,就算是舊相識,今天就當(dāng)做遠別重逢吧......”
李嬤嬤靜靜地向姜早身后的沈慕川欠身行禮,太后也注意到自己兒子來了,道:“皇帝坐吧!”
姜早停下動作,向皇帝微微欠身。
“太后,今日的書講完了,嬪妾明日再來。”她向太后告辭,照舊行男人禮節(jié),離開的時候一點也不拖泥帶水,連坐在上面的皇帝都沒給一眼。
沈慕川吃癟,眼睛不自然地撇向窗外。
“皇帝,今天早上不是已經(jīng)請過安了嘛!勤政殿距這兒遠,不用多跑。”
沈慕川微笑,“兒臣閑來無事,就想來看看您......這姜早,又是給您做什么呢?”
他想問的是這句。
自己的兒子當(dāng)娘的最清楚,看破不點破罷了。
“能干什么?念著我無聊,就自己打扮成說書先生,給我講戲呢!”
太后手指轉(zhuǎn)著佛珠,回答地隨心,腦中突然想起幾日前事。
“你命人打死了貴妃的乳娘?人家半個娘,就被你這樣打死了?”
“身為貴妃的教導(dǎo)嬤嬤,不加以規(guī)勸,還助紂為虐,該罰,她自己身體扛不住,怪不了兒臣。”沈慕川對此不以為然。
太后知道其中多半原因是袁家在朝堂上的事。
“你威風(fēng)了,可苦得是底下人,貴妃好歹掌管著六宮......”太后將話說了一半,意為點到為止。
......
麗景宮中。
阿芙給姜早仔細涂著藥膏,弄得滿屋子都是草藥味,姜早認為自己今天又睡不著了。
祈太妃說,藥膏里面有提神的東西。
“內(nèi)務(wù)府這幫狗眼看人低的,知道才人失寵了,就連入冬的炭火都不供了。”慧娘罵道。
“是啊,禧嬪也是,搞得才人您凍瘡又復(fù)發(fā)了。”
姜早不去理會,回想自己來這個異世界快一年了,處境還是沒多少變化。
依舊是小破屋,沒有炭火燒。
如此下去,何日才能看到回家的曙光?
忽然,宮門口窸窸窣窣,好像又來人了。
“姜才人,奴才奉命來接您。”
慧娘起身一瞧,驚訝道:“是皇上身邊的廖公公?!?p> “開門?!?p> 姜早倒想看看沈慕川又要放什么屁。
廖終全高興,進門時沒注意到低門楣,重重磕了上去。
“公公小心?!被勰锛泵φf。
姜早懶得等,開門見山道:“廖公公來,又是帶皇上的哪道指令?”
廖終全是見勢倒的家伙,知道皇帝喜歡姜早,身段自然放低了。
他立馬恢復(fù)儀態(tài),賠笑說:“皇上今天召才人侍寢,特意命奴才來接您?!?p> “現(xiàn)在?”
“是,才人可要好好打扮一番?”
“不用,就這樣去。”
姜早姿態(tài)堅定,廖終全偷著端量一眼,深覺不妥。
人倒是美,可身上的穿戴過于隨意,衣服都洗的發(fā)白了,實在有礙圣眼。
“廖公公不必再勸,出事我擔(dān)著?!?p> 不是她不想打扮,而是真的沒必要。
如果沈慕川真的想讓她侍寢,就絕對不會選在這么晚的時間,匆匆忙忙派來個廖終全來接她。
這次去,明顯就是他自己在找臺階下罷了。
姜早需要做的,就是配合這場戲,讓皇帝把這場戲演完。
出門后,她又感觸:
才人侍寢都得是冒著冷風(fēng)走過去的。
她到的時候,皇帝還在面見朝臣,身處在偏殿的她,聽到外面吵得不可開交。
整整一個時辰,待的無聊,瞌睡又不敢睡。
貴妃為了報復(fù)她,讓禧嬪的人每天都在窗外敲鑼。
一個時辰一趟,輪班進行。
最近這兩天,她都沒怎么在晚上睡。今天白天又因為要給太后講戲,所以今天一整天幾乎沒合過眼。
姜早聽到外面沒了動靜,迅速扇了自己兩個巴掌。
馬上要演戲了,不能睡。
“姜早!滾過來給朕研墨!”
姜早不情不愿地走過去,跪在沈慕川的桌案旁,挽起袖子給他研墨。
按照她的計劃,讓沈慕川注意到了她手上的凍瘡。
可是他沒說什么。
無所謂,看見就好了。
勤政殿里炭火和地龍燒得足,待得時間久了,姜早都有些熱,手上的凍瘡也開始癢了起來。
她越撓越癢。
“忍著,別撓。”沈慕川冷冰冰地甩下一句。
姜早心里問道:皇帝對我的好感度還有多少?
系統(tǒng):42%。
好,為了回家,不過苦日子,她拼了!
姜早用手托著腮,一雙水盈盈的眸子含情脈脈地盯著沈慕川的臉,像是在欣賞一件藝術(shù)品般。
對于姜早這種顏控來說,可能唯一的好處就是,皇帝這人長得帥。
萬一長得磕磣,侍寢都是個問題,見面不吐下都不錯了。
沈慕川一手拿著奏折,一手拿著毛筆,知道這人的把戲,便刻意將臉擋了起來。
姜早:沒事,我看你能擋多久。
沈慕川:......
他不是沒嘗過男女之情的懵懂小子,在這些事上,他不會害羞,但是會動情。
一張出水芙蓉的臉,足以讓他矚目。
“墨不夠了,趕緊磨?!?p> 沈慕川裝模作樣,心思早就不在奏折上了,余光察覺對方仍然不動,便放下奏折,到嘴的話被姜早癡情的眼神逼了回去。
“皇上生得好看,嬪妾想一直看著?!彼龘Q作雙手撐著下巴,歪頭眨眼委屈道:“嬪妾也生得好看,皇上為什么不看我?”
“像你這種,朕瞧多了?!鄙蚰酱ㄗ煊?。
“她們都像嬪妾長得這般貌美嗎?”
沈慕川嗤笑,“姜早,別自戀了!就你?還貌美?”
“不美嗎?好歹是江南選出來的頭一個,怎么能差?”姜早裝作頓時恍然大悟的樣子,“嬪妾知道了,一定是嬪妾生得太好看,皇上害羞了,不敢跟嬪妾對視?!?p> 沈慕川聽不慣她下的定論,伸手捏住了她臉上的肉。
“姜早,平時裝得一本正經(jīng),怎么沒看出來你這么不要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