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為拋磚引玉?“朱逸很是不解的問道。
高珣頓時愣了愣,這拋磚引玉這成語是出自唐代,現(xiàn)在還沒有這詞。難怪弄暈了朱逸。于是解析道:”我欲效仿楚伐絞之事。所以,這事如果要成功,還需君為我做兩件事?!?p> ”高兵曹請說?!爸煲蓊D時雙眼大亮,他熟讀史書,對春秋時期,楚國討伐絞國之事,還是知道的。楚國采用屈瑕之策,用柴火引誘絞國,使得讓絞國簽訂了城下之盟。
如今高珣想要效仿古人。只是不知道高珣要用什么來來引誘北固山上的賊匪。
”第一件事,從明日起,君讓人把從百姓那所征收的糧食運到我營寨來。第一次只需運送一百石。而且運送糧食的路徑必須要經(jīng)過北固山腳。“
朱逸知道,高珣是想用糧食來引誘賊匪。如今賊匪缺少糧食。只要有糧食從他們的山腳下通過,哪有不取之理。即使有高珣的郡兵在一側(cè)。賊匪為了糧食,也不得不出擊。
又疑惑道:”雖然這征收的糧食,我可以做主,把糧食運送到營寨。但是高兵曹,這征收的糧食費時間不說,還必須要要經(jīng)過縣君的同意,為何要如此麻煩,直接從縣糧倉中運送來糧食不是更好嗎?“
高珣笑了笑道:”我就是看上了這要費時間。只有這樣,才能讓賊匪有準(zhǔn)備的時間嘛?!?p> 何況高珣還知道馮剛的身份,以太平道在百姓中的勢力,只要丹徒縣把征收的糧食運往營寨,那這事一定會被馮剛知道。
朱逸見高珣如此說,頓時點了點頭。于是問道:”那第二件事呢?“
“還請君在在丹徒縣兵中,尋一可靠之人,讓他帶隊來運送糧食。如果碰到賊匪搶劫,讓他們不要抵抗,直接丟了糧食就走。第二日在繼續(xù)。不過糧食要多運一些,運送糧食的縣兵,也要增加一些?!?p> “這好辦。在丹徒縣兵種,有軍侯蔣豐者,此人待母致孝聞名丹徒。又素以義氣著稱,是一個可靠的人選?!敝煲蓊D時道。
“既然如此,還明日就請君讓其開始運送糧食?!备攉戭D時道。
高珣見事情告了一段落,又問起朱逸關(guān)于其他賊匪的事。
待送走朱逸后,高珣因從朱逸口中了解到,這丹徒以為地處長江邊,除了有馮剛這一伙賊匪外,還有一個勢力不錯的水賊匪。
而高珣所帶來的手下,都是一些陸兵,如果想要把水賊剿滅,必須要依靠丹徒的水師。
于是高珣為了了解水師的情況,帶著凌操這個懂水戰(zhàn)的人,趕往丹徒水寨。
距離北固山不到三十路程的象山。
此地地處大江口。又有一個平緩而寬敞的岸灘。丹徒水寨在此依山而建。
高珣出示兵曹令符后,帶著凌操進(jìn)了水寨。
映入高珣眼前的,不是號角爭鳴的水師操練,而是讓他有種置身于曬魚場的錯覺。整個水寨,除了營房,與港口??康拇笮〔灰坏膽?zhàn)船外,其余的空地,都曬滿了各種各樣的魚。還有許多兵卒,正不斷的提著漁網(wǎng),或者打撈回來的魚,在軍營進(jìn)進(jìn)出出。
高珣頓時眉頭皺起,這還是水師嗎?以這些一心都撲在打魚上的兵卒,去幫他剿滅水賊,恐怕水賊一個沖擊,就會讓這些人一哄而散。到時水賊沒有剿到,反而把他給搭了進(jìn)去。
高珣來到營房,高珣把軍侯羅班與宗柏兩人叫了過來。也沒有心情與他們兩人客套,直接問道:“聽聞大江上有一個叫申三的水賊,帶著幾百人打劫過往的商旅,可有此事?”
“回高兵曹,確有此事。”宗柏頓時低下了頭。
“既然有此事,爾等在水寨不操練兵卒,把賊匪剿滅了,反而把軍營弄成了曬魚場。百姓楚糧出錢,難道是要爾等來曬魚的?”高珣頓時拍著案幾站了起來。
“回高兵曹,我等兵力嚴(yán)重不足,而申三勢力龐大,我丹徒水師無能為力。”羅班看了眼高珣,眼睛一轉(zhuǎn),硬著頭皮。
“這申三怎樣個勢力龐大法?”高珣問道。
“申三有水匪大約有六、七百人。朦沖有三艘,冒突六到七艘,最主要的是,這賊匪還有兩艘樓船?!弊诎厝鐢?shù)家珍的把申三的勢力說了出來。顯然,宗柏對這伙賊匪了如指掌。
高珣雙眼大睜,這申三,哪里像是個賊匪,簡直就一支官府艦隊。于是問道:“樓船?這申三一個劫掠起家之人,他哪來的工匠打造樓船?還有這艨沖,冒突,都是官船吧,這些他都哪來的?”
