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宮廷的殘酷

　　兩天后的下午，于婆婆送來了紙筆和雞蛋。

　　“丫頭，你看看?！?p>　　“夠了，太感謝于婆婆你了?！?p>　　于婆婆進來時，看到蘇月白在教趙俊算術，又想到上次這丫頭一下就算出了是600顆雞蛋。

　　“丫頭，你會算賬？”

　　“會一點點。”

　　是億點點，還是一點點，就不好說了。

　　“那月底的時候幫我算算賬?！?p>　　“小事而已，到時候于婆婆把帳本送來就行?！?p>　　“好，下次我把東西帶過來，沒什么事的話我就先走了?！?p>　　于婆婆不想久待，主要還是不想看到某個瘸子。

　　“于婆婆，你慢走?！?p>　　于婆婆走了一會兒，突然發(fā)現(xiàn)不對勁。

　　老瘸子找她要紙筆，以為是周妃教趙俊識字，但今天她聽到的是蘇月白在教趙俊。

　　那丫頭不是頂替別人進來的丫鬟？什么時候丫鬟，也能識字，會算術？

　　如果不是丫鬟，那雙手也說不通啊。

　　看來，蘇月白也不簡單啊。

　　也是，這宮里哪個是簡單的。

　　活得久才是最不簡單的。

　　“殿下，晚上我們吃水煮蛋?！?p>　　青魚殿有個小爐子，是專門給周妃娘娘燒熱水用的。

　　至于什么煎蛋就別想，沒油沒鍋能煎個錘子。

　　就是希望，吃了雞蛋小趙俊能長點肉。

　　“阿姐，什么煮雞蛋?！?p>　　莫名的心酸，一個皇子到現(xiàn)在連雞蛋都沒吃過。

　　“就是把雞下的蛋煮來吃，別問我什么是雞，宮里我可弄不來一只雞讓你看看?！?p>　　“哦！”

　　小趙俊確實很乖。

　　說別問就不問了。

　　“殿下，紙很少，經(jīng)不起你練習用，你先用筆沾水在石板上寫字。

　　我先把東西給孫嬤放好。”

　　“好的。”

　　屋里，孫嬤在給周妃按摩穴位。

　　“娘娘，于婆婆把東西送來了，東西可以讓孫嬤放好，就是晚上可以煮幾個雞蛋。”

　　“都是小事，東西都是因為你才要來的，你可以自行處置。”

　　“謝娘娘！”

　　哎！地位低就是這樣，明明是靠自己關系得來的東西，還得請示領導怎么處理。

　　“無妨，你去忙吧！”

　　蘇月白放下東西出去了。

　　“孫嬤，晚上煮5個蛋，俊兒2個，然后大家各一個?！?p>　　“娘娘，你才一個是不是太少了。”

　　孫嬤看周妃這身體，就應該多補補才對。

　　“不用了，你去忙吧！”

　　蘇月白一出來，隔壁的劉妃又開始發(fā)瘋。

　　每天都會鬧一次，而且還不定時。

　　十分影響心情。

　　趙俊在乖乖的沾水練字，隔壁的咒罵聲似乎對他沒什么影響。

　　不過，今兒劉妃居然敢直接罵皇帝，好像還被巡守的太監(jiān)聽到，好像幾下巴掌的聲音傳過來。

　　然后劉妃就安靜下來了。

　　蘇月白以為今天劉妃應該不會再鬧了。

　　沒安靜一會兒，劉妃又開始撕心裂肺的發(fā)瘋。

　　是真的發(fā)瘋。

　　隨即，蘇月白聽到隔壁傳來的的打鬧聲，劉妃似乎和巡守太監(jiān)扭打起來。

　　她嘆了一口氣，趕緊吩咐趙俊回屋找周妃。

　　蘇月白就這么站在院子里，思考著很多東西。

　　但她也必須短時間作出決定。

　　是挺身而出，到隔壁把人拉開，還是默不作聲。

　　理智告訴她，出去違背宮規(guī)，而且她也只是個十多歲的孩子。

　　可不去……

　　“丫頭，進屋里來，宮里的事要少沾，才能活得久?！?p>　　“劉妃有人服待的，死不了的?！?p>　　人家自己人都不管，你個外人糾結什么。

　　莫管閑事，方能長命。

　　蘇月白以為，隔壁的劉瘋妃只是被毒打一頓。

　　但傳來的一聲驚呼，是隔壁。

　　“娘娘，死了?！?p>　　蘇月白:……

　　這是第一次感到這個時代的殘酷。

　　原來在這個時代，人命是真的可以不值一文。

　　沒一會兒，有人在敲門。

　　“丫頭，和我一起吧，你只看不說話。”

