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漁和寧弈顯然也聽到了,這時正轉(zhuǎn)過來瞅著陸知舟,“行啊你小子,深藏不露啊。”
林漁顯然有些驚訝,“原來你數(shù)學(xué)這么好。”
陸知舟沒有回應(yīng)什么,只是說著沒有還行還不錯。
成績出來了,令黎印幾人最為驚訝的,陸知舟基本可以說是斷崖式的第一,甚至高出了第二名的宋承二十一分。
盡管是二十一分,可對于名次越往前的他們來說,越想多得分越難,更何況是二十一分,可想而知含金量有多高。
這不禁引起了宋承側(cè)首,畢竟宋承也算是個天才選手了,驕傲得很,大大小小那么多考試,雖然很少特別地勤勤懇懇,基本都靠的是智商,卻很少被人一下高出如此多。
宋承就一直盯著那幾人的交談,沒有加入。
總有人歡喜,有人愁。有些人天生是腦子聰明,努努力就比別人強上幾百倍,可有些人,再怎么努力,也只會被人冠上一個“天道酬勤”的名頭。
這次的開學(xué)考,雖然只是檢驗假期的學(xué)習(xí)成果,實際上卻實實在在是一次大型統(tǒng)考。
除了多出了一個陸知舟,其他并無變化。唯一對某些人有些變化的,就是學(xué)習(xí)委員陳姝心的名次掉出了班級前三。
“這次我們班的新同學(xué)陸知舟考的很不錯哈,大家應(yīng)該都知道了,我就講講我們的數(shù)學(xué)。這次數(shù)學(xué)的壓軸題很難,陸知舟同學(xué)解得可以說是很漂亮,解答思路很清晰,卷面也是很整潔。”數(shù)學(xué)老師王老師在上面講道,掃視了一圈班級底下,最后目光鎖定在了那名陌生面孔的少年身上。
“陸知舟同學(xué)愿不愿意起來講講你的解題思路呢。”
周圍陷入寂靜中,都在等著陸知舟說話。
他迎著眾人的目光,不緊不慢地站了起來,開始講解思路。他似乎很平靜,平靜得似乎連他的頭發(fā)絲都未受到一點干擾與觸動。
可也僅僅是思路,他都懶得帶進題中再仔細講一講,就已經(jīng)坐下了。
黎印心中不免心中一陣不解,他上次給她講題的時候似乎既主動又仔細,今天這種通常會很輕易散發(fā)少年人魅力的機會,他卻好像十分不在意,提不起興趣。
可能他就是不喜歡受人矚目。黎印悻悻然想道。
可這仍然引發(fā)了某些人的不滿,認(rèn)為他是不愿意分享自己的解題技巧,認(rèn)為他只是似懂非懂所以才講得如此模糊。
下課后,陳姝心就過來了。她戴著一副厚厚的黑色鏡框眼鏡,看著文文弱弱的,明明是請教,說出的話卻似乎有些不容拒絕。
她推了推鏡架,“陸知舟同學(xué),再給我講講這道題吧?!彼恼Z氣很平淡,沒有波瀾,似乎這是個陳述句一般。
這樣的語氣自然也引發(fā)了旁人的注意,周圍人好奇的目光掃過來。
大約靜默的三十秒之后,陸知舟手頭那道題似乎解完了,他才終于舍得從題中抬起頭來,“你沒看見嗎,我沒時間。”
說完他就又低下了頭,似乎懶得再理睬對方。
陳姝心直接被掃了面子,臉上一片氣惱不掩,但也不好做出什么,只是悶悶道,“好,那等你有時間我再來問你。”
陸知舟這瞬突然抬起頭來,眉頭微微皺起,眼色變得有些兇,絲毫不掩語氣中的不耐,“你可以去問老師?!?p> 剛轉(zhuǎn)過身的陳姝心這下怔住了,似乎是完全沒想到對方這么冷漠,直接干脆地拒絕了。她這時候也沒能憋出什么話來,直接回了座位。
“你怎么這么兇啊,陸知舟!”黎印小聲地提醒他,語氣中帶著點自己都未察覺到的幽怨。陳姝心畢竟是個小女生,她完全猜不到二人是有什么過節(jié)才會這樣針鋒相對,明明陸知舟好像是第一次與陳姝心打交道,她記得他對寧弈這幾人態(tài)度都還挺好。
陸知舟聽到這話似乎微微頓了頓手上的動作,只一瞬,他就恢復(fù)了常態(tài)。