樓船啊,這可是從漢代開始,一直用到明代末的大型船只。因船上的甲板面積寬廣,又有好幾層建筑,可攻可守的大型戰(zhàn)船。在古代水軍作戰(zhàn),都是以對撞和跳幫肉搏為主。
也正因為其面積大,體型大,可容納許多士卒。使得樓船成了主要戰(zhàn)艦。相當(dāng)于近代時期的戰(zhàn)列艦。
而蒙沖,因為體型狹長,又用生牛皮蒙覆船背,在這船只的兩面,還開掣了掉孔。并且左右前后都有駑窗矛穴,敵不得進(jìn),矢石不能敗。所以專門用來沖突敵船。
冒突,又稱“冒突露撓”。因為有完備的防護(hù)設(shè)施,人在船中,主要也是來襲擊敵船。東漢初,岑彭在攻伐公孫述的水戰(zhàn)中,這種船只,是主要船型之一。
宗柏看了看高珣,又深深的看了眼羅班道:“一年前,負(fù)責(zé)水師的吳軍侯帶兵五百與操船手五百,樓船兩艘,朦沖四艘,冒突七艘,前去攻打申三。在途中,被申三打了個伏擊。
吳軍侯戰(zhàn)死在申三的手中。其余的兵卒,不是戰(zhàn)死,就是投降。只有羅軍侯帶著幾十人逃了回來。那些吳軍侯帶去的戰(zhàn)船,也全部落入了申三手里。“
高珣頓時看著羅班。他從朱逸那得到一些信息,這人與丹徒縣的屈家有關(guān)系。也正因為與豪族有關(guān)系,使得他在軍營肆無忌憚。既吃士兵空餉,也不操練兵卒。在軍營中很不得軍心。
如今,聽到宗柏說,這人一年前,也參加過剿申三的行動,一千多人差不多全軍覆沒,這人要能力沒有能力,要軍心沒有軍心之人,怎么會逃了出來?
高珣深深的看了眼羅班,又向宗柏問道:“水寨里的可用之兵有多少?操船手又有多少?記住,是精壯之輩,不是老弱病殘?!?p> ”我手下一曲之人,皆是可戰(zhàn)之兵。至于羅軍侯。此時已經(jīng)不足一百?!白诎匾膊活櫦傲_班在身邊,也沒有給他臉色。他見高珣如此詢問申三的情況,以及他們水師的情形。
頓時知道,高珣是奔著申三來的。他對羅班這種仗勢欺人的人,很是不滿,也不屑一顧。他生怕羅班虛報士卒數(shù)目,讓高珣做出錯誤的判斷。以至于最后剿申三失敗。
這可不是他原意看到的。他對申三在大江山為非作歹,早就看不慣。他也想過去剿。但他也有自知之明,就憑他手下的那一曲兵卒,在申三面前,還是不夠看的。
如今,高珣帶著人馬來了丹徒。這是一個機(jī)會。
“一個軍侯手下,不足一百人可出戰(zhàn),羅軍侯,你真是讓本兵曹刮目相看?!备攉懙哪樕D時難看了起來,也就是說,這水師中,可戰(zhàn)之兵才兩百多人。
而他的人,雖然是吳郡招募的,也大部分熟悉水性。但是卻不知水戰(zhàn)。如果倉促上陣,那時,他不說去剿申三,而是申三滅他。
“那我方水師的戰(zhàn)船呢。有多少可以出戰(zhàn)?又有多少操船手可以上船?”高珣在進(jìn)水寨時,也特意看了一下那些戰(zhàn)船,可是有些戰(zhàn)船,已經(jīng)停在那,已經(jīng)很久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用。
“能出船的有四百三十人。至于戰(zhàn)艦,三艘樓船,已經(jīng)有兩艘開始滲水,需要修補。朦沖五艘,冒突四艘可出戰(zhàn),但是其中也有幾艘需要修補一番?!弊诎叵胍矝]有想就回答。
“那好,你再去招募兩百操船手,以及一百兵卒。至于戰(zhàn)船的修補,等會,我給你開個憑證,你去請船匠過來維修?!笨磥磉@宗柏還是想再水師上有翻作為,能夠把軍營的家當(dāng)說的這么清楚,說明他一直把心思關(guān)注在水師上。
“諾。”
”至于你。從現(xiàn)在開始,你不再是軍侯。同時也不準(zhǔn)出軍營一步。“高珣鄙夷的看了眼羅班道。高珣除了信不過他的能力外,還信不過他的人。這一年前剿申三的事,讓高珣心中很是顧慮。
”你憑什么?“羅班見高珣一來,就摘了他的官職,頓時也對高珣不客氣,直接的吼道。
”就憑你吃了兵卒的賣命錢,行嗎?“高珣雙眼瞇著看向羅班,如果他還沒有證據(jù),真想就把他給殺了。
”宗軍侯,這人交給你看管。沒有我的命令,一步也不準(zhǔn)離開水寨?!案攉憣ψ诎氐?。
”諾。“宗柏早就對羅班不滿,此時,見高珣直接下了他的軍職,立刻讓外面的士卒進(jìn)來。
”你若動了我,屈家是不會放過你的。識相的最好把我給放了?!傲_班見士卒撲了過來,依舊不忘向高珣威脅道。
”等屈家能動我在說?!案攉憮]手讓士卒把羅班拉出去后。又看向凌操道:”坤桃,這羅班的軍侯,你暫時替代一下。幫著宗軍侯把士卒的水戰(zhàn)操練起來?!?p> ”諾?!?