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珣與杜衡出了魏家老店,杜衡因為還有公務(wù)在身,見高珣買糧食的事已經(jīng)解決了,于是就告別高珣,回了寺衙。
而高珣回到店鋪半個時辰后。店鋪門外響起了吵雜的腳步聲,高珣來到門口一看。
頓時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呆住。只見魏信帶著帶著一千多手下,押送著平板轱轆車隊,浩浩蕩蕩的往店鋪趕來。每車上都是堆積如山的鼓鼓麻布袋,車隊望不到盡頭。塞滿了整個市集街道。
街上的行人百姓,擁擠在街道兩旁,好奇的打量著這支車隊。
在這車隊正前方,有一個人吸引了高珣的注意力,此人披頭散發(fā),虎背熊腰,高高挽起的裋褐,露出筋肉鼓鼓的手臂,正一人獨自拉著車,臉不紅,氣不喘,腳步穩(wěn)健的來到高珣的身前。
“魏家主來的真是迅速?!案攉懶χ蛭盒糯蛄寺曊泻?。眼睛卻瞟向了那個讓他映像深刻的男子。全然沒有發(fā)現(xiàn)魏信的臉色有點自然。
“怕小郎君等的急,特意讓下人加快速度送過來的?!拔盒乓姼攉懺诳茨歉邏涯凶?,沒有注意到他,稍微舒緩了一口氣,微笑道:”小郎君看上了辛蠻子?!?p> “辛蠻子?此君力氣很大啊?!案攉懜锌牡?。
“什么君啊,一個山越蠻子,我也是見其有一身的蠻力,特意招到店里幫襯一下?!拔盒艓е梢牡目戳搜坌镣?,語氣里很是不屑。
“原來是山越人。他怎會流落到海鹽來?“高珣帶著疑問道。也是充滿了興趣。
高珣倒是對山越人沒有一點的偏見,畢竟大家都是炎黃子孫。
“山越那邊人窮地寒,不是跟著其族人進(jìn)犯我漢境,就是只能跑到我等城里來,賣點蠻力,維持下生計。最起碼比他們在老巢強(qiáng)多了。
雖然他們通曉點漢語。又肯賣力,但是蠻子究竟還是蠻子,一點也不通教化。如果小郎君喜歡,就讓他跟著你?“魏信見高珣對辛桐感興趣,馬上就把辛桐推送給了高珣,一是對山越蠻子沒有好感,二是有些事,實在不怎么好開口,先與高珣把關(guān)系打融洽了再說。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多謝魏家主了。“高珣馬上欣喜道向魏信拱手道。
“辛蠻子,辛蠻子,快過來?!拔盒畔蛐镣┖暗馈?p> “哦?!靶镣┞犃宋盒旁诖蠼稚?,這么大呼小叫的向他呼喊,臉上頓時癟的通紅,雙手握緊了拳頭,可很快又放下。不甘不愿的挪到魏信與高珣面前。
高珣見狀,心中嘆息一聲,為了生計,忍辱負(fù)重,真是難為他了。
“磨趁個什么?小郎君看上你了,以后你就去小郎君那幫著干活吧?!拔盒畔蛐镣┖浅獾馈?p> 辛桐看了看高珣,又看了看魏信,雙目頓時噴火,他是個人,不是貨物。
高珣見狀馬上拱手道:“是這樣的,辛君,小子見君力氣頗大,甚是歡喜,特意求魏家主,讓你過來幫我。望君不要嫌棄我高家簡略,還請屈就一二。如何?“
辛桐滿腔的怒火頓時被高珣給平息了下來,倒不是高珣有什么王八之氣,還是高珣會說話,他從山里出來,不知受了多少漢人的白眼,還從來沒有人向高珣一樣,對他很是尊重,也沒有把他當(dāng)做蠻子??粗攉懩钦嬲\的眼神,他知道高珣是出自于真心的。
“多謝高君看的起我。我愿意歸附高家。“辛桐的漢語還是說的不錯的,雖然帶了點他們山里的方言,但是高珣還是聽的懂。
“真是太好了?!案攉懞苁切老驳牡馈!闭埳缘绕蹋遗c魏家主交接完,在來與君詳談。“
“是?!?p> 高珣又向魏信感謝了一番,看著平板車上的糧食,又是很惱悔的向魏信道:“魏家主,小子還有點事,想要麻煩足下?!?p> “哦,不知道小郎君有何事要說?!拔盒乓苫蟮目粗攉懙?。
“是這樣,小子出門太急,忘了帶裝糧食的工具了,不知道魏家主這平板車可賣?小子愿意把它們盤下來,還請魏店主方便一二?!案攉懹悬c不好意思的向魏信開口道。
“哦,我還以為是什么呢?這點平板車不值什么錢,就給小郎君了?!拔盒乓姼攉懼灰桨遘?,很是大方的道。確實是這些平板車值不了幾個錢。
“這怎能行,小子太占足下便宜,不值當(dāng),不值當(dāng)?!案攉戇B連擺手,又轉(zhuǎn)生喊高江,要他拿錢來。
“真是不用,如今小郎君的人手也不夠用吧,要不要我的手下趁力再幫你把糧車推出城外?“魏信微笑的看著高珣道。
