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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大雍朝最尊貴的公主,卻被穿越女占據(jù)了身體。
眼睜睜看她用自己身體做那系統(tǒng)所謂的任務(wù),周旋于幾個男人之間。
其中就有我的未婚夫——顧家嫡子顧宴如。
幸運的是,顧宴如并未表現(xiàn)出一絲對她的高看。
第一次見面,穿越女設(shè)計自己不慎落水。
顧宴如卻用袖子遮住了雙眼,讓侍女去救。
第二次見面,穿越女偽裝醉意,眉梢含嬌向他表露心意。
顧宴如卻冷淡地說:「公主身份高貴,微臣惶恐?!?p> 第三次見面,穿越女學(xué)聰明了,假裝中了春藥,。
顧宴如轉(zhuǎn)身宣了太醫(yī).....
這樣的事情發(fā)生太多次了,以致于穿越女私下說他「臭直男」。
我不知道那詞是何意,但能感覺到并非夸贊。
一來二去,顧宴如對她的態(tài)度松動了許多。
我在她身體里看著,心里卻不免擔心起來顧宴如會不會真的愛上她。
等她任務(wù)已完成,從我身體離開后,我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顧宴如。
我要確定我的未婚夫心里是否還有我,是否未曾變過心,
一路上,我焦灼萬分不停的催促,終于到了尚書府。
我立馬朝著大廳跑去,我迫不及待的想見顧宴如。
終于我看到了他。
「顧公子?!刮逸笭栆恍?。
他臉色冷了下來,目光打量著我,許久移開眼.
「你不是他,你是誰?」
「顧公子你說什么呢?我就是容桉啊?!?p> 哪知我話音剛落,他的臉色瞬間就暗了下來,一個箭步?jīng)_到我跟前,眼底神情愈發(fā)冰冷。
他逼問我:「你是誰?她從來不會如此叫我!你不是她!」
我從未見過他如此失態(tài)的模樣,,笑容僵在了臉上,胸膛里翻騰倒海,肩膀忍不住顫抖。
你問我是誰?
難不成你忘記了這具身體的真正主人是誰嗎?
是穿越女不經(jīng)我同意奪走了我的身體,現(xiàn)在不過是物歸原主。
我臉上忍不住流露出憤怒,一字一句地說:「我是容桉,是與你定親的容桉!」
不,你不是他。
顧宴如滿臉陌生的看著我,她呢?她去哪了?
「你不都知道她不是這個時代的人,你覺得她還能去哪??!诡櫻缛绲难鄣追浩鹆艘荒@慌失措,嘴唇不自覺顫抖。
心懷僥幸,他詢問我:「那她還會回來嗎?」
「不會。」
顧宴如頓時呆愣在原地,力量仿佛被抽空。
他眼里的希望一點點散去,變成不可挽回的絕望。
最終他跪下,祈求我:「微臣懇求公主換她回來,臣無以為報!」
我不可置信后退兩步,頭暈?zāi)垦!?p> 我迷茫的追問他:「你若是對他一往情深那每一次的冷漠又是什么?」
顧宴如回避低頭:「臣以為時間還早,還有更多的時間?!?p> 他的眼睛無神地凝視著地面,一大滴滾燙的眼淚落下來,拳頭握得死死的。
見此,我眼眶一紅,險些哭出來。
為保持冷靜,我使勁掐了下自己的大腿。
那剎那,我意識到自己一直錯誤地以為了他對自己的感情。
多可笑啊,你居然愛上了她?
那我呢?又算什么?
青梅竹馬,十幾年的情誼終是泡沫一場。
我閉上眼,深吸一口氣,顫抖著張開嘴問他:
「顧宴如,我問你?!?p> 「先不提別的,你是否想過如果她回來了,我會怎樣?」
顧宴如身軀一震,但還是挺著壓力說:「公主...」
他看向我的眼神很淡,只有一貫的清冷和漠然,不帶一絲情愫。
第一次,我覺得他如此陌生。
我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臉上,抬起下巴說:「既然如此,你我之間的婚約便不作數(shù)。」
回宮的當天,我就發(fā)起了高燒,公主府亂成一片。
我整個人迷迷糊糊的,陷入了一個又一個夢境,一會兒是年幼的自己,一會兒是穿越女,但無一例外的是,夢里都有顧宴如。
隱約間,我聽到有人在呼喚我:「囡囡...」
再次醒來,已是兩天之后。
我緩緩睜開雙眼,第一眼看到的是趴在床邊睡覺的母后。
母后是大雍朝的皇后,膝下只有我一個女兒,把我嬌寵到大。
穿越女占據(jù)我的身體后,一心攻略男人,從未主動探望過父王與母后。
母后會不會恨我?