　　敲門聲越來越大，似乎有點不耐煩了。

　　“老宮婆，怎么這么慢才來開門。”

　　問聲的是巡守太監(jiān)，厲聲叱罵中帶有幾分慌張。

　　“腿腳不方便，所以慢了點，你干爹是誰？宮里和我同期的老人不多了，但或多或少都能管點事，大家都有幾分人情在。”

　　想動她孫嬤不是這么簡單的，其次就是嚇嚇對方。

　　“哦，老宮婆婆今天有沒有聽到什么？”

　　巡守太監(jiān)不以為然，都到了冷宮，還擺什么譜。

　　“老了，耳背，沒聽到什么?！?p>　　聽到孫嬤這么說，巡守太監(jiān)眉開眼笑。

　　“好好，下次別人來問，老宮婆知道該怎么說就好，你幫我，我也幫你?！?p>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巡守太監(jiān)沒有多逗留，因為他要趕緊走關系解決今天的麻煩事。

　　“丫頭，你知道我要為什么幫那小太監(jiān)?！?p>　　從道德層面上，蘇月白無法接受幫殺人兇手作偽證。

　　畢竟接受了這么多年的法治觀念。

　　“首先，我們只是聽到有聲音，不能確定是誰，不是親眼看到，那幾個一定會想好辦法；其次，冷宮里的人死了也不會有人管的?！?p>　　冷宮里的人，本就是被遺忘了的，死了也不會有太多人在意。

　　“少了個瘋子，對于我們來說，雖然好處不多，但壞處也沒有?！?p>　　孫嬤繼續(xù)教授道。

　　“丫頭，你記住這宮里的任何人都不能信，包括你干娘，如果有更大的好處，你干娘絕對第一時間把你賣了。”

　　蘇月白:……

　　干娘？我都還沒認下。

　　不過，這個時代現(xiàn)在她還是不太適應。

　　也許盛世里呆得久了，忘了書里說的吃人是何意。

　　后面幾天，沒有人來問有聽到，或看到什么。

　　仿佛一切都沒有發(fā)生。

　　不知道是該慶幸，不用作偽證，違背自己的良心。

　　只是以后聽不到劉瘋妃的咒罵聲了。

　　后面，在于婆婆送東西時，了解一個大概。

　　劉瘋妃是上吊自殺，尸體是連夜運出皇城的，侍候劉瘋妃的那個宮女被發(fā)配浣衣局去了。

　　“丫頭，不管你聽到什么，還是看到了什么，都不要亂說話?！?p>　　“嗯嗯……”

　　于婆婆知道劉妃的死肯定有問題，瘋子居然上吊自殺？她只是瘋，又不是真的傻。

　　“丫頭，這些是帳本，你幫我算算。”

　　“嗯，好的…”

　　于婆婆看蘇月白狀態(tài)有些差。

　　“丫頭，你這是病了?！?p>　　“沒有，只是有些沒睡好?！?p>　　開玩笑，你隔壁有人被殺了，你還能安心睡覺。

　　“這樣啊，明兒我給你帶支安神香?！?p>　　于婆婆看蘇月白應該是被嚇到了，畢竟才十多歲，還是個小丫頭。

　　這幾天，只有蘇月白在失眠。

　　孫嬤在宮里呆這么久，怎么可能只經(jīng)歷過這一次？

　　趙俊還小，對生死這個概念不太理解。

　　周妃，進宮這些年，哪里不知道死人。

　　再說，冷宮里本就死過不少人。

　　還差這一個？

　　青魚殿其實也是“兇宅”。

　　但這些周妃和孫嬤都沒有和蘇月白說，怕人被嚇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