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若水狼狽倒在地上,左臂已是一片血肉模糊,額頭冒出陣陣汗水,但她右手重重將劍扎在地上,撐住自己的身體,讓自己不能倒下。
“不,我不能輸……”
“我要贏!”
羅雷拖著一對流星錘,朝明若水走了兩步,笑道:“美人兒,看你這副嬌滴滴的模樣,怕是沒怎么打過架吧?你生得這么漂亮,怎么不去嫁個好人家,干啥在這拼死拼活?不值得啊?!?p> “閉嘴!”
明若水咬著牙驟然躍起,手中長劍清鳴,一道道劍氣朝羅雷斬去,羅雷面色微變,連忙舞動流星錘抵擋。
叮叮叮叮叮叮!
幸好他從小跟著父親學(xué)習(xí)流星錘,已經(jīng)練得爐火純青,將明若水?dāng)爻龅膭庖灰粨跸?,加上這對流星錘,是他花費所有身家,用一種叫玄星隕鐵的材料打造而成,雖不是靈器,但尋常靈器都砍不動它,即便明若水拿的是中品靈器,也只能在流星錘上留下一道道缺口罷了。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p> 羅雷冷哼一聲,雙臂重重一甩,兩個流星錘一前一后,毫不留情朝明若水砸去,明若水一個翻滾躲過,又加重左臂的傷勢,痛得她難以忍受。
然而,那流星錘竟像長了眼睛一般又朝她追來,比她速度還快上幾分,她的劍招被流星錘完全克制,劍氣也砍不破,如何還能應(yīng)對?
“我認(rèn)輸!”
明若水眼看躲不了流星錘的攻擊,狼狽地大喊一聲,雙目忽得落下兩行淚水,露出絕望之色。
擂臺邊的管事一揮手,一陣靈力勁風(fēng)刮過,將羅雷的流星錘擋住,宣布道:
“羅雷勝!”
一直在臺下的姜憫見明若水受傷不輕,爬上擂臺,將明若水扶下去。
“明師姐……”
“走開!”
明若水心情極差,朝姜憫大吼一聲,隨后重重推開她,踉踉蹌蹌朝人群外走去。
她容貌極美,即便狼狽受傷也美得驚心動魄,許多人注視著她離開,目光各異,姜憫見此,更是擔(dān)心她獨自一人會出事,被推開也不惱,再次追上去。
“明師姐,我?guī)闳フ掖蠓虬??那邊有幾個大夫值守,專為今天的弟子醫(yī)治,你的手臂——”
“滾!別來看我笑話!”
明若水沉喝一聲,竟朝姜憫揮劍,嚇得姜憫瞳孔一縮,連忙側(cè)身躲開劍鋒,好家伙,這可是中品靈器,能要她的命啊。
她又懼又急,只得后退幾步,朝明若水喊道:“明師姐,你的手臂要緊,先治治吧。”
明若水只是怒氣上頭,揮劍后,才驟然反應(yīng)過來自己剛才在干什么荒唐事,連忙將長劍收起來,不知所措,掛著淚水的臉上露出慌張之色。
“抱歉,我……不是,我不是故意……”
她語無倫次地道歉,忽然坐在地上,掩臉而泣,絕望之情彌漫而開。
明若水從來很注重儀態(tài),舉手投足之間,仿佛尺子量過一般規(guī)矩從容,姜憫從未見過她如此崩潰和失態(tài)過,好似她失敗的不是一次比試,而是整個人生,姜憫不解為何如此,但她知道眼下需盡快給明若水療傷,不然其手臂可能會廢掉。
姜憫見鐘渠等人此時趕來,朝他們道:“明師姐受傷了,好像是手臂骨裂,我去叫大夫過來?!?p> “你去吧,我們看著她?!壁w吉說道。
姜憫拔腿就朝大夫值守的地方跑去,心中嘆道:“明師姐今天一直都有心事,加上如此在意這場青云會的輸贏,怕是有什么難言之隱啊?!?p> “該死的羅雷,下手如此之重,要不是明師姐認(rèn)輸,怕是非死即傷了?!?p> 姜憫正想著羅雷,就迎面撞見他,羅雷見到她,樂呵一笑,立刻用高大身軀攔住她的去路。
“讓開!”