也許是我的目光太灼熱了,母后悠悠醒來。
「囡囡...」
「你還有哪里不舒服嗎?」
我瞬間繃不住了一口氣把這么多年的委屈發(fā)泄出來。
等我情緒穩(wěn)定后,我倚靠在母后的懷里,直言:「這三年,兒臣被愛沖昏了頭,做了不少荒唐事。現(xiàn)在兒臣已經(jīng)醒悟,以后定會好好補償母后?!?p> 聽完此話,母后點了點我的額頭,眼角發(fā)紅:「你啊...」
忍著心中酸澀,我借此機會提出了自己的請求。
我緩緩起身,跪在了地上,然后堅定地開口:「兒臣有一事要求母后?!?p> 母后連忙扶我起身:「你這孩子,還病著呢,有什么事直接說就行。」
「兒臣懇求母后解除我與顧宴如的婚約?!?p> 母后動作一頓,聲音冷靜沉著:「可是他負了你?」
我淡然一笑。
「他已有心上人,兒臣不愿再過多糾纏?!?p> 「我們實在無緣。還不如兒臣主動提出解除婚約,也算體面?!?p> 「這事本宮去跟皇上提。」母后緊攥手帕的指尖微微發(fā)白,眼里閃過一抹狠意。
「母后,兒臣還有一個請求,兒臣想搬出皇宮?!?p> 「為何?」
我的唇角情不自禁彎起:「兒臣已經(jīng)及笄,理應(yīng)自立城府?!?p> 「再者,兒臣想親眼所見在父皇統(tǒng)治下的百姓真實生活?!?p> 我透過窗外看向蔚藍無邊的天際,思緒萬千。
說來好笑。
穿越女口口聲聲說眾生平等,卻對艱難求生的底層百姓視而不見。
她曾稱自己是神,可又曾渡了誰?
病好一周后,我?guī)е九俅纬鰧m,目的地是城南的貧民窯。
那里的百姓衣衫襤褸,破舊不堪,被風吹過露出身體上久治不愈的傷口。
他們精神萎靡,喝著粗粥,常年住在狹小的茅屋內(nèi),到處都是蟲子和老鼠。
這種情景我從沒見過,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內(nèi)心一片悲涼。
綠芙也很害怕,牙齒打顫:「公…小姐,你來這里干什么?」
我垂下眼瞼,轉(zhuǎn)身離去。
穿越女曾為了攻略男人,在豪華的商業(yè)街買下了一個專門買賣糧食的店鋪。
不過買下之后她也沒用上,直接托付給了代理人袁老板。
所以當我踏入店鋪時,沒有一個人認出我。
我也不廢話,直接吩咐小二:「把你們袁老板叫出來。」
袁老板還沒出來,我卻撞見了穿越女攻略的二號角色傅皓。
他一見我便笑嘻嘻的湊過來,打招呼:「穗穗,你怎么在這里?」
當初穿越女接近他時用了化名,并隱藏了自己的身份。
我不想與他過多糾纏,只好硬著頭皮假裝下去,「來這里買點東西?!?p> 他見我對他冷淡,眼里閃過一絲懷疑,隨后一瞥看到我光溜溜的手腕。
「穗穗,我送你的翠綠色手鐲呢?你怎么沒戴?」
我下意識捂住手腕,「落在家了。」
我頓了頓,「我還有事,先走了?!?p> 我立馬轉(zhuǎn)身想往外走,卻不想他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改闶钦l?為什么會知道我和穗穗之間的事?」
「放開我。」
我掙扎著,旁邊的丫鬟見狀也馬上過來拍打他,想要他放開我,卻被他一把推到地下。
「綠芙「我看了一眼地下的丫鬟,立馬更加劇烈的掙扎著。
見他不為所動,我下意識拽下簪子朝著他的脖子刺過去,卻不想手被抓住。
下一秒顧宴如松開了對我桎梏。
我慢慢睜開眼,發(fā)現(xiàn)面前擋著一個男人,身著玄色錦袍,眸光溫柔,宛如皎月。
他見我望向她,隨手拿過我手中的簪子,幫我重新插回頭上。
「這點小事怎么能臟了公主的手?!?p> 傅皓,認出了顧今安的身份,從地上爬起來不得已彎腰行禮:「見過顧丞相?!?p> 救我的人,是傳聞心狠手辣的顧丞相顧今安?
我側(cè)頭打量他,被他純粹的目光看得心臟莫名揪緊了一下。
突然想到他還是顧宴如小叔,只是我從未見過他。
顧今安見我盯著他,輕笑一聲扭頭看著顧宴如,「怎么?現(xiàn)在傅少莊主改當殺人犯了?」
顧宴如沒有說話,而我整理衣裙站直身子,「你可知我是長公主,當街對長公主出手該當何罪?」
「長公主?」
顧宴如很是意外,畢竟當初穿越女可沒有告訴他自己的身份。
我冷笑一字一句告訴了他我的身份,順便將他一律定罪,處理完這些我扭頭看向顧今安。
我端起茶杯,對顧今安道謝:「十分感謝顧丞相出手相助,我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說完,便爽快一飲而盡。
顧今安也很客氣,嘴角揚起一抹清淺的笑:「公主客氣了,能幫上公主的忙,是微臣的榮幸。」
我微微一笑:「剛才讓顧丞相看笑話了。」
聽出了我的言外之意,顧今安修長的手指在茶杯上拂過,回我:「無礙,微臣也沒聽到什么,公主放心?!?p> 跟聰明人打交道就是容易,我垂下眼眸,掩蓋眸中的情緒。
顧今安端起茶盞,淺抿一口,雙目驟然一深。
隨后說出的話卻讓我心如鹿撞,怦怦地跳個不停。
「不過就微臣個人而言,」顧今安眉梢一挑,開口說話的音調(diào),清遠動聽,「公主回來了便好?!?p> 我抬眸望他,卻發(fā)現(xiàn)他眼底全是我看不懂的深情。
我慌忙低下頭,一臉無措:「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p> 顧今安卻雙手捧起我的臉,手指不經(jīng)意間拂過眼角那抹紅,眼底清楚地映出我的影子。
他說:「微臣一直在等公主回來,微臣等得很辛苦?!?p> 原來,不只有人恨我,也有人在等我。
「聽聞公主要解除婚姻了,公主是否能稍微考慮一下微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