“魏家主是不是有為難之處?“高珣見魏信如此獻(xiàn)殷勤,很是困惑,看魏信游離不定的眼神,頓時就知道這人又事。
”呵呵,還是小郎君眼光如注。一萬石糧食是我最后一次賣與小郎君了。至于多出來的五十石,就當(dāng)是我魏信失信在先的一點補(bǔ)償。“魏信尷尬的看著高珣。
”為什么,我們不是說好了嗎?“高珣頓時有點氣惱的看著魏信,這不是出爾反爾嗎?不過高珣很快就反應(yīng)了過來,”是不是李家插手了?‘
“呵呵,小郎君,你知道就好了。我魏家雖然在海鹽縣也有了好幾十年了,但是在李家面前,還是不夠看的。在你們剛走不久,他們李家就派人來了。如果不是我們兩早就商談好這一萬石糧食,我魏家也不想在我手上失去幾十年的信譽,不然這一萬石。。”
“李家能耐還真是大啊。好,很不錯?!备攉懮钌畹匚丝跉?,語氣中隱含著一種無名怒火。
高珣與魏信也沒有多談,高珣清理出兩百萬錢,給了魏信。而魏信為了彌補(bǔ),想讓一千多人手下,暫時聽高珣調(diào)遣。卻被高珣婉拒了。
雖然高珣有點惱怒魏信的反悔,但也沒有必要讓魏信牽扯進(jìn)來。何況,看魏信神情,客套話占多一些。
鋪子里一下就冷清了下來。只剩下高珣,高江,與辛桐三人??粗攉懽吡诉^來,辛桐還是有點拘謹(jǐn)。
畢竟剛剛換了個主人,他還不太了解高珣的脾性如何,不知道好不好相處。雖然剛剛高珣很是尊重他,但不知道高珣是不是暫時的。
高珣來到見了辛桐這模樣,微微一笑,在他身邊盤坐了下來,見辛桐要起身,高珣馬上搭著他的手臂,讓他與自己一起坐坐。
旁邊的高江也跑了過來,也像高珣一樣盤坐了下來,高珣問辛桐道:“看辛君年紀(jì),不是很大???”
“回高君,小人今年剛滿十六?!毙镣┛戳丝锤攉懀姼攉戫憘€朋友聊天一樣,他也漸漸的放松了下來。
“怎么可能?我雖只有十五,可老辛你卻足足的比我高出了一個頭,強(qiáng)壯如賊廝鳥,與小犢子無區(qū)別。你是吃啥長成這樣,告訴我,我也去吃吃?!备呓瓭M臉的不相信辛桐的年紀(jì),還用手比了一下兩人的高矮。
“哈哈,對,也告訴一下我,我也把身高提一提?!案攉懸彩切χ馈?p> “我也不知曉,我是有什么吃什么的?!毙镣┎缓靡馑嫉膿狭藫项^道。
三人的的生疏關(guān)系一下就打了開來。高珣充滿興趣問起辛桐在山里的生活。以及在海鹽的日子。
辛桐也是仔細(xì)的向高珣敘說他們山越人,在山里過著怎樣的生活,也告訴高珣他們山越人中,也有許多因為過不下去,跑到他們山里去的漢人。
他也正是因為他山寨里有漢人,他每天去與漢人交談,漸漸的學(xué)會了漢語,也因為漢人的對縣城的描述,開始對漢人的城池的生活感了興趣。于是與山寨里的青年一起跑下了山來。
可是縣城里的人根本就不想他們山寨里的漢人那么友好,對他們這些山越人充滿了鄙視與嫌棄。
他們也想過要回到山里去,可是他們見過了縣城了生活,在對比一下他們山里的生活,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也不想回去。何況他們是偷偷跑下來,沒有混出了模樣,也不好意思回去。
高珣也與他敘說了自己的經(jīng)歷,當(dāng)然這只是在東漢時期的事情。以及在揚州的所見所聞。高江也是一樣,高江這個直筒子,因為無所顧忌,加上兩人也因為年輪相聚不大,反而與辛桐是越聊越投機(jī)。一個老辛,一個阿江叫個不停。
“高君,你這還要人嗎?”最后辛桐向高珣問道。他見高珣與高江兩人,很好說話,一點也不嫌棄他,于是就想把他的伙伴也一起叫過來。跟著他一起不在受其他漢人的鄙視與嫌棄。
“怎么,老辛身邊還有人?!备攉懸彩歉呓黄鸾械?。
“嗯,都是一個山寨出來?!毙镣┐谕粗攉懙馈?p> “他們都是在這海鹽縣嗎?有多少人?”高詢問道。
“嗯,都在,而且都相隔不遠(yuǎn)。連我在內(nèi)有二十三人。”辛桐道。
“那好,你去把他們都叫過來,有多少我要多少。”高珣向辛桐給出他滿意的答案。
“真是太好了,桐代他們謝過高君?!靶镣┮蚋攉懶邪荻Y,被高珣拖住。
“快點去吧,你把他們帶來城外找我,我馬上就要押送糧食去城外去給流民?!案攉懡淮?。
“好,好。我馬上就去。“辛桐馬上從地上爬了起來,奪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