姜憫忙著找大夫,沒空跟羅雷糾纏。
“誒,我就不讓?!绷_雷死皮賴臉伸出手臂,將她想走的這邊路攔住,笑得意味深長,“死丫頭,看你急匆匆的,這是要干什么去???”
“當(dāng)然是去送你投胎啊。”
姜憫冷笑一聲,道:“怎么,之前沒被踹夠,還想被我踢一腳?”
聞言,羅雷面色一沉,但想起他已經(jīng)和抽簽師叔打點好,若是姜憫這一場通關(guān),下一場就會將他和姜憫抽到一組比試,陰沉面色便稍緩一些。
“哼,你就嘴硬吧,以后有的是機會收拾你!”
羅雷覺得現(xiàn)在糾纏她也沒什么意思,于是指著她,語氣陰鷙,隨后揚長而去。
轉(zhuǎn)身時,他嘴邊揚起一抹冷冷笑意,心道:“祝你第二場僥幸通關(guān),這樣,下一場,你就別想站著從擂臺上走下去?!?p> 如果他能在擂臺上,“光明正大”將姜憫打成重傷,甚至不治身亡,在江紫衣那里,豈不是大功一件?他再厚著臉皮要些好處,傲氣的江紫衣不可能不給。
沒了羅雷阻攔,姜憫很快找到值守大夫,將其帶到明若水那里為她醫(yī)治,將傷口處理好,加上明若水身上本來就有上好療傷藥物,一番處理后,明若水的手臂就有恢復(fù)的可能。
接下來,姜憫上擂臺參加第二輪的比試,遇上一名煉氣二層的弟子,那弟子練刀,大開大合,但被姜憫抓住破綻近身,最終姜憫險勝。
姜憫連贏兩輪。
流云峰等人察覺有些不對勁。
但仔細(xì)想來,姜憫才修煉幾年,怎么可能就煉氣二層了?便覺她應(yīng)是運氣好,加上身法靈活,才能贏得比試。
第二輪的比試,在熱烈的氣氛之中結(jié)束,隨之而來的,是競爭愈發(fā)激烈的第三輪。
如今還留在比試中的雜役,幾乎都是煉氣二層,少有幾個煉氣三層者,已成為萬眾矚目的焦點,他們最有可能獲得勝利,也最有可能脫離雜役身份,一飛沖天。
“二十七號,一百二十四號!”
姜憫聽見自己的號牌名,一百二十四號,但她的對手二十七號,不正是羅雷嗎?
“姜師妹小心點,這人曾經(jīng)針對過你,很有可能對你下死手?!?p> “他的流星錘完全克制你的短劍,若是不敵,立刻認(rèn)輸?!?p> 鐘渠等人擔(dān)憂道。
“放心,我會注意的。”
姜憫走上擂臺,看見站在對面的羅雷,微微蹙眉。
哪有這么巧的事情?羅雷接連兩個對手,都是流云峰之人,其中多半有什么貓膩。
“死丫頭,這么巧???沒想到,我們又見面了?!?p> 羅雷拿出他的一對鴛鴦流星錘,臉上洋溢著笑容,頗有些狠辣意味。
“是很巧?!?p> 姜憫也是笑笑,道:“怎么,當(dāng)狗當(dāng)上癮了,還這么喜歡叫喚?”
聞言,羅雷驟然冷下臉色,森然道:“現(xiàn)在再怎么伶牙俐齒,也只是逞口舌之利罷了,我不知道你哪來的勇氣,竟敢參加青云會,既然來了,就得知道狂妄自大的后果。”
“讓你看看,你我之間,到底有多大差距!”
他沉喝一聲,雙臂一甩,兩個流星錘如離弦之箭,迅疾朝姜憫砸去,若直接砸在她身上,少不得將骨頭都砸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