他說道,“嗯,是有點兇了,我下次注意?!?p> 這下輪到黎印懵bi了,他這話說得好像自己剛才在埋怨批評他一般,而且這種有些委屈的語氣是怎么回事。
黎印薄唇微起,正準(zhǔn)備說點什么,又覺得這種感覺實在是怪異,于是又抿緊了唇?jīng)]再解釋。
“啊沒事沒事?!崩栌⌒牟辉谘傻?fù)]了揮手,她覺得如果自己繼續(xù)這個話題氣氛一定會變得十分奇怪,于是干脆結(jié)束這個話題。
“我記得,你要參加的是英語和生物競賽是嗎?”陸知舟語氣平淡,聲音也不太大,黎印轉(zhuǎn)過頭,發(fā)現(xiàn)對方正直直地盯著自己,明明很平淡的語氣,眼神卻太過灼熱,黎印下意識轉(zhuǎn)過了頭,有些不敢回應(yīng)他的眼神,只是嗯了一聲。
…
…
…
周六早晨,寧城一中,英語競賽考試點。
早晨細雨綿綿,最后一場夏雨不留余地地鋪滿了整個地面,明明前一天還是艷陽高照,著實叫人猜不透這天。
人流如織,雨點滴滴答答,黎印撐著傘終于走到了公交站。
公交車上也是坐滿了人,黎印只能把著扶手站著。
卻沒想到這么巧的是,居然看見了陸知舟,他坐在那,今天穿了一身簡單的藏藍色衛(wèi)衣配黑色長褲,清爽干凈,他帶著有線耳機,就那樣安靜的坐在窗邊,他盯著公交站臺,掃視著些什么,配上那樣一張清秀不具多少攻擊性的臉,活像一幅美人畫。
陸知舟盯著站臺的眼神突然轉(zhuǎn)了過來,正在打量他的黎印就這樣撞進了他的眸子中。
陸知舟顯然也看到了黎印,他站起身來,喊了一聲黎印,然后示意她坐過來。
黎印還未反應(yīng)過來,就已經(jīng)被對方拉了過去,黎印有些不好意思,但對方又這樣直接不容拒絕,陸知舟都已經(jīng)站起來了,她也不想磨磨蹭蹭害得對方占的位置這一會就被別人坐去了。
她順從地坐下,有些愣地抬起頭,似乎是因為剛起床,一張口才發(fā)現(xiàn)聲音還有些啞,黎印咳了兩下清了清嗓子,道了聲謝。
“這么巧,你家在哪一站的???”
“感冒了?”陸知舟看著黎印,眉頭微撅。
“沒,沒感冒?!崩栌∮行┐翥?。
“在芳草街。”陸知舟沒再說什么,嗯了一聲,一路無話。
在我家的前兩站,原來離得這么近。黎印想道。
畢竟是大型競賽,這個時間點考生正多。
雨已經(jīng)小了下來,稀稀拉拉的雨,打傘行走的人擠擠攘攘。
“考完一起吃飯嗎?”進考場前,黎印突然對陸知舟提議道。
陸知舟有些出神,似乎沒想到她會突然主動這樣說,但陸知舟沒有思考多久。
陸知舟時常抿起的嘴角微微上揚,“好,我在門口等你?!?p> …
…
“黎印。”陸知舟已經(jīng)站在考點門口了,遠遠地隔著人群一眼就望到了人群中的黎印。他看起來似乎心情不錯,連喊黎印的聲音都明顯透著愉悅。
“走吧,我提早已經(jīng)約了跟林漁還有宋承,他倆的化學(xué)也差不多考完了,走吧一起?!崩栌≌f著,下意識與陸知舟并肩向前走。
黎印未注意到陸知舟的神色,“我們四個嗎?”
“對啊,走吧,他倆在旁邊二中考的,應(yīng)該已經(jīng)到了?!崩栌∥磦?cè)頭,自顧自地說。
突然黎印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突然提高了音量,“對了,雞公煲,你吃的吧?”
陸知舟回應(yīng)了黎印的眼神,咻而又側(cè)過頭去,“我都可以,你們決定就好?!?p> “好啊,怎么樣,考的還不錯吧?!崩栌∮珠_始了新的話題。
“還行吧?!?p> 黎印并不覺得旁邊這人的還行是真的還行。
但她也沒有繼續(xù)說什么,兩人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題目,很快就到了店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