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兩個極端
看到水鏡中顯示的畫面,祝鵬游面色一沉,直覺可能會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發(fā)生。
他在腦子里快速過了一邊女兒出發(fā)時對他說的事情,這才發(fā)現(xiàn)情況從他來到這座村子時就已經(jīng)和女兒講述的夢境大有不同。
事情在他們都沒注意到的時候發(fā)生了改變。
想通這點后,祝鵬游忍不住為秘境里的女兒和其他青山宗弟子擔心起來。
在一個從未出現(xiàn)的秘境里,也沒有一個可靠的領(lǐng)頭人,這些經(jīng)驗不多的孩子該怎么辦?
還有,如果出事他又該如何向宗門交代?
他會考慮這么多的原因是因為對女兒有著絕對的信任,因為在過去的這些年里,女兒說的每一個夢境,都被現(xiàn)實中發(fā)生的事情印證過了。
沒有一件出過意外。
那這次是因為什么,導(dǎo)致既定事實發(fā)生了改變呢?
這樣想著,祝鵬游的眼神落在了常歲安和那些緊緊挨著他的徒弟身上,同時腦子里迅速回憶著最近這段時間發(fā)生的所有事,然后發(fā)現(xiàn),事情的不同好像就是從常歲安的出現(xiàn)開始。
如果是這樣……那他就不得不思考一下事情到底是偶然還是陰謀了。
畢竟到了他們這樣的境界,很多事情是不會無的放矢的,無利不起早才是他們的真實寫照。
祝鵬游眼神落在自己身上的一瞬間,常歲安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
他對這種事情一向敏感。
更何況對方的眼神實在談不上友好,讓他條件反射的想把對方一腳踢飛。
好在他控制住了自己的動作,只是開口警告,“上一個這么看我的人,已經(jīng)被我把眼睛挖出來了,你確定還要繼續(xù)看下去?”
“呵呵,你真有本事的話,可以動手。”
他話一出口,不止常歲安,就連青山宗的其他弟子都震驚了,畢竟這么多年他面對常歲安時一直的選擇都是退讓。
而祝鵬游突如其來的硬剛,當然不是因為觀念的改變,他只是想試探一下,看看常歲安是否真的如他所想。如果是,他一定是要想辦法讓對方離開這里,如果不是,那他……
碩大的拳頭落在眼睛上,劇烈的疼痛打斷了祝鵬游的思緒。
在第一個拳頭落下之后,接下來便是狂風驟雨般的拳打腳踢,每一擊都重重落下,讓祝鵬游疼的連話都說不出來。
最后一腳狠狠落下之后,祝鵬游也終于從站著變成了躺著,人也從院子中心飛到了最邊上。
“活到這個年紀了,我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主動提出挨揍的,以咱們這種關(guān)系,我不得滿足你?”
臉上帶著賤兮兮笑容的常歲安整理了一下袖子,慢條斯理開口。
變故幾乎就在一瞬間,誰也沒想到常歲安會突然動手,一時間竟然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把人打的慘不忍睹。
等青山宗的弟子反應(yīng)過來要去幫自家長老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
就在祝鵬游掙扎著從地上爬起,想要說些什么的時候,水鏡里的畫面再次發(fā)生了變化。
“長老!你看,是宋師兄和祝師姐!”青山宗的弟子驚呼。
只見此時水鏡里清清楚楚顯示著祝云和宋云白二人所處的位置,一處芳草連天的草地。
畫面中的二人似乎并未發(fā)現(xiàn)自己此時已經(jīng)換了位置,而原因只因他們此時所處的位置和之前幾乎一模一樣。
一樣無垠的綠草地、一樣粗壯的參天大樹,就連路邊的小黃花也是一比一復(fù)刻。
當然,也有同樣的祥和安寧。
可惜,此時越安寧,后面的風浪也就會越大。
然而身處其中的當事人并不了解這一點,只有局外人看的心驚膽戰(zhàn)。
秘境中。
宋云白操控著金葉子慢慢往前行,重復(fù)的事情讓人枯燥無味,于是他試圖尋找一些話題,來打破兩人之間的安靜。
“師妹,你當心一些,別讓草絆了腳。”
蘇玉此時要是在這里,高低要吐槽一句——多余。
無他,金葉子早就把地上的草刮的干干凈凈,別說絆倒了,祝云要想揪一根長一點的來玩,壓根都找不到。
可是曖昧中的男女嘛,為了有話題聊,哪怕地上有堆狗屎,估計都能蹲下去研究一下,然后兩人討論討論狗屎的形狀、氣味和顏色。
所以祝云在聽到宋云白的話之后,臉上只是露出害羞的表情,兩只手背到身后,做出一副小女兒姿態(tài),“知道了,師兄,我會小心的!”
“嗯。也不知道那孩子到底是落在了哪里,怎么咱們走了這么許久,都沒看到?!币恢辈煌M暗穆纷屗卧瓢兹滩蛔¢_始懷疑,“師妹,咱們會不會走錯了?”
祝云對自己的選擇當然抱有百分百的信心,她可是在夢境里親眼看到過所有事情走向。
對于宋云白懷疑她,她其實是有些微詞的,但是轉(zhuǎn)念一想,對方又不知道自己的本事,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還能過了這么長時間以后才有些許質(zhì)疑自己,已經(jīng)算是非常不錯了。
于是祝云本來掉下去的心情再次變得昂揚且甜蜜起來,她甜甜解釋,“師兄放心吧,咱們走的這條路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也許是因為這樣的場景咱們看多了,所以才會覺得時間變長了許多?!?p> 她這么一說,宋云白覺得也有些道理,于是他點了點頭,“師妹言之有理,是師兄心急了?!?p> 兩人就這么說著話往前走,完全沒注意到他們剛剛經(jīng)過的那棵大樹,和不久前他們經(jīng)過的那棵一模一樣。
在這邊兩人做著重復(fù)的無用功時,另一邊溫如庭與何如源兩人也非常納悶。
“師兄,咱倆到底誰是那位幸運兒???”何如源伸手撓了撓頭,看著掉在自己與師兄二人面前的靈果,忍不住發(fā)出靈魂疑問,“這一路走來,不是靈果就是靈植的,每一樣都直接送到咱們面前,我怎么感覺……有些心虛???”
溫如庭雖然沒說話,但他內(nèi)心顯然也存在同樣的想法。
他時常掛著溫柔笑意的臉龐此時已經(jīng)不是臉色難看能形容的了,這會兒不管誰見了他,只怕都會覺得事態(tài)十分嚴重。
“這一路行來,蹊蹺實在太多。師弟,只怕咱們接下來的路,要